221:錦禹目擊者,謎底解開(看題外話)
作者:顧南西      更新:2020-03-17 09:29      字數:5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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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溫書華,站在門口,欲言又止:“錦禹。”

  薑博美:“汪!”

  “我能進去嗎?”溫書華過分小心的語氣,刻意放低了姿態,竟有些低聲下氣。

  到底是母親,薑錦禹不忍:“進來吧。”

  溫書華進了公寓,掩不住臉上失落的神色:“你現在連媽媽都不叫了嗎?”

  薑錦禹沒說話,去倒了杯水給溫書華。

  她坐在沙發上,神色複雜地看著薑錦禹:“錦禹,你跟媽媽回去吧,嗯?”語氣帶了討好,與期盼。

  薑錦禹不假思索,口吻果斷:“我喜歡這裏,不想回去。”

  溫書華情緒悲痛:“那媽媽呢?你也不要了?”

  他低頭不語,很久,才低聲說了一句:“股份我已經都給你了,回不回去,有什麽不一樣。”

  溫書華頓時啞口無言。

  那個總是默不作聲,總是與世隔絕的孩子,何時長大了,有了棱角,有了刺,開始防禦,開始掙脫。

  他抬起頭,眼裏有溫書華從未見過堅定:“我不回溫家,以後,我和我姐過。”

  封閉的少年長大成人了,羽翼漸豐,知善惡,懂是非,再也拘不住了。溫書華麵露痛色:“錦禹,你是不是在怪我嗎?”

  薑錦禹沒有作答,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博美的毛。

  溫書華有些急:“我不是偏袒你姐姐,隻是你還小,那些股份我怕你守不住,等你成年了——”

  薑錦禹打斷了:“我不需要,溫詩好想要給她就是了。”

  反正,在溫家,股份才是最重要的東西。

  溫書華看出來了他的抗拒,怕適得其反,隻好罷休:“你不願意回去就住下吧,媽媽不勉強你,那媽媽以後能來這裏看你嗎?”

  她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有打親情牌了。畢竟是母親,畢竟她也生他養他護他那麽多年,不管她是出於什麽樣的私心,都還有生養之恩。

  薑錦禹點頭應了:“嗯。”

  溫書華這才寬心了,起身,把帶來的東西放到餐桌上:“廚房在哪?我帶了你愛喝的湯,我燉了一上午了,你先喝一點,剩下的放冰箱裏。”

  薑錦禹眉宇稍霽,指了廚房的方向。

  溫書華去廚房拿了碗出來,保溫桶裏的湯還是溫的,她倒了一碗出來,推到薑錦禹麵前,目光匆匆掠過餐桌,突然定住了。

  她動作也頓住。

  餐桌另一頭,放了薑錦禹心理治療的病例,頁尾寫著醫生的診斷:已痊愈。

  溫書華大驚失色,慌了一下,碗裏的湯灑出來,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對麵的少年:“你的病好了?”

  他把病例翻過去,用水果盤蓋住,眼裏的流光溢彩一點一點暗了:“我好了你不高興?”

  溫書華被問得愣了一下,立馬斂住眸:“怎麽會?媽媽很高興。”

  高興嗎?

  是驚嚇吧。

  薑錦禹沒有再說話了,一言不發地喝湯。

  溫書華沒有久坐,等薑錦禹喝完一碗湯就離開了,溫詩好在小區外的車裏等她,她有點魂不守舍,慢慢吞吞地上車。

  沒有看見薑錦禹,溫詩好嗤了一聲:“他還是不肯跟我們回去?”

  溫書華心不在焉:“嗯。”

  溫詩好冷嘲熱諷地罵了一句:“這個小白眼狼!”

  溫書華立馬扭過頭去:“詩好!”她疾言厲色地怒斥,眼睛都紅了,“我不準你這麽說你弟弟。”

  溫詩好不以為意,語氣涼涼地哼了一聲:“我說錯了嗎?我們溫家生養他這麽多年,到頭來,他還不是走得幹脆利索,跟了個便宜姐姐,把本都忘得幹幹淨淨,不是白眼狼又是什麽?”

  “你!”溫書華氣極,神色矛盾,一時難忍,衝口而出,“溫家誰都可以說他白眼狼,唯獨你不行,你怎麽有資格說他,要不是因為你——”

  話到一半,溫書華還是忍住了。

  溫詩好譏笑了聲,不以為然的口氣:“因為我什麽?你倒是說啊。”

  溫書華目光閃躲,看向窗外:“反正你給我記住,他是弟弟,跟你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你就把他的股份給我吐出來。”

  溫詩好嗤笑,完全沒當回事。

  電話響了,溫詩好接起來,秘書唐晉喊道:“小溫總。”

  因為銀行先後出了兩位溫總,私下裏,都稱呼溫書甯為溫總,溫詩好就被稱為小溫總,溫書甯鋃鐺入獄後,稱呼也一時改不了。

  “什麽事?”

  唐晉說:“您料得沒錯,我們溫氏的散股的確有人在背後操控。”

  溫詩好眸色沉了沉,眼裏並未見意外之色:“多少份額?”

  “至少百分之五。”

  夠了。

  夠她把林安之弄下去了。

  溫詩好語氣不疾不徐:“是誰在操控?”

  唐晉頓了一下:“秦家六少。”

  她笑了笑,一臉了然:“果然是他。”時瑾在背後幫林安之,依照他的處事手段,怎麽可能沒有兩手準備。

  欲除林安之,就必須得先動時瑾。

  “那現在怎麽辦?”唐晉請示。

  溫詩好氣定神閑,很是淡定自若:“我自有辦法。”

  她掛了電話。

  溫書華立馬詢問:“你是要跟時瑾作對?”

  溫詩好不置可否,默認了。

  溫書華臉色一變,鄭重其事地告誡她:“不要去惹他,你鬥不過他。”

  溫詩好不當一回事,胸有成竹:“你就別管了,我手裏有能讓他聽話的東西。”

  “什麽東西?”溫書華追問。

  她沒說,笑了笑,眼裏有躍躍欲試的興奮。

  溫書華眼皮直跳,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晚上,那些被塵封了多年的往事,突然入夢來,鋪天蓋地,來勢洶洶地驚擾了所有神經。

  那是薑民昌身亡的第二天,在江北,有人拿著溫家的財物去當鋪典當,警方當天就聯係了她前去認領。

  電話裏,警方道:“溫女士,疑犯也已經找到了。”

  “是誰?”

  “是一個入室偷盜的小偷,花房附近的腳印與嫌疑人的完全吻合,而且玻璃花房上也采到了他的指紋。”

  因為沒有目擊證人,這個小偷,是目前為止,唯一出現在案發現場的人。

  那時候,溫書華剛失去了丈夫,情緒悲憤激動,放言道:“我要告他!我要讓他判死刑!”

  那時候,她以為那個盜竊犯就是凶手,甚至不管疑點,一心想要他死。

  案發的第三天,那個小偷的母親跑來溫家,大哭大鬧,求她大發慈悲。

  她遷怒於人,大發雷霆:“你兒子殺了人,我要他償命!”

  婦人跪下來,哭著辯解:“不是我兒子殺的,不是他。”

  “溫夫人,你放過他。”

  “人不是我兒子殺,求你放過他,求你了。”

  溫書華一句都不想聽,認定了那個小偷是凶手,越看婦人越覺得她恬不知恥,竟還有臉來求饒,吩咐下人:“立馬把她趕走!”

  “溫夫人!”

  “求你放過我兒子。”

  “不是我兒子殺的,他是被冤枉的,他隻偷了東西,沒有殺人,他沒有殺人!”

  “溫夫人,溫夫人……”

  婦人被下人架著拖出去,一路哭天搶地。

  溫書華狠狠將茶杯砸在地上,怒火中燒時,手被抓住了,小小的手,是錦禹。

  那時候,他還沒滿八歲,天真無邪的年紀,一雙眼睛生得明亮又幹淨,他拉住媽媽的手,說:“媽媽,是溫詩好推的。”

  溫書華愣住了。

  小小的孩子,眼神卻格外堅韌:“爸爸沒死,他還會動。”他神情倔強,明明很怕,卻鼓足勇氣地說,“是溫詩好推了爸爸,本來還會動的,她推了他,然後就不動了。”

  童言童語,卻說得明明白白。

  溫書華大驚失色,盯著才長到她腰間的孩子,難以置信:“錦禹,你在說什麽?”

  “是溫詩好推了他。”他眼眶紅紅的,不知是不是怕的,快要哭了,卻忍著,“不是那個小偷,也不是我姐姐,是溫詩好。”

  他大喊:“是她害的!”

  溫書華怔忡了許久,回過神來,第一件事是捂住了薑錦禹的嘴,怒斥他:“錦禹,不準亂說話!”

  他用力推開:“我看到了,就是她!”

  “是她推的!”

  溫書華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騰出一隻手死死捂住他的嘴:“不可以亂說!閉嘴聽到沒有,閉嘴!”

  到底是七八歲的孩子,很怕很怕,躲在房間裏哭了。

  案發一個禮拜後。

  那天,溫家來了客人,溫書華把下人都支開了,領著那位客人去了樓上,她的臥室裏。

  門沒有關緊,她也沒有注意,門後藏了個小小身影。

  “真正的死因是什麽?”溫書華問。

  對方四十多歲,是個微胖的女人,叫薛平華,是負責溫家命案的法醫,她說:“顱骨凹陷性骨折,導致顱內出血而死。”

  溫書華驚訝:“不是腹部中刀嗎?”

  薛平華解釋:“雖然腹部出了很多血,但沒有傷到要害,還不至於致死。”她補充,“真正的死因確實是顱內出血。”

  她聽完,沉默了很久,才起身,從梳妝櫃前的抽屜裏拿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遞給薛平華:“薛女士,屍檢報告上,我希望致死原因寫腹部出血身亡。”

  薛平華遲疑了很短時間,接了信封,拆開看了看裏麵支票的麵額,然後點頭:“我明白了。”

  這時候,門外的下人突然喊了一聲:“小少爺。”

  房裏的溫書華頓時抬起頭來,才發現門開了一條小縫,回頭看了薛平華一眼,她把信封收好,溫書華才去開門,吩咐下人:“叫司機送客。”

  “是夫人。”

  薛平華離開後,她差走了其他下人,對薑錦禹招手,喚他:“錦禹,過來。”

  他怯怯地進了房間。

  她站在他麵前:“你聽到了什麽?”

  七八歲的孩子,還不太懂,也不會撒謊:“你給那個人錢了。”

  她糾正:“你看錯了,不是錢。”

  他搖頭:“是錢,我認得支票。”

  那時候,錦禹雖然年紀小,但明事早,而且性子拗。

  溫書華蹲在他麵前,隻能哄:“錦禹,什麽都不要跟別人說,不管你看到了什麽,都不要開口,你就當什麽都沒看見,當什麽都不知道。”

  他懵懵懂懂的,可卻執拗:“可是姐姐推爸爸了。”

  她頓時惱怒了,吼他:“她沒有!”

  “她有!”

  “你——”

  他不聽,瞪著母親,扯著嗓子用力喊:“就是她,她是壞人!警察不要抓我笙笙姐姐,抓她去,她才是大壞蛋!”

  溫書華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給我住嘴!”

  他便安靜了,紅著眼睛。

  溫書華不忍心,撇開頭,狠下心:“你再敢胡言亂語一句,媽媽就不要你!”

  到底年紀小,會怕。

  他捂著嘴,不敢哭出聲,小聲地嗚咽。

  後來,錦禹不怎麽說話了,看見母親就躲,這麽過了幾天,他病了,母親帶來一個老爺爺,說:“錦禹,這是醫生,來給你看病的。”

  他往後退,用被子蓋住頭。

  溫書華捂著嘴,差點哭出來,坐到床邊,把被子掀開,咬了咬牙,把他從被子裏拽出來:“老爺爺會給你治病,你會好的。”

  他怯怯地往後躲,說不要。

  溫書華抱住他,哭著說:“錦禹,對不起,媽媽不該打你,都是媽媽不好。”

  他不掙紮了,抬頭看著母親,伸手,給她擦眼淚,小聲地說:“媽媽,錦禹沒有撒謊,真的是姐姐推的。”

  溫書華痛哭出聲。

  “媽媽,你別哭。”

  “我不亂說話了,不說了……”

  把錦禹哄睡之後,溫書華從房間出來,把眼淚擦幹:“喬醫生,能不能讓他忘了一些事情?”

  喬醫生猶豫:“小少爺還太小,稍有不慎,我怕會有意外。”

  她攥著手心,沉默了很久:“那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他開不了口?”

  “夫人是怕小少爺亂說話?”喬醫生糾結了半晌,有點於心不忍,支支吾吾,“倒是有個辦法。”

  “說吧。”

  後來,錦禹再也不開口了,成日躲在房間裏,甚至是櫃子裏,不見生人,也不說一個字。

  整整過了一年,他才重新開口,也隻是隻言片語的幾個字,若是不問他話,他便也一直不吭聲,總是一個人坐著,低著頭,做一些重複的動作。

  一日,溫書華問他:“錦禹,花房的事你還記得嗎?”

  他抬起頭,眼裏沒有一點波瀾。

  她不放心,又問了一遍:“錦禹,你回答媽媽,記不記得?”

  他低著頭,搖了搖。

  她這才想起來,錦禹好久好久沒有喊過她媽媽了。

  心理醫生下了診斷,是自閉症,並且伴隨社交恐懼。

  從那之後,溫家就經常有醫生出入,二樓的兒童房裏,有很多瓶瓶罐罐,都是錦禹的藥,他不說話,也怕生人,就再也沒有去過學校了,沒有朋友,沒有玩伴,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不知看著什麽,眼裏空洞洞的,什麽影子都沒有。

  有次,心理醫生剛走,溫書甯似真似假地打趣了一句:“姐,你可真狠。”

  溫書華不明所以:“你說什麽?”

  “不是你把你兒子搞成自閉症的嗎?”溫書甯眯了眯眼,意味深長。

  溫書華立馬下了臉色:“你胡說什麽!”

  溫書甯依著樓梯扶手,抱著手好整以暇:“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麽那麽多心理醫生,就沒一個好好給他治病的,一天天就會開藥開藥。”

  溫書華神色緊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更像虛張聲勢。

  溫書甯笑了笑:“我還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呢。”

  當然,她不會告訴老爺子,她求之不得呢,一個有病的孩子,老爺子就算再喜歡男丁,也不能重用。

  二樓,姐弟倆又在針鋒相對。

  錦禹患了自閉症後,不愛說話了,也不理人,對誰都不冷不熱,唯獨,一看見溫詩好,空洞無神的眼裏全是憎惡與憤怒。

  溫詩好本來就不喜歡錦禹,他自閉後,她就更厭惡了:“瞪什麽瞪!”

  病了一年,他瘦巴巴的,瞪著一雙眼睛,嗓音稚嫩,一字一頓地罵她:“壞、人。”

  少女嗤之以鼻,眼裏帶著輕視:“滾開,你這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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