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夕和馬上飛提著食材，穿過馬路，正要朝公寓走去。

  馬上飛眼尖，忽然提醒：“夕嫂夕嫂，你看那裏！咱們的熟人。”

  楚小夕順著馬上飛所指的方向，看見馬路對麵的大型商場，門口有道修長暗紅色的人影。

  幾日不見，李懷宇瘦了不少，精致挑飛的眉眼之下，暗青的眼圈。

  臉色憔悴蒼白，下巴布滿青色胡茬，整個人像一隻蒼白俊美的紙糊人偶，唯獨眼裏的驕傲沒有褪色。

  他似乎在等人，靠在商場門口的柱子旁，並未理會路行人的竊竊私語。

  馬上飛抱緊手裏的大包食材，感慨道：“看見小李子這樣，就想到當初老山被網絡輿論攻擊。早知如此，小李子當年就該還了廁紙錢，安安分分和咱們打比賽，也不至於落到這種淒慘下場。”

  到底曾經是兄弟，馬上飛瞅見小李子落魄的模樣，於心不忍。

  這時候，幾個年輕小夥路過商場，看見靠在柱子旁邊的李懷宇。

  幾人停下來，目光不善。

  “喲，這不是咱們偉大的李懷宇隊長，京都第一高手宇狗先生？還沒有坐牢呢？”年輕小夥陰陽怪氣開口，雙手抱在胸前，語氣極為不屑。

  另一人接話：“得了，人家宇神搜刮了很多錢。一點保釋金，交得起。”

  “咱們辛辛苦苦打工，賺得錢還沒人家的零頭多。”

  “咱們比不過宇神，我們賺錢是走正規途徑，哪像他喲。”

  “京都電競有這麽個敗類，簡直丟京都人的臉。”

  那幾個年輕小夥子尖酸嘲諷，你一言我一語。

  李懷宇神色從容淡定，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表時間，沒說話。

  年輕小夥揚眉，清清嗓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唾沫準確無誤地落到李懷宇的皮鞋上，濺開，化成黏糊糊的一團。

  年輕小夥怪叫一聲，作害怕狀：“哎呀，真不好意思，口水吐到您鞋子上了，您可千萬不要生氣。我星耀ii段位，這種低段位您看不上的，千萬不要找人來演我。”

  “得了，李隊長家財萬貫，才髒了一隻鞋子，不會生氣。”同伴擠眉弄眼配合演出，“走嘍，還要去上班，遲到了老板要炒咱們魷魚。”

  幾個年輕小夥很快離去。

  李懷宇垂下眼眸，瞥向自己沾了口水的鞋子。

  殷紅唇角不著痕跡上揚，取出一方白色的手帕，身子半蹲，將皮鞋上的汙漬擦幹淨。

  虎落平陽被犬欺，他這幾天早已經習慣了各種諷刺謾罵。

  將白帕子扔到垃圾桶，李懷宇再度恢複平靜神色，仿佛剛才沒有幾個年輕小夥，也沒人朝他吐口水。

  白琛提著一包東西從商場出來，和李懷宇說了幾句，兩人很快離去。

  這一幕，都被遠處的楚小夕和馬上飛看在眼裏。

  馬上飛眉頭都快皺到太陽穴，神色複雜：“小李子一向高傲自尊，居然能忍下來？”

  從高高的榮耀神壇，跌落成路人吐口水的壞蛋，世事無常。

  楚小夕沒吭聲，纖細手指捏著食材口袋，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