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唐惟這樣子打趣，蘇顏也知道他是存心的，沒有放軟語氣，“不夠。”

  嘖，這還不夠，那還想要什麽的啊，小賤人。

  唐惟瞅著蘇顏，女人也回以同樣的姿勢，就好像是兩具一模一樣的靈魂，在神奇地互相注視著。

  那一瞬間，某個頻道，他們同調了。

  唐惟收回目光，喘了口氣，說，“好，我知道了，求求你了，蘇顏大小姐，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蘇顏看著窗戶外麵的景色，“聽不見。”

  唐惟框框拍了兩下電腦桌，電腦裏傳出來了陸放的笑聲，一點兒不帶收斂，“你也有今天？”

  唐惟在心裏爆了一句粗口，隨後加重了聲音道，“蘇小強，我唐惟求求你了，最近好忙，app程度需要測試，我找不到靠譜的人來幫我，請您百忙之中——來抽空幫我吧！”

  蘇顏一下子勾唇笑了，“這還差不多，給我電腦。”

  她這話說得，莫非是現在就要打開電腦來幫他？

  唐惟的眼睛亮了亮，“在這之前，能告訴我是誰教你的嗎？”

  他從小就有R7CKY一路領著，那麽蘇顏呢，蘇顏是跟著誰……

  “榮楚教的。”這一刻，蘇顏也沒有避諱，直截了當地說，“在國外，我和他一起學的編程，那個時候榮楚被當做第二個你培養著，所以榮南找了很多優秀的互聯網工程師來教榮楚，榮楚上完課就把那些教材轉頭交給我，久而久之我也跟著學會了。”

  唐惟立刻變得皮笑肉不笑，從嘴巴裏吐出倆字，“嗬嗬。”

  蘇顏睨他一眼，沒有說話，看了一眼唐惟屏幕上的代碼，她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做什麽思考，隨後走到了外麵，“你家裏應該不止這一台電腦吧？”

  “嗯，書房裏也有，不過……”

  唐惟低沉的聲音在蘇顏背後想起，陰惻惻的，甚至帶著些許警告，“你確定……要去我的書房看看嗎？”

  蘇顏感覺背後一股寒意竄了上來，不知道為什麽。

  而後女人拉開了房間的門，這棟別墅她從未來過，唐惟名下太多房子了，她對這一切環境感到陌生也正常，隻是書房一般都在二樓中央，按照這個構造來說——

  蘇顏就這樣緩慢地踱步走到了書房門口，抓住門把那一刻，蘇顏不知為何喘了口氣。

  唐惟剛才話的意思……到底是——

  她猛地拉開了書房的門，緊跟著女人在望見裏麵一切以後，猛地倒退了兩步，一聲尖叫被她熄滅在了喉嚨裏，她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書房……這個書房……

  這個書房的牆上貼滿了她的照片，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紅著眼睛哭泣的，兩手混亂掙紮的，昏睡不醒麵色潮紅被迫承受的，在浴室裏痛哭洗澡的——

  四周四麵牆，全部都是她，肮髒的，下賤的，見不得人的模樣。

  蘇顏感覺靈魂都在發抖。

  什麽時候……到底是什麽時候……

  這麽多年……

  她抬頭，對上正麵牆最中央，那是一張抓拍，被抓拍的是一雙灰綠色的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