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他現在說到的幸福兩個字，像是一個耳光打在蘇顏臉上，女人失了理智，一邊笑一邊朗聲反問唐惟，幸福？唐惟，我過得不幸福都是因為你！過去都是因為你，我才活得那麽卑微下賤！現在你跑來問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生活幸不幸福？你想聽什麽——我現在比在你身邊的時候幸福一千倍一萬倍，你聽到了嗎！我過得特別幸福！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你更狠的人了！

  她笑聲尖銳，就跟針似的紮著唐惟的耳膜，刺痛跳動在神經口，他的脈搏加速鼓動著，蘇顏，我來接你好不好？

  蘇顏跟聽見笑話一般，重複了一遍這句話，而後道，你在說什麽呢唐惟，你聽聽你說出來的話。

  唐惟艱難地閉上眼睛，像是死心塌地放棄了所有掙紮，我不想你住在池冽家裏。

  你想與不想，跟我有什麽關係？

  此話一出，無法回頭。

  唐惟紅了眼，他都想不到自己能這麽脆弱，脆弱到蘇顏寥寥數語，能讓他潰不成軍，別這樣了，好不好？

  沒時間和你玩過家家的遊戲。蘇顏說完這話就掛了，留下冰冷的聲音讓唐惟無法回神。

  徐聖瑉在邊上喃喃著，完了，顏顏以後不會連著我的手機號也拉黑吧。

  唐惟頹然地摔回了沙發上，就跟看完電影最終散場一般，終於，連蘇顏也不肯配合他將這場戲演下去了。

  隻有他一個人，來給這場末路愛恨收場了。

  說丟就丟……唐惟的手指狠狠攥緊，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臉，直到哽咽，我錯了……我認錯，我拉不下麵子行不行？可是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想把你……

  重新追回來的啊。

  徐聖瑉歎了口氣，過去抽了一張餐巾紙，遞給唐惟，喂，唐惟。

  唐惟肩膀抖著，脖子邊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足以見得他在忍著多大的情緒激動。

  你說，你非得死要麵子幹嘛呢？剛剛為什麽不告訴蘇顏？

  徐聖瑉拍了拍他，有機會再去找一次她吧。

  不敢說，我怕她現在已經過上了很好的生活，倘若我再去找她，等於——唐惟深呼吸，隻會讓她更恨我罷了。

  你現在很會替她考慮？當初怎麽不替她考慮考慮？你這隻是膽怕事，承擔不起後果罷了，別裝得自己有多替蘇顏著想。徐聖瑉扯了扯嘴角，現在這樣畏畏縮縮是最沒用的，連戰場都沒上就要臨陣脫逃的人，也別說什麽以後幸不幸福了，蘇顏就是跟你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不會幸福的。

  走。

  徐聖瑉說，出門，去把蘇顏接回來。

  蘇顏回房間的時候，漆黑一片中有人坐在床上，聽見她回來的動靜問道，你打完電話了？

  蘇顏嚇一跳，你什麽時候醒的？

  就在剛剛。池冽抓了把頭發，唐惟找你？

  嗯。

  蘇顏將手機放回去，也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態度跟之前完全不同，喝多了估計沒帶腦子。

  池冽意味深長地勾唇，同為男人，我覺得他現在改變態度，因為開始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