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著了魔一般，整個人都驚慌失措，午夜時分，他從床上翻身而下，動作大得讓下麵在看電影的薄夜和唐詩嚇了一跳。

  男人摟著自己老婆，從客廳電視機前抬頭，看了眼站在二樓樓道上的兒子，你怎麽了？

  唐詩說，表情看著像是做噩夢了。

  唐惟無神地看著薄夜，說，蘇顏這會兒在哪？

  別說，一說薄夜就來氣。

  他沒好氣地說，自個兒找去。

  唐惟手腳發冷，我做夢夢見她和她新男友跑了。

  哦。薄夜臉色不變，反正你爹我早就已經接受了蘇顏做不成咱家兒媳婦的現實了，她跟誰走都不意外，你這幅她跟人跑了對不起你的口吻是怎麽回事？

  唐惟狠狠一震。

  沉默好久，男人臉色蒼白地喃喃，你……之前以為蘇顏會……成為薄家人嗎？

  可不嘛！薄夜和唐詩那麽親蘇顏，還計劃著哪天蘇顏嫁過來呢！

  看看這不爭氣的兒子，搞得一塌糊塗。

  為什麽周圍的人都這麽看待，而他自己卻一無所知？

  我……我之前知道了她有了新男友。

  幹嘛？薄夜不耐煩地將電影暫停，幹脆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唐惟身上，感覺被背叛了？

  唐惟不說話。

  得了吧，裝什麽呢。薄夜冷笑著睨了他一眼，你就是覺得蘇顏離了你不行，這兩年人家必須為你守身如玉，必須想著你，必須不碰別的男人一根頭發絲，才算對得起你，是不是？當初趕她走的人是你，口口聲聲讓人家滾了，現在委屈得不得了，你哪兒來的臉啊唐惟？

  唐惟近乎無力地反駁著，可是明明是她說的愛我……

  為什麽一轉頭就可以去愛別人？

  對，她說了愛你，可是你又不愛她。她可以自發性自我感動為你守身如玉，唯獨你沒有資格去命令她守身如玉。薄夜的話語鋒利，那眼神能直直穿透唐惟的身體，甚至讓唐惟覺得，薄夜在看的不是他，是那個過去的自己。

  蘇顏如果拿自己對你的喜歡來讓自己占據一個弱者的位置，那麽是她道德綁架你。而你，如果利用蘇顏的單方麵喜歡而認為她就該為了你苦苦等候，唐惟，這一樣是道德綁架。

  這話太過赤裸了。

  唐惟知道自己如今沒有什麽資格對著蘇顏指手畫腳，隻是……

  可我還是想見她。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她為什麽不罵我，哪怕是為了出口過去的惡氣，哪怕把我對蘇家的補償統統丟回來……

  因為她不想。薄夜嘖了一聲，因為她知道，做了這些行為，你的良心就過意得去了。

  唐惟狠狠抽了一口氣。

  他笑得無力，最後退了兩步，回到房間裏，整個人直直跌坐在床沿。

  伸手蓋住了自己的臉，他腦子裏掠過的是過去蘇顏柔弱又無辜地喊他唐惟哥哥的樣子。

  心口泛起了劇烈的痛意，像是有人用力捏著他整顆心髒一般。

  該死的……

  唐惟不停地喘氣，蓋在臉上的手緩緩發起抖來。

  生日快樂哥哥。

  我沒有想跟我媽媽好，我知道她是壞人。

  我們是花童哦。

  眼眶一熱，不知道什麽東西毫無防備地掉了下來。

  他……

  怎麽把那個女孩弄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