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那個是人類嗎？長得真是鮮嫩可口啊！”四眼火狐發現了沿著絕地深淵邊界東張西望的江鶴，嘴巴裏的口水淌了一臉。

  其他魘靈陷入了躁動之中，若不是礙於蘇夜在，它們早就撲上去把江鶴生吞活剝了。

  蘇夜順著四眼火狐的目光抬頭望去，看到了江鶴。她大吃一驚：“這是幻覺嗎？我是是不是太想他了？”

  “就算是幻覺咬上一口也是挺美的。好想吃掉他！”四眼火狐按捺不住，尾巴一掃，往深淵之上躍去。

  結界大放光華，四眼火狐撞上結界，頓時跌了個四腳朝天，眼冒金星。

  蘇夜展開雙翼飛到結界邊緣，一雙大大的眼睛深深凝視著他：“江鶴，是你嗎？”

  “蘇夜！”江鶴開心地大叫，“我終於找到你了。”

  “怎麽回事？我明明把你的記憶封印了。你不該想起我。”蘇夜的表情似悲似喜。

  “是白螭，它讓我想起了你。”江鶴眼中淚光閃爍，“我不知道你為我做了那麽多。蘇夜，謝謝你。”

  他趴在深淵邊緣，貼著結界看著她蒼白的臉，然後微笑著向她伸出了手：“我救你出來。”

  他的手輕而易舉地穿透了結界：“蘇夜抓住我的手。”

  “快呀，快呀。蘇夜大人，快點抓住他的手。那樣我們都能出去了！”四眼火狐充滿期待地望著蘇夜。

  “不，我不能出去。”蘇夜說，“江鶴，你走吧。”

  “為什麽？”江鶴問，“難道你害怕和你一同關在這裏的魘靈全部出來？”

  他拿出無極輪：“你看，無極輪在我手裏。”

  “你是怎麽找到它的？”蘇夜瞪大了眼睛。

  “我去了學校地底那個地方。白螭說隻要拿到無極輪就能找到你。結果……”江鶴沮喪地垂下了頭。

  “結果怎麽了？”蘇夜問。

  “我把古代屍王放出來了。”江鶴說，“現在，璃城到處都是僵屍。蘇夜，對不起。我需要你的幫助。”

  “喂，你是什麽人啊！”四眼火狐為蘇夜鳴不平，“你救我們家夜神大人，原來是有條件的啊！”

  其他魘靈紛紛用鄙夷的目光瞪著江鶴，恨不得立刻把他撕成碎片。

  “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可是我沒有辦法。”江鶴向蘇夜伸出手，“我無法忍受沒有你的世界。”

  “你真的……喜歡我嗎？”蘇夜心髒怦怦直跳，“即使我出去了把你的世界弄得很糟糕，你也不會討厭我嗎？”

  “我不僅喜歡你，我還愛你。”江鶴用另一隻手按著胸口，“所以，請你抓住我的手吧，讓我們一起拯救世界。”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魘靈們抱成團齊聲呐喊。

  蘇夜抿了抿嘴，她吸了吸鼻子，伸出蒼白冰冷的手，抓住了江鶴的手。

  嘩啦啦。

  五芒星結界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碎裂，那些囚禁砸深淵裏的魘靈蜂擁而出。

  “自由啦自由啦！”魘靈們高聲歡呼，然後它們把目光對準了江鶴，“夥計們，讓我們一起吃掉這隻人類少年吧！”

  首先按捺不住的是四眼火狐，它火紅的大尾巴一掃，猛地撲向江鶴。

  蘇夜一腳把它踹進深淵中，她張開閃著金芒的黑色羽翼，拉著江鶴飛到遠處的高山上。

  魘靈們緊追而來，一隻金色的牡鹿死死盯著被蘇夜羽翼護住的江鶴，開口說：“蘇夜，你這死貓頭鷹，你護著人類小屁孩幹嘛。快把他丟給我們吃掉！”

  “你們不要太囂張，我的身上擁有月魘的力量。可以隨時讓你們萬劫不複。”

  一隻銀色獨角獸不屑地冷哼一聲：“在結界裏，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在結界外，我們人多，你不是我們的對手。”

  “那可不一定！”蘇夜接過江鶴遞過來的無極輪，“我想，你們應該聽過無極輪吧？它有一個非常顯著的作用就是轉移時空。如果我轉動齒輪，就可以把你們轉移到一個毫無生命跡象的時空當中。”

  眾魘靈聞言，大眼瞪小眼，不一會兒忽啦啦作鳥獸散。它們去的同一方向，皆是地球。

  “金牡鹿，你給我站住！”蘇夜大聲命令，她纖手一揚符咒飛出，形成鎖鏈，拴住了金牡鹿的腿。

  “我勒個去！”金牡鹿揮舞著前蹄，“死貓頭鷹，你想死別拉我墊背。”

  蘇夜跳上金牡鹿的後背，任它蹦跳掙紮。她一手抓住它樹枝似的犄角，一手揮拳往它腦袋上暴擊。

  “啊呦呦……”金牡鹿扭動著身體，試圖把蘇夜甩下來。

  但是它失敗了，不一會兒就被蘇夜打得鼻青臉腫，服服帖帖：“死貓頭鷹，你好殘暴。”它痛哭流涕。

  “上來！”蘇夜向江鶴伸出了手。

  金牡鹿載著兩人，往地球如飛而去。

  ……

  月宮裏，血月向月神稟報了蘇夜逃出結界的事情。

  “蘇夜她插手了人間太多的事情。”月神眉頭輕輕皺在了一起，“人間是什麽情況？”

  “戰國屍王橫行，人間死傷無數，已如修羅場。”血月說。

  “那麽，你去處理一下。”月神說，“必要的話，讓蘇夜消失。”

  整座城市被黑煙籠罩，幾處地方燃起了大火，火焰把天地燒得滾燙。

  金牡鹿輕輕飛落在地，它不滿地嘟囔著：“這是人類建造的城池嗎？怎麽跟地獄一樣？太可怕了，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呆。”

  江鶴從金牡鹿背上跳了下來，他望著滿目瘡痍的城市，內心自責不已。

  蘇夜也跟著跳下來，柔聲安慰：“你不必自責。”

  “是我把世界變成這個樣子的。”江鶴眼中閃爍著淚花。

  “什麽呀，你們人類城市本來就是渣渣好嗎？現在毀掉了，隻要你們願意接受我們魘靈，我們可以幫你們建立一個更好的世界！”金牡鹿晃動著樹冠似的犄角。

  “你應該為此點讚！”金牡鹿越發得意。

  曜雀跌跌撞撞飛落下來，她向蘇夜恭敬地行了一禮：“夜神大人，我是來接應你的。”

  “白螭在哪兒？”蘇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