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夜裝傻充愣，“沒有啊，籠子裏真的挺舒服，你要不要進來體驗一下？”

  江鶴提起鳥籠，來到落地窗前，席地而坐輕輕歎了口氣。

  “幹嘛歎氣？”蘇夜問。

  “蘇夜，我是不是做錯了？”江鶴問她。

  “我們英明神武，絕世獨立的江鶴同學做事向來深謀遠慮，怎麽會出錯呢？”蘇夜眼裏冒出了花癡的泡泡。

  “你是在諷刺我嗎？”江鶴疲憊地看著她，“蘇夜，你要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

  “你們人類啊，自詡為萬物之靈長，看似強大，其實脆弱得緊。很容易受到誘惑。”蘇夜吊起了腦袋，搖頭晃腦，“孔子曰……”

  “我知道了。”江鶴打斷她的話，抱起籠子問，“你的力量恢複地怎樣了？”

  “起碼能跟虯羊它們打一架。”蘇夜眼裏又冒起了泡泡，“你不會是想放我出來吧？”

  “我本來是有這個打算。”江鶴說，“但我怕你出來會更加危險。蘇夜，我要是放你出來，你會怎麽做呢？”

  “我會給你做好吃的，我會乖乖地幫你洗衣做飯涮馬桶。做一個賢惠溫柔的家庭主婦。”蘇夜眼巴巴地看著他。

  江鶴頭疼地皺起眉頭，“你知道的，我說得不是這個。”

  “你想讓我怎麽做呢？”蘇夜問。

  江鶴打開了籠子，抱起她，小聲說，“我想讓你幫拿回無極輪。”

  蘇夜飛落在地，幻化成人類少女的樣子。她抬起腳對著江鶴就是一頓猛踹：“你不是想問我一出來做什麽嗎？我想踹死你。你這個大笨蛋，大傻瓜，你為什麽要聽白螭的話？為什麽要帶著她找到無極輪？你現在要我把它拿回來，我怎麽能夠拿得到？”

  她狠狠給了他一耳光。

  江鶴被她打得眼冒金星，他揉著被她打腫的臉，無情地嘲笑：“你不是說你很強的嗎？看，你也不過如此！”

  “你現在擁有無限生命，你可以隨意浪費你自己的生命，我跟你可不一樣！”蘇夜咬牙切齒地大吼，“你休想浪費我的生命。”

  “你的生命難道不是無限的嗎？難道是包月的？”江鶴一把抓住她踢過來的左腳，將她掀翻在地。

  “你明知故問。”蘇夜張開嘴，一口小虎牙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疼得他鬆開了按住她肩頭的手。

  她順勢把他撲倒在地，整個人壓在他身上，戴著金箍的雙馬尾垂下了來，發梢落在他的脖子裏，撓得他癢癢的。

  她的黑眸閃過一縷金光：“我每次受傷都會變成沒用的貓頭鷹，你即便受傷，傷口也會很快愈合，我若是像你這麽強，白螭那個自大狂，怎會是我的對手？”

  “所以，我剛才應該繼續讓你呆在籠子裏，做我的寵物貓頭鷹。”江鶴抿了抿嘴，他開始後悔把她放出來。

  “啪！”

  她一拳蓋在他的太陽穴上。

  太殘暴了。三花貓躲在桌腿後，不忍直視。

  江鶴眼前一黑，昏倒前心想這丫頭真狠。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天空裏沒有一顆星星。

  一座白色的巨塔連通天地，整座塔由寒冰築成，塔身散發著冰藍色的光芒。

  雪蝠恭恭敬敬地向白螭行了一禮：“白螭大人，天塔已經造好了。”

  白螭微微一笑：“雪蝠，你做得很好。”

  “多謝白螭大人誇獎。”雪蝠心裏樂開了花，一張千年僵屍臉掛著看似猙獰實則溫柔的笑。嘴巴裏露出的兩顆門牙閃著銀光。

  白螭化為一條渾身雪白的螭龍，飛上了天塔的頂端。

  大風獵獵，吹動她的衣袂。遙遠的東方氤氳著一片緋紅。

  那片緋紅越來越強烈，漆黑的夜空仿佛燒著了一角，漸漸地，越來越亮。

  白螭祭出無極輪，金色的無極輪懸浮在她的眼前，她輕輕低吟著古老的咒歌，每一個音符落在無極輪的鏡麵上，形成一圈圈金色的字符，照亮她那屬於人類的美麗臉龐。

  東方露出魚肚白，緋紅的光芒越來越亮，如一柄利劍，刺破沉睡在黑暗中的大地。

  無極輪吸收了那點光芒，漸漸開始變色。

  白螭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情，她雙掌相抵，口中飛出一串串咒歌，落在無極輪的鏡麵上。一圈圈宛若蠻荒時代的字符，如漣漪般蕩漾開來。

  太陽一躍而出，與無極輪相對，灑下萬丈光芒。

  每一個字符在陽光中變成了金紅色。每一個金紅色的字符都落在了白螭的臉上和身上。

  光明驅散了黑暗，白鳥衝天飛起，無極輪中隱隱傳來空靈梵唱，白螭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金紅色的字符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沙鑠落入海中，消失無蹤。

  天塔下，蘇夜把雪蝠打翻在地，她展開漆黑的羽翼，逆風向天塔的最頂端飛去。

  白螭站在無極輪前，衣袂翩翩飛舞，宛若從九天之中掉下的仙女，絲毫沒有察覺蘇夜的到來。

  蘇夜收起羽翼，祭出星芒劍，狠狠刺向白螭的背心。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白螭身上迸發而出，將她震翻在地。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白螭：“你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這就是無極梵字的力量，你一個小小的守夜人，當然不懂得這種力量，要怪就去怪月神好了，月神的力量，就是來自無極輪，若她不曾吸收無極輪的力量，她什麽都不是。”白螭長發飛揚，待無極梵字消失，她收起無極輪，一揚手一縷刀刃打向蘇夜。

  蘇夜閃身躲過對方一擊，星芒劍閃爍著冰藍色的光芒，似排山倒海之勢斬向白螭。

  ……

  “喵喵喵喵！”三花貓伸出爪子拍著江鶴的臉。

  江鶴悠悠醒來，感覺腦袋就像被賊敲過，一片茫茫的空白。

  “喵~”三花貓扯開嗓子衝他大叫。

  “那個……”他揉著太陽穴，“蘇夜人呢？”

  “喵~”三花貓轉身就走，走到門口回頭衝他叫，仿佛在說跟我來。

  江鶴爬起來，緊跟著它的腳步，來到了天塔下。

  雪蝠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它滿眼冒著星星，搖搖晃晃轉著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