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草努力抑製住給他一耳光的衝動：“不管怎樣，既然你向我提出了分手，總得給我一個像樣的理由，我可不是你說喜歡就在一起，說不喜歡就分手的女孩子！”

  夕陽的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

  江鶴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喜歡溫柔的女孩子，你太粗魯，太野蠻了。”江鶴胡亂找了理由。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奚草說，“你之前為什麽喜歡這樣的我？”

  “我……我不知道，總之不要問了！”江鶴說，“我受不了你，所以我們分手。你很優秀，以後會遇到比我好一百倍的男孩子。從現在開始，不要再纏著我了！”

  馬路上車來車往，川流不息。綠蔭上，有蟬鳴叫。輕風穿過衣袖，微涼。

  奚草鬆開了手，什麽話都沒說，轉身鑽進了出租車。融入五顏六色的車流之中。

  “江鶴，你到底怎麽了？昨天你和女暴君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鬧分手。”蘇夜抬手摸摸他的腦袋，“你是不是還在發燒？”

  江鶴一言不發地騎上單車。

  “唉，你等等我。”蘇夜連忙跳到後座上，“你快回答我的問題啊！”

  “剛才我不是說清楚了麽？”江鶴反問，“你怎麽還問，沒完沒了。你不是討厭奚草麽。我跟她分手，你應該歡呼雀躍才對！”

  “我不是那種幸災樂禍的人兒！”蘇夜皺起了眉頭，“都說好了我要做你愛情路上的電燈泡，你居然說分手！好納悶，剛才女暴君為什麽不一巴掌把你掄到地上。你說話真氣人。”

  回到家，江鶴喝了杯牛奶，把自己關在了臥室裏。

  蘇夜像大媽附體一樣站在臥室門前，端著一碗麵，喋喋不休：“你怎麽又不吃飯？你這樣身體會垮掉的！來，我剛做的青菜肉絲麵，你出來嚐嚐。”

  “我不想吃。”江鶴拿著毛筆一邊練字一邊說。

  “那你把臥室的門打開，不要把自己反鎖在臥室裏。”蘇夜說。

  “我不想見你。”江鶴說，“更不想聽你說話，我想一個人靜靜。”

  “你這孩子怎麽這樣？”蘇夜說，“有什麽事不要憋在心裏，你內心戲再多不說出來，誰也不知道啊！說出來跟我分享一下嘛！”

  “我不是小孩子了。”江鶴說，“有些事我必須裝在心裏。”

  “你大爺的！”蘇夜火冒三丈，“我要是你老爹我早就把你摁在地上打一頓了。小小年紀裝什麽深沉？開門！”

  江鶴不理她。

  “喵嗷~喵嗷~”三花貓伸出爪子一邊拍門一邊勸鏟屎官吃飯。

  “你聽，囡囡都在關心你。江鶴，你不要把自己封閉起來。讓我和你的貓幫你。”蘇夜歎了口氣，“我們都相處這麽久了，你何必把我拒之門外。”

  “你幫不了我。”江鶴放下了筆，望著相框裏狄秋明媚的笑臉，“你要是能幫我，我就不用跟奚草分手了。”

  蘇夜的手穿門而入，打開反鎖著的門，把麵端給正在書桌前發呆的江鶴：“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熱氣騰騰的麵，誘人的香味勾引著江鶴的胃，仿佛吃一碗就能縫合所有傷口。

  “來，邊吃邊說。”蘇夜將筷子遞給他。

  拗不過她的死纏爛打，江鶴接過筷子，一言不發地吃完了麵條。

  “其實這件事情不能怪你的。”江鶴說，“要怪，隻能怪我運氣不好。”

  三花貓跳進了他的懷裏。

  “這跟你的運氣有什麽關係？”蘇夜坐在了床上。

  “我怕魘靈會傷害奚草，所以才向她提出分手的。你也看到了，魘靈多次附在奚草身上襲擊我。”江鶴說，“我若受點傷無所謂，但我不能讓我愛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有我在啊。”蘇夜說，“我會保護你們的！”

  江鶴笑著搖頭搖頭。

  “你笑什麽？”蘇夜問，“怎麽感覺像在譏笑我？”

  “你知道下一隻魘靈是誰麽？”江鶴摸了摸三花貓的腦袋，三花貓舒服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月亮上的魘靈那麽多，我怎麽知道下一隻襲擊你的是誰？”蘇夜回答。

  “你有沒有和那些魘靈戰鬥過？”江鶴又問。

  蘇夜搖了搖頭：“隻跟個別的戰鬥過。”

  江鶴笑了：“所以，你也沒有把握戰勝所有魘靈。蘇夜，你自己都無法戰勝魘靈，那什麽來保護我和奚草呢？”

  “我……”蘇夜一時語塞，她挑了挑眉毛，為自己辯解，“我實力很強的，隻是需要練習。”

  “你保護不了我們。”江鶴說，“你保護不了我周圍的所有人。”

  “如此說來，你之所以和女暴君分手，全怪我嘍！”蘇夜急得跳起來。

  “我隻是讓你看清楚事實而已。”江鶴仰臉望著她：“能與魘靈戰鬥的人隻有你。但魘靈數量龐大，你不可能保護我周圍所有人。”

  “它們為了獲取我身上月魘的力量，肯定會不擇手段傷害我所在乎的人，我必須要與那些人保持距離，否則我將一無所有。”江鶴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夜無話可說，她能守護的人也隻有江鶴。其他人，她愛莫能助。

  她沮喪地垂下頭：“行了，我知道了，你早點睡吧！”

  她拿起空碗和筷子，走出江鶴的臥室。

  ……

  奚草坐著出租車來到環湖公園。

  她在公園裏漫無目地的走著，想到江鶴莫名其妙地向她提出分手，她就火大。

  “當時真該狠狠揍他一頓。”

  她自言自語，“誰給他的膽子，向我提出分手，簡直是自取滅亡。”

  “不能這麽便宜他。”奚草握緊拳頭，“我一定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她眼珠轉了轉，並不傷感。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奚冰的電話。

  “喂，老爸，什麽事？”她問。

  “都幾點了，你和江鶴什麽時候回來？”奚冰問，“我正等著跟他一起做飯呢！”

  奚草深吸一口氣，說：“你別等他了。我跟他分手了！”

  奚冰吃了一驚：“分手了，怎麽就分手了？”

  “我回來再跟你說。”奚草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