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臉上露出溫暖的微笑，隻是一瞬間，他眼裏掠過一絲傷感。

  “沒心沒肺的人類小屁孩，沒心沒肺的小貓貓。”蘇夜站在天台邊緣，頂著冰冷的春雨，自說自話：“哼，我不在你們身邊，你們應該茶飯不思才對，居然個個都吃得這麽開心。地球上所有生靈都是吃貨，都是飯桶，這話一點沒錯！”

  洗了澡，刷過牙。江鶴抱著三花貓來到臥室，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蘇夜變成人類少女的樣子輕輕走進他的臥室。

  “睡姿真難看。”蘇夜對一手摟著貓，一手抱著書的江鶴說。

  “喵！”三花貓抬起頭衝她叫。

  “噓！”蘇夜把手指豎在唇邊，動作輕柔地把它抱進了懷裏，“囡囡，想媽媽了沒有？”

  “喵！”三花貓伸出舌頭舔她的臉。

  “算你有良心。”蘇夜吻吻它的額頭，瞪了睡夢中的江鶴一眼，“不像這個小屁孩，我給他做了一個多星期的飯，他倒對我大呼小叫的。”

  三花貓調皮地爬上她的肩頭，盡管嘴巴上埋怨著江鶴，蘇夜的手卻忍不住幫江鶴蓋好被子。

  “要不是月魘之繭，我才懶得管你死活。”她扛著三花貓來到床尾，靠牆盤膝而坐。

  三花貓跳進她的懷裏，在她的腿上蜷縮成一個毛球，咕嚕咕嚕睡去。

  一夜很快過去，蘇夜把三花貓輕輕放在江鶴枕邊，來到窗前，化為一道亮光消失不見。

  鬧鍾響了。

  江鶴睜開眼，深藍色的天光從窗簾中漏進來，外麵仍舊一片陰雨連綿。

  “喵嗚！”三花貓伸出爪子拍拍他的臉，向他問安。

  江鶴起床，他穿上拖鞋迫不及待地下樓往廚房奔去。

  廚房裏並沒有他想見的那個人。鍋碗瓢盆安安靜靜地呆在它們的位置上，等待著一雙溫暖的手將它們執起。

  他沮喪地垂下頭，拳頭握得緊緊地。

  “喵嗷？”三花貓伸出腦袋，蹭了蹭他的腿。

  刷牙，洗臉，穿上淡青色校服，把昨夜剩下的魚湯打熱，吃完早飯，他拎起書包上學。

  仍舊是無精打采的一天。

  放學的時候遇見了奚草，他送她回家，一路上說說笑笑，但說完明天見後轉過身，他的笑容像雨中的花一樣黯淡下去。

  他不曾注意，樹上有隻貓頭鷹正目光炯炯的注視著他。

  下了地鐵，他撐著傘匆匆趕回家。他打開門的一刹那，三花貓照例衝他喵喵叫，他丟下傘，連外套也沒脫就急急忙忙奔進廚房，那些鍋碗瓢盆仍泛著冷冷的光。

  他眼睛裏的光一下子熄滅了。給金魚喂食，給植物澆水，打掃居室，把髒衣服扔進洗衣機裏清洗。

  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多，吃過簡單的晚飯，他來到浴室洗澡，自己洗完澡之後又把三花貓放進浴缸裏清洗。

  “喵！喵！喵！”三花貓哀叫連連，表示不願洗澡。

  蘇夜躡手躡腳來到浴室門口，探頭望見江鶴正把三花貓往浴室裏摁，差點驚叫起來：“這貨是要淹死囡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