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等它？

  元杳吸了吸鼻子，看向雲潺：“你確定？”

  雲潺把元杳拉起來，摘下鬥篷裏邊的披風，把披風折疊起來，鋪在冰涼的石頭上.

  而後，他扶了元杳：“先坐下。”

  元杳隻得乖乖坐下。

  她剛一坐下，雲潺就伸手來解她的鬥篷。

  元杳一僵：“雲潺，你要幹什麽？”

  雲潺手上動作未停：“你的鬥篷濕了，先脫下來。”

  “噢……”

  元杳乖乖地配合。

  雲潺把她鬥篷解下，出聲道：“小師叔。”

  破月：“……”

  破月和殘風從觀察了一番地形，從鬆樹上落在虎穴外。

  雲潺抬手，把元杳的鬥篷遞給破月：“勞駕小師叔，把鬥篷清理一下，烘幹。”

  破月：“……”

  他冷冰冰道：“有事小師叔，無事透明人！我就是個工具人！逆徒！”

  元杳成功被逗笑了。

  破月看著她：“笑什麽？凍傻了？”

  當著殘風破月的麵，她往雲潺懷裏鑽：“冷，抱抱……”

  破月：“……”

  沒眼看。

  一天天的，黏糊糊的。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膩歪麽？

  嫌棄！

  破月把鬥篷丟給殘風：“你收拾。”

  殘風有些無奈，淡笑道：“水袋給我。”

  兩人走遠了些，一人倒水，一人清潔鬥篷……

  雲潺拉了鬥篷，把元杳包裹住：“還冷麽？”

  元杳搖頭。

  山間很冷，可，雲潺的懷裏很暖。

  又暖又香……

  元杳嘟囔道：“湯圓真的還會回來嗎？”

  雲潺溫聲問：“你養了它這麽多年，還不了解它麽？

  它自小就同你一起長大，陪了你這麽多年，若真想離開，早就表露出來了……

  它雖像個小孩子似的，會撒嬌賣萌，但，它已經快十二歲了。

  和人生活了那麽多年，回歸山林，你當真放心麽？”

  元杳：“……”

  聽到雲潺的話，她更憂傷了。

  她情緒莫名：“是呀，湯圓……明年就十二歲了呢……”

  野外的虎，一生隻有十幾年。

  而湯圓的虎生，已經走過了十一年有餘……

  若拿人類的壽命來換算，如今的湯圓，已經是中年了。

  過不了幾年，湯圓就會老去，再……死去……

  “元杳。”雲潺輕聲喊她名字。

  “嗯？”元杳抬眸。

  雲潺為她撥開額邊的碎發，問：“你在難過什麽？”

  “我……”元杳淺歎了一口氣：“我在想，有沒有辦法，讓湯圓能陪我更久一點。

  它明明還像個小孩子，怎麽一眨眼，就要老去……”

  雲潺眸光深邃，溫柔道：“世間萬物，自有它們的生存法則，強求不得。

  你若舍不得湯圓，就趁它還陪在你身旁，好好陪它吧。”

  “嗯……”元杳點頭。

  雲潺抬起衣袖，擋了殘風破月的視線，才彎唇道：“還難過？”

  元杳抿唇。

  雲潺輕笑了一聲，彎腰。

  唇上，忽然就一暖。

  元杳瞪大雙眼。

  雲潺落下輕如羽毛般的吻後，壓低了聲音：“再給我一點時間，待我報完仇，就永遠陪在你身邊。

  陪你，陪千歲，也陪湯圓……”

  元杳眨眼。

  她的臉，燙到泛紅。

  這時，破月冷冰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你倆在做什麽？鬥篷清理好了。”

  雲潺輕咳了一聲，就要收回手。

  這時，元杳抓住他手腕，湊近雲潺。

  她做了在山頂時想做卻沒敢做的事——在雲潺脖頸上輕咬了一口。

  準確來說，是在雲潺的喉結上咬了一口……

  刹那間，雲潺麵色突變。

  幾乎就是幾秒，紅暈就從雲潺臉上往全身蔓延。

  而滾燙的血液，卻全都朝著一處湧去……

  他瞳孔放大，手指緊握，喉結動了動，艱難地出聲：“元杳……”

  元杳卻從他懷裏跳起來，帶著得逞的燦爛笑意：“雲潺，謝謝你哄我呀！

  我現在，超開心呢！”

  雲潺：“……”

  殘風和破月已經清理完鬥篷，往這邊過來了。

  殘風手腕間搭著鬥篷，走近後，他瞥了一眼雲潺，略微帶著一些驚訝：“雲殿下，你……發熱了？”

  雲潺：“……”

  這時，破月冷冰冰道：“你瞧他像是發熱麽？他明明是幹壞事了。”

  “壞事？”殘風略帶疑惑，上下打量雲潺。

  雲潺：“……”

  喉結，燙得驚人。

  雲潺還未說話，破月已經看向元杳，聲音冰涼：“你能別招惹他了麽？”

  元杳：“？”

  被看穿了？

  她挑了眉梢：“破月，你怎麽管天管地，還管人談戀愛呀？”

  破月並不買賬，而是冷冰冰、慢吞吞道：“我看著你長大，還不能管你了？

  千歲離京前，讓我看好你倆。

  所以，你倆給我克製住了。

  若是冒出個小元杳或小雲潺，千歲扒了我的皮，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倆。”

  元杳：“……”

  噗……

  她笑出聲來，沒好氣道：“知道啦！”

  小元杳？小雲潺？

  她才及笄呀！

  想什麽呢？！

  再者，雲潺可是說過了，大婚之前不會亂來的。

  她信他。

  剛才，她不過是小小地惡作劇、逗逗雲潺罷了。

  雲潺……不會那麽不經撩吧？

  想著，元杳看向雲潺。

  雲潺向來雪白的皮膚，此時泛著一層薄粉。

  他抬眸，朝她看來。

  漂亮的雙眸，眼尾紅紅的，眼神幽怨又克製。

  元杳：“……”

  她幹笑了一聲：“雲潺，你不會生氣了吧？你要是生氣了，我哄哄你……”

  雲潺還未說話，破月就冷冷道：“你別招惹他了，再惹~~火，他就要廢了。”

  說著，破月長腿一邁，擋住元杳看雲潺的目光。

  他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吩咐道：“逆徒，你去打隻兔子，拿去河邊洗了烤了。”

  順便冷靜冷靜。

  雲潺薄唇動了動：“好……”

  他幽怨地看向元杳：“我很快回來。”

  說完，人就走了。

  元杳：“……”

  早戀，好心酸噢！

  談戀愛，還有人管束著……

  雲潺還沒回來，湯圓就回來了。

  出去一趟的湯圓，半身濕漉漉的。

  一見元杳，它就開心地發出聲音：“嗷……”

  元杳正百無聊奈，乍一聽到聲音，欣喜道：“湯圓！你回來啦？”

  湯圓甩著毛，雄赳赳氣昂昂地朝她小跑而來。

  元杳正開心，就聽到破月冷冷道：“嘖！”

  “怎麽了？”元杳問。

  破月冷冰冰道：“湯圓，你不行啊，我給你算了算，你離開一個時辰，除掉尋到白虎的時間……

  嘖，八十次。

  照這頻率，你明年當不了爹。

  嘖，真沒出息。

  嘖，和主人一樣。”

  元杳：“？？？”

  湯圓：“吼……”

  雲潺拎著兔子回來，就見一人一虎生氣地盯著破月。

  聽到腳步聲，元杳扭頭，生氣道：“雲潺！我們下山，在翼城住上兩日！

  湯圓，你給我在山上再待兩日！

  你明年要是當不了爹，你就別回千華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