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好，還是父皇好？

  爹爹，是九千歲。

  父皇，則是說的鳳南啟……

  這根本沒有可比性呀！

  鳳南啟有哪門子的好？

  那就是個渣男呀！

  她都不好意思承認，鳳南啟是她親爹……

  元杳伸出小手，環住九千歲脖頸，認真道：“天底下，沒有比爹爹更好的爹爹了！

  鳳皇不缺杳兒這一個孩子，但，爹爹卻隻有杳兒！

  杳兒的爹爹，也隻有九千歲一人！

  所以呀，無論爹爹去哪裏，杳兒都會跟著爹爹！

  爹爹，你不許吃醋，也不許生氣！”

  九千歲凝眸，唇角止不住地淺淺上揚：“可是，認了鳳南啟，你就是西丘國的公主了。

  你失散多年，以鳳南啟的性子，定會彌補你。

  屆時，你會成為西丘最尊貴、最受寵愛的嫡公主。”

  西丘公主呀？

  她才不稀罕呢！

  這個身份，對她來說，沒有絲毫誘~惑力！

  元杳正色道：“爹爹，杳兒隻想當大齊九千歲的郡主，不想當西丘的公主！

  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想。

  爹爹，杳兒此生都叫元杳，不想會鳳杳！”

  元杳，多好聽呀？

  叫鳳杳，也太奇怪了吧！

  光聽著，都起雞皮疙瘩了！

  說起來……

  元杳看向九千歲：“爹爹，我真的……是琉月公主的女兒嗎？”

  “嗯。”九千歲輕應了一聲。

  元杳疑惑道：“可是，鳳皇和鳳乾都說，琉月公主明明抱了個夭折的小皇子呀！

  難道……我是龍鳳胎？”

  “那個孩子，不是小皇子。”九千歲淡聲道：“他是用來迷惑鳳南啟的。”

  原來如此！

  元杳的心上，本來還壓了一塊石頭。

  眼下，終於可以放心了。

  “還有什麽問題，今日可以一並問了。”九千歲修長手指輕捏著元杳軟彈的丸子頭：“過了今日，你若再問，本座可就要醋了。”

  說著，他斜了眼，看著自家的小團子。

  還有什麽問題呢？

  元杳小臉露出一抹糾結：“我想想……”

  忽然，她靈機一動：“爹爹，琉月公主，有問我取名嗎？杳兒的名字，是她取的嗎？”

  “不是。”九千歲眸色很淡：“杳兒，是本座取的，她為你取的，是另外的名字。”

  啊……

  她還真有別的名字呀？！

  九千歲薄唇輕抿：“鳳息，是琉月為你取的名字。

  她說，她與鳳南啟的所有愛恨糾纏，隨著你的出生，隨著她的死去，都會得以止息。”

  “鳳息……”元杳默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琉月取下這個名字時，一定心死如灰吧？

  鳳尋……

  鳳息……

  莫名的，元杳有些酸澀。

  大約，這就是血濃於水的牽絆吧？

  元杳對鳳南啟沒好感，但，對於給了她這身軀殼的琉月，還是抱著一絲尊敬的。

  她對九千歲道：“爹爹，改日，你帶我去祭拜琉月公主吧？”

  九千歲挑眉：“不叫母妃麽？”

  元杳抿唇。

  她不想叫……

  九千歲摸摸她的腦袋：“逗你的呢，你若叫了母妃，就得叫父皇……

  屆時，本座可是要醋的。

  你這團子，可是本座拿命養大的寶貝女兒。

  你，隻能是本座一人的女兒。”

  元杳眨眼。

  “好了，不逗你了。”九千歲站起身來：“本座餓了，陪本座去用膳，用了膳。”

  恰好，殘風拎了食盒進來：“屬下見過千歲。”

  九千歲隨便掃了眼食盒，問：“拎的是什麽？”

  殘風回道：“魚片粥，雞湯，還有幾碟小菜。”

  九千歲點頭：“布菜。”

  安靜立在一旁的靜兒，有條不紊地從殘風手裏接了食盒，揭蓋蓋子，取出裏麵的粥、湯和菜。

  蓋子一揭，香味撲鼻。

  九千歲把元杳放在椅子上，自己也在旁邊坐下。

  他嚐了一口湯，麵色不變。

  元杳見狀，也嚐了嚐。

  味道竟然不錯！

  元杳問殘風：“這是哪家酒樓買的？”

  殘風應道：“春風樓。”

  春風樓？

  難怪。

  元杳給九千歲夾了點小菜：“爹爹一路辛苦了，定然沒好好吃飯吧？

  今日，先養養胃？

  等好好休息一下，養足精神了，杳兒再帶爹爹去吃好吃的！”

  九千歲勾唇：“都聽小杳兒的。”

  元杳抓著勺子，燦然一笑。

  有爹爹在，真是太好啦！

  她已經許久沒有這麽幸福地吃一頓飯了！

  飯還未吃完，房間外，就傳來腳步聲。

  謝執敲了門，抬腳進來：“千歲。”

  九千歲抓起一方絲帕，擦拭了唇角，冷淡問道：“事情都處理好了？”

  謝執點頭：“鳳皇醒了，緊急宣了朝臣，入宮上朝。

  鳳乾殺死杏妃、鳳桓帶兵逼宮謀反……

  想來，西丘有的忙了。”

  九千歲端起靜兒剛沏的茶，問：“鳳尋呢？”

  謝執道：“鳳尋也去議政殿了。他平息宮亂，立了功，想來不會有事。”

  九千歲嗤了一聲：“他若有事，鳳南啟，就永遠活在他的三十九歲了。”

  “噗……”

  元杳一口吐出剛喝進去的水。

  明天，不就是鳳南啟的四十歲生辰嗎？

  九千歲這話，意思是，如果鳳南啟敢為難鳳尋，就不讓他活過今天？

  是這意思吧？

  九千歲側頭，眸光露出一絲擔憂：“燙著了？”

  元杳搖搖頭，乖乖道：“沒有。”

  謝執見狀，笑道：“千歲來了，小杳兒就不一樣了。”

  “有嗎？”元杳好奇道：“哪裏不一樣了？”

  謝執摸摸下巴：“變乖了。”

  元杳：“？”

  她不是一直都挺乖嗎？

  她這個小身體，腳短手短、軟乎乎、白嫩嫩的，就已經注定了，她即便是當壞人，看起來都是個小可愛……

  都是爹爹養得好！

  元杳看見九千歲眼裏的紅血絲，對謝執道：“爹爹要休息了，若是無事，你也去洗漱一下吧。”

  謝執不知道幹嘛了，身上染了不少血。

  謝執朝九千歲拱手：“我就不打擾了。”

  九千歲“嗯”了一聲。

  謝執朝元杳燦然一笑，大步出門去。

  九千歲睥了眼靜兒：“你也出去，守好門，不要打擾本座歇息。”

  “奴婢遵命！”靜兒高興地出門去，順便關好門。

  九千歲把元杳抱在懷裏，在不算寬敞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一個半月來，在九千歲懷裏，元杳第一次睡得很沉。

  等再醒來，已經是次日。

  九千歲一身靛藍色闊袖衣衫，頭發用銀翅發冠盡數束起，露出優越脖頸，氣質卓絕，盡顯富貴奢華。

  他端坐在床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