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我來大齊當質子了
作者:
扶妖 更新:2021-02-07 03:02 字數:2649
元杳讓靜兒屋內守著,把易容過的臉給換了回去。
本來,她想頂著和雲潺很像的臉,去逗逗他。
但,猶豫一番後,她還是換回去了。
小別扭心思敏感,萬一,他誤會點什麽,可怎麽辦??
比如,誤會她頂著他的臉,去幹壞事、壞他名聲。
咦……
元杳披了件深色鬥篷,借著夜色,同殘風一起出了靜月閣。
今夜,夜黑風高。
殘風抱了元杳,一路躍出宮牆。
殘風的速度很快,元杳有些睜不開眼。
飛了一陣,她指著不遠處一處亮起的宮殿:“那一座,不是杏川宮嗎?”
殘風看了一眼,應道:“是杏川宮。”
這個點了,怎麽杏川宮還亮著幾盞燈?
元杳有些疑惑。
“郡主,要潛伏過去看看麽?”殘風問。
元杳搖頭:“雲潺還在等我呢。”
說著,她不經意地朝杏川宮掃了一眼。
這一掃,就見一個披著黑色大麾、戴著同色兜帽的人,急匆匆地從杏川宮某處房間往外走。
而且,走得有些鬼鬼祟祟的……
通過身形來判斷,這人,是個長得高大的男子。
大半夜的,竟然有外男出入妃子宮殿?
這西丘皇帝,莫不是被綠了吧?
嘖嘖……
元杳咂舌,表示同情。
春風樓。
元杳到時,春風樓隱隱亮著燈。
殘風帶了她在巷子裏落地,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儀容,才出了巷子。
殘風推開虛掩的門:“郡主。”
櫃台前,正打盹的掌櫃,頓時醒了過來。
瞥了元杳一眼後,掌櫃恭謹道:“貴客三樓請。”
三樓?
元杳點點頭:“多謝。”
她拎了裙子,踏上樓梯。
三樓,隻有兩個房間。
其中一個房間,正亮著燈。
元杳提起一口氣,屏息,悄然推開房門。
房間裏,燭光微弱。
窗邊,一人負手而立,白衣勝雪,烏發如墨,鋪滿瘦削的肩頭……
元杳眼睛一亮:“小別扭!”
雲潺轉過來來。
一年多未見,雲潺長高了一截,身形依舊單薄,皮膚白得會發光。
長開了些許的漂亮眉眼,像晴雪夜的星河,清冷卻又璀璨奪目,越發讓人驚豔……
雲潺打量著對麵的小人兒,隱忍又克製。
他十指掐進掌心,聲音冷清,唇角卻揚著:“元杳,一年多未見,你怎的還是這麽小?”
小?
她也不想不長個呀!
她也苦惱呀!
元杳挑眉:“雲潺,許久未見,你這麽還是這麽孱弱呀?”
他們兩個,彼此彼此。
雲潺唇角一彎,露出一抹矜貴淺笑,招手:“元杳,過來。”
元杳燦然一笑,走過去。
如今的雲潺,已經比她高好大一截了。
雲潺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小人兒:“嗯,果然沒長高。”
“那你呢?”元杳沒好氣道:“你雖長高了,但,也沒見你變強壯呀!”
強壯?
雲潺輕笑了一聲:“你說得對。”
元杳挑了挑眉。
雲潺緩聲問:“你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不是呀!”元杳掰著手指:“爹爹嫌我長不高,每天讓我必須喝牛乳,還要吃各種蛋、肉、蔬菜、水果……”
她在說,雲潺就靜靜地聽。
待她說完,才發現,雲潺竟看了她許久。
元杳疑惑道:“我臉上有花嗎?”
她出門前,胡亂收拾了兩下,連鏡子都沒照。
難不成,晚膳的時候,在臉上沾了東西?
又或者……她牙上有菜葉?
元杳連忙伸手捂了嘴巴。
雲潺淡聲笑道:“不必藏了,我瞧見了,你換牙了。”
元杳:“……”
白捂了。
雲潺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給元杳。
元杳接過,喝了一口潤嗓子。
這一喝,她有些驚訝:“荷花茶?”
“嚐出來了?”雲潺眉毛揚了一下。
“嗯!”元杳點點頭,坐到雲潺對麵。
雲潺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才道:“這茶,是從楚國運來的。你若喜歡,就多喝點。”
楚國?
這麽遠?
楚國來西丘,可比大齊還要遠上一些……
元杳忽然明白了點什麽:“這家酒樓……原來是你的?”
雲潺抬眸看她。
元杳驚訝道:“這春風樓,還真是你的?”
看這酒樓的規模,平日生意定然很好。
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雲潺的!
雲潺,比她想象中的更厲害呀!
虧她還擔心,怕楚國滅了,他會活不下去。
說起楚國……
元杳雙手平放在桌子上,開口問:“雲潺,楚國如何了?你怎麽會出現在西丘?”
“楚國……”雲潺抿了口茶,眉頭微蹙:“楚國連連戰敗,已經降了。”
楚國降了?
驚訝之餘,元杳又有幾分了然。
如果不降,同大齊打下去,楚國怕是要直接被大齊吞並……
這楚國皇帝,倒還算是個識時務的。
感歎了一番,元杳看向雲潺:“你是一個人來的西丘嗎?”
“嗯。”雲潺點頭。
“那……阿七呢?”元杳試探著問。
雲潺回道:“阿七去大齊了。”
“啊?”元杳睜大眼睛。
看著她漆黑明亮的雙眼,雲潺淡聲道:“元杳,我來大齊當質子了。”
什麽?
“質……質子?”元杳倒吸了一口涼氣。
“嗯,質子。”雲潺眸光清澈地看著她。
質子……
先皇後之子,楚國皇長子,竟來大齊做人質??
質子,和學子,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兩國交戰,楚國戰敗,雲潺在這個時候來當質子,能有好日子過嗎?
隻怕,他未來在大齊的日子,不會好到哪裏去……
元杳有些心疼。
楚國皇帝,可真不是人!
縱容繼後給雲潺喂毒,把幼小的他送來大齊念書,而後,楚國的人又來刺殺雲潺,如今,戰敗給大齊了,又把雲潺送來當質子。
氣死元杳了。
元杳越想,越心疼,忍不住吐槽道:“你父皇,真的是太過分了!”
雲潺聞言,漂亮的眉毛揚了一下。
小人兒,竟心疼他了?
雲潺抖了抖雪白衣袍,抬了一下袖子,伸手去端水杯。
不經意間,元杳就瞥見,雲潺的手指、虎口間,竟布滿了繭、血泡!
元杳呼吸一滯:“雲潺,你的手!”
雲潺手抖了一下,想把手藏回去。
他睫毛顫了顫,臉色開始變得有些蒼白:“嚇著你了麽?抱歉……”
哪裏是嚇著?
她是驚著了!
原本,他的手又細膩又漂亮。
如今,怎麽成這副傷痕累累的模樣了?
元杳抿唇,攤開手:“把你的手給我。”
“很醜,你別看。”雲潺拒絕道。
“拿出來!”元杳忍著心疼,嚇唬他道:“你若不給我,我隻好強迫你了。”
雲潺隻得把手遞給她。
元杳捋起雪白衣袖,把他袖口拉至手腕上。
雲潺雪白的手腕上,布滿了交錯的新舊傷痕,有的,像是被鞭子抽出來的,有的,則像是被劍劃傷的……
元杳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地看向雲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