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選擇今夜收拾鳳乾，是有原因的。

  鳳乾把他們關在這裏，想必，心中得意得厲害，這個時候，沒什麽防備心。

  再者，鳳乾自負得厲害，趁今夜去教訓他，他就算懷疑他們，也抓不著證據……

  午夜。

  一道黑影，悄然落在房間。

  元杳問：“如何，探好路了沒？”

  殘風點頭：“如郡主預料，鳳乾今日特別開心，邀了狐朋狗友，喝得爛醉如泥，已經宿在青樓了。”

  青樓？

  元杳有些訝異。

  這鳳乾，年紀不大，私生活卻很豐富嘛！

  不在皇宮，更好辦了！

  元杳整理了一下衣裙：“我要的東西，你帶回來了嗎？”

  殘風愣了一下：“郡主要親自去？”

  元杳挑眉：“當然！”

  去了，才好隨機應變嘛！

  殘風這才送後背一拉，拉下一個包袱，打開。

  包袱內，裝著元杳需要的夜行衣、水粉等。

  利落換上夜行衣後，元杳抓起水粉：“殘風，過來。”

  殘風眼皮跳了跳。

  他走至元杳麵前：“郡主……”

  元杳抬頭，端詳著殘風的臉：“你這麵具，太顯眼了，摘了。”

  “摘……摘麵具？”殘風聲音顫了一下。

  這麽多年，離開暗衛營後，他還從未摘過麵具呢。

  元杳知曉殘風的疑慮：“你去屏風後摘麵具，再易容，或者往臉上抹東西也行。

  夜黑風高的，幹壞事，你的麵具會反光呀！”

  麵具反光……

  殘風最近抽了抽。

  他看著元杳：“郡主，屬下的麵具，真的會反光麽？”

  啊？

  元杳望著暗金色的麵具，有些驚訝：“你自己不知道嗎？沒人告訴你嗎？”

  這麵具，在陽光下、燈光下，一直都會反光的呀！

  她以為，殘風是故意戴這種麵具，覺得有個人特色呢……

  而殘風，整個人都不好了。

  幾年了，從來沒人告訴他，他的麵具會反光……

  真是太尷尬了！

  殘風心涼，特別特別涼。

  這時，破月悄然落下來，抱臂道：“摘了吧。”

  他早就嫉妒殘風了。

  殘風戴麵具就行了，而他，臉上卻籠著黑霧。

  黑霧雖酷，不過，還是麵具好。

  殘風嘴角抽了抽：“郡主，借銅鏡一用。”

  語罷，他搬了元杳的銅鏡，去了屏風後。

  很快，屏風後就傳來“咯吱”地骨節響聲。

  暗衛，有人要挨揍了。

  元杳有些好笑。

  殘風再出來時，麵具已經不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塊黑色麵巾。

  麵巾擋了大半邊臉，隻白淨的額頭，剩一雙黑亮的眸子、濃密的睫毛……

  殘風這幾年，有好好長大、變成熟呢。

  元杳欣慰不已。

  殘風手上，還抓著麵具。

  元杳接過，看了一眼。

  這麵具，薄如蟬翼，其實做得很精致漂亮，和殘風的臉和五官很貼合。

  可惜，會反光……

  元杳好奇道：“這是金的麽？”

  殘風點頭。

  真金呀！

  元杳咂舌。

  這塊麵具，還挺重的，想來，值不少錢呢！

  看來，暗衛們比她想象中的更有錢！

  元杳道：“等回大齊了，把麵具做成磨砂的吧，磨砂的，不會反光。”

  磨砂？

  殘風唇角彎了一下：“屬下記下了。”

  元杳朝他眨眼：“記得找我報銷噢！”

  殘風的笑意，擴大了不少：“好。”

  “我呢？”破月在一旁冷冰冰地問道。

  “你？”元杳轉過頭去：“你想做什麽呀？”

  昏黃燭光下，破月從頭黑到腳，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又高又瘦，整個人看起來很單薄。

  若吧破月丟在大街上，誰會想到，他的身份是暗衛？

  真是的，光吃不長肉！

  元杳想了一下，對破月道：“你若長胖一斤，我就給你一百兩，好吧？”

  一斤，一百兩？

  破月冷冰冰地問：“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呀！”元杳點頭。

  “換一個。”破月不高興道：“我長不了肉，一斤都長不了。”

  元杳：“……”

  真會拉仇恨！

  想暗殺他……

  元杳思來想去，好一會兒後，才對破月道：“那就瘦了找我拿補貼，瘦一兩，我就獎勵你一百兩銀子。

  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瘦一兩，獎勵一百兩銀子？

  破月思考了片刻，點頭：“嗯。”

  元杳笑著，轉向殘風：“你也一樣。”

  殘風有些受寵若驚：“郡主，屬下有月例，不需要郡主再給額外的銀子。”

  “給了你，你就接著。”元杳笑眯眯道：“你和破月，年紀不小了，該攢點銀子，娶妻生子啦！”

  “噗……”

  一旁，喝水的破月，直接把水噴了出來。

  他一言難盡地問：“娶妻，生子？”

  “有這麽驚訝嗎？”元杳沒好氣道：“雖然，娶妻的彩禮，我會替你們備好，但，養家糊口的銀子，還得你們自己攢呀！

  你每月少吃點，攢的錢，都夠在京中買宅子了！”

  破月：“……”

  破月冷冰冰道：“女人，好麻煩，小孩子，更麻煩，不要！”

  元杳：“？”

  是她自作多情了。

  破月及冠後，她就在京城的錢莊，分別為兩人存了兩萬兩白銀，想著，在他和殘風成親的時候，把錢分別給他們。

  結果，破月眼裏隻有飯。

  妻子什麽的，他根本看不上……

  罷了。

  元杳歎氣：“你的銀子，先存著吧，每年，能收不少利息呢。”

  殘風麵色微紅：“讓郡主破費了。”

  元杳剛想說不破費，破月就開口道：“可以把利息先給我麽？”

  元杳：“？”

  她驚訝地看向破月：“你拿去做什麽？”

  破月一本正經道：“買藥，煉藥。”

  元杳聞言，更驚訝了：“暗衛營不給你們報銷的嗎？”

  破月：“嗯……”

  “郡主，別信他。”殘風開口道：“先前在千華宮中時，夜裏有師父在，他偷溜出去買肉，被屬下撞見。”

  元杳：“？？？”

  “錚……”

  是劍出鞘的聲音。

  破月劍刃橫在殘風脖頸上，氣勢淩人：“要死啊你？”

  “你殺得了我？”殘風絲毫不害怕。

  元杳頗為無奈：“都住手！躲出去，我換身衣服，換完馬上去找鳳乾！”

  半個時辰後。

  殘風抱了元杳，輕飄飄落在一處繁華的樓閣上。

  殘風指著一處窗戶：“屬下探過了，鳳乾就在裏邊。”

  元杳點頭，被塗成黑黃色的臉上，一雙眼睛又黑又亮：“走，潛進去！

  動作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