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杳兒說苦,那便苦吧
作者:扶妖      更新:2021-02-07 03:01      字數:2502
  別過去?

  他的寶貝團子,近在咫尺,卻叫他別過去?

  這叫他怎麽能忍?

  九千歲眸光晦暗:“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杳兒知道。”元杳隔著雨霧,雙眼又黑又亮:“爹爹,往日,你總叫杳兒聽話,今日,你也聽杳兒一次好不好?

  爹爹,你再等一等,若三日後,杳兒沒有任何症狀,杳兒會自己走到爹爹麵前……”

  三日?

  他一刻都等不了!

  九千歲長腿一邁,就走了過來。

  “爹爹!”元杳臉上閃過一絲驚惶。

  九千歲瞧著,簡直心疼壞了。

  他攜風帶雨,大步走至元杳麵前,手一抬,冰涼指尖輕觸上她的小臉:“爹爹來晚了。”

  “爹爹……”

  元杳滿腹的話,全部被堵回去。

  完了……

  她想。

  隻求上天保佑,保佑她和九千歲平平安安度過此劫……

  雨棚內,丹青燒起了熱水。

  因為太簡陋,沒有屏風,隻得拉了個簾子,供九千歲沐浴更衣……

  他沐浴時,元杳就乖乖坐在雨棚邊。

  丹青給她攏了鬥篷:“郡主,冷麽?”

  元杳搖搖頭。

  這時,破月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

  元杳抬頭看他:“你……還好吧?”

  破月冷冰冰道:“我皮厚。”

  嘴上是這麽說,可,他的聲音,還真有些不對勁……

  元杳愧疚地道:“抱歉,害你白白挨打……”

  破月回道:“掉了顆牙齒,有些漏風。”

  元杳聽著,越發愧疚了。

  她忍了忍,對破月道:“待回京了,我就找人,給你鑲顆金牙。”

  金牙??

  破月:“……”

  他腦補了一下,自己嘴裏長著顆金燦燦假牙的模樣。

  “告辭!”

  “咻”的一聲,破月沒了蹤影。

  他一走,殘風就撐傘回來了。

  殘風的懷裏,抱著一堆藥,還拎了個超大的陶罐。

  他把傘放在雨棚外,在門邊用內力烘幹身上水汽,才走進來:“藥帶回來了。”

  “給我吧。”

  丹青把藥罐清洗幹淨,放了清水,又把藥放進去,架在爐子上。

  離了火,羊湯就停止了沸騰。

  元杳衝著簾子後麵問:“爹爹,你好了麽?”

  “嗯。”

  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後,簾子被掀開。

  九千歲難得地穿了一身黑色曳地錦衣,微濕的長發披散在肩頭。

  剛沐浴過,加上一夜未睡,他神色懶怠。

  丹青盛了一碗熱湯,遞過去:“千歲,先去去寒。”

  九千歲接了碗,輕瞥了一眼,揚起修長白皙的脖頸,將一碗熱湯全部喝下。

  喝了湯,他朝元杳招手:“小杳兒,過來。”

  “爹爹……”

  元杳走到他身邊,眼眶都紅了。

  “傻團子。”九千歲彎腰,把她抱了起來:“不是說,有本座在的地方,才是家麽?

  本座都來了,為何要讓人攔了本座?”

  元杳把腦袋埋進他懷裏:“杳兒害怕。”

  害怕?

  九千歲低笑了一聲:“本座瞧著,你分明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在孤島,等了許久。

  就在水位持續暴漲,他無奈之下,準備棄掉被困百姓和禁軍時,營救的人,出現了。

  殘風帶了上百人,帶著船隻繩索等工具,出現在對岸。

  因洪水而形成的孤島上,所有被困百姓和禁軍,盡數被救出。

  一出孤島,他就馬不停蹄來尋他的小團子……

  九千歲輕拍著元杳後背:“若不是你,今日,那被圍困的兩百多人,就盡數要被洪水吞噬了。

  幸而,你足夠聰明,幫了本座一把,也救了許多人的性命。”

  元杳聞言,仰頭,眼眶紅紅地道:“別人的性命,杳兒隻是順帶著救,杳兒隻管得了爹爹一人。

  爹爹,以後不要再像這次一般,讓杳兒擔心了好不好?”

  “好。”九千歲唇角上揚。

  元杳眸光又黑又亮:“說話要作數!”

  “好。”九千歲應道。

  元杳總算放下心來。

  她望著九千歲微濕的頭發,心疼道:“爹爹,杳兒給你擦頭發。”

  團子這麽說,九千歲才意識到,自己頭發還濕著。

  他捏捏元杳肉乎乎的小臉:“本座自己來。”

  最終,九千歲用內力烘幹了頭發。

  雨棚外,雨又大了起來。

  爐子上的陶罐,漆黑藥汁翻滾了幾輪後,丹青把藥倒出來。

  九千歲淡聲吩咐:“你們每人都喝一些。”

  丹青怔了怔,屈膝道:“是。”

  一排碗,在桌子上擺開。

  黑褐色藥汁,在碗中翻騰著熱氣。

  雨棚內,暗衛接二連三出現。

  每人從桌子上拿起一碗藥,喝完,消失……

  九千歲端著藥碗,深色藥汁,把他膚色襯得越發的白。

  他輕輕吹了吹,待藥不燙後,對元杳道:“乖,把藥喝了。”

  聞著濃到發苦的藥味,元杳皺起鼻子:“爹爹,杳兒早上已經喝過了……”

  九千歲聲音輕柔:“再喝一碗,爹爹喂你。”

  被美人爹哄著喂藥,白團子實在難以拒絕。

  一碗藥喝光,元杳苦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九千歲又拿起一碗藥,仰頭,喝盡。

  喝完後,他淺笑道:“這藥,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苦。”

  不苦才怪!

  元杳嘟囔道:“明明很苦。”

  九千歲憐愛地捏捏她的小鼻子:“杳兒說苦,那便苦吧。”

  寬大的衣袖晃了晃,一塊杏脯,躺在九千歲掌心。

  元杳驚喜道:“爹爹,你從哪兒得的?”

  跟變戲法似的!

  九千歲撚起杏脯,喂給元杳:“這是本座變出來的。”

  她差點信了!

  這杏脯,果肉又軟又厚,味道酸酸甜甜的,很快就驅散了中藥的味道。

  略酸了點,要是再甜些,就更好了。

  喝了藥,不多時,人就有些乏了。

  元杳偎在九千歲懷裏,望著外麵的雨:“爹爹,太後的守孝期結束前,我們能離開淮水嗎?”

  九千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能。”

  “嗯!”元杳點頭。

  九千歲垂眸看了她一眼:“團子,陪爹爹躺會兒?”

  “好呀。”元杳已經困得眼皮都撐不住了。

  九千歲對丹青低低叮囑了幾句,就抱了元杳,躺上簡陋的木板床。

  暴雨,嘩啦啦地打在雨棚上,格外催眠。

  元杳這一睡,就睡了許久。

  迷迷糊糊的,額頭上有些燙。

  她抬手,想把東西打落。

  一隻溫暖幹燥的大手,抓住她,聲音有些冷:“乖,別亂動。”

  元杳睜眼,一陣頭重腳輕。

  她眨了眨眼,披了紅色大麾的九千歲,在她眼前,變成了一個、兩個、三個……

  “爹爹……”

  元杳驚惶地發現,她嗓子有些痛,聲音啞得幾乎聽不到。

  她艱難地開口:“我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