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雲潺中了毒
作者:扶妖      更新:2021-02-07 03:00      字數:2401
  元杳瞪大了眼睛。

  雲潺……怕鬼?

  “噗……”她沒忍住,笑出聲。

  雲潺一手撐在書案上,一手掩唇,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卻咳得撕心裂肺。

  元杳仔細一看,才發現,雲潺衣袖上,被染了星星點點的紅……

  那是……血!

  “雲潺!”元杳一下就慌了。

  她邁著小短腿,快速來到雲潺麵前,伸手去拽他衣袖:“讓我看看!”

  雲潺輕甩了一下:“別……別碰我。”

  “你以為我想碰你嗎?”元杳又急又氣:“你這麽怕我碰你,難道,你的病會傳染?”

  雲潺額頭鼻尖冒汗,愣了一下,又咳了幾聲。

  完事後,他抬起袖子看了一眼。

  血,紅中透著一絲絲的黑……

  他咳完後,舒服了許多,才道:“不會傳染……”

  元杳當然知道,這病不會傳染。

  否則,雲潺還會出現在大齊,出現在國學院?

  恐怕他還未踏入大齊國邊境,就被扔回去了。

  九千歲又不蠢,怎麽會放一個“生化武器”入大齊?

  想著,元杳伸手,扶了雲潺坐下。

  雲潺喘息很重,心跳也極快,整個人仿佛隨時都會倒地斷氣一般。

  他喘息了好一會兒,才用沙啞了幾分的聲音道:“我從未生病……”

  從未生病?

  這是什麽意思?

  元杳小小的臉上,掛著大大的吃驚:“莫非,你是中毒了?”

  雲潺輕瞥了她一眼:“是。”

  元杳又問:“這毒,不能解嗎?”

  看雲潺整日病懨懨的模樣,一定不好受吧?

  什麽毒,這麽嚇人?

  雲潺顫著手,從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拭去唇邊血跡,才吃力道:“毒,能解,但,我不解。”

  元杳:“???”

  她不懂。

  她奶聲追問道:“這毒把你折磨得這麽難受,你卻留著它,不是在自我折磨嗎?”

  “你還小,不懂。”雲潺回了她一句。

  元杳:“……”

  她在雲潺腳邊蹲下,仰頭看他:“雲潺,毒,看似要命,但卻是你的保命方式,對吧?”

  “你……”雲潺輕皺起眉頭:“你怎麽會……”

  她怎麽會知道呢?

  元杳眨眼,奶聲道:“我猜得呀!我很聰明的!我就是個小天才!”

  聽到這話,雲潺鬆了口氣。

  他胸口淺淺地起伏,虛弱道:“今日之事,你不許亂說,否則,我就要了你的命……”

  一口氣,他分開幾口才吐完。

  他膚色蒼白,額頭冒著虛汗,明明是在威脅人,卻聽得讓人心疼。

  元杳認真地看著他:“小別扭,毒能解,就解了吧,這裏是大齊國,不是楚國。”

  在楚國,他得靠著毒才能活命,但在大齊國,根本不需要這樣!

  大齊,沒人會要他的性命。

  再者……

  元杳眨了眨眼,小奶音有幾分狡黠:“毒大傷身,你還小,或許還不知道它的危害,等你以後長大了,就知道它的厲害了。”

  也不知怎麽的,雲潺本來慘白的臉,莫名地浮出一抹紅色。

  元杳:“?”

  她站起身來,用小短手彈彈裙子上不存在的灰:“我跟你講,我要是你,我早就不喝什麽毒藥了!

  我就人前裝病裝懨,人後習武練劍!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好好考慮考慮!”

  人前裝病裝懨,人後習武練劍?

  雲潺垂眸,看了眼被血染紅的掌心脈絡。

  元杳的話,他何曾沒想過?

  隻是,常年被毒藥侵襲的身體,太弱了,每一次灌藥時,他都無從反抗……

  眸子隻黯淡了一瞬,片刻後,雲潺抬頭,眼神清澈堅定:“元杳,默寫。”

  該來的,逃都逃不掉。

  元杳垂頭喪氣,重新回到她的書案邊,鋪紙研墨……

  中途,巡查的護衛來過一次。

  元杳托他給帶了個話,繼續埋頭默寫她的《蒹葭》。

  忍著餓,活活多待了近兩個小時,元杳才把兩篇詩寫完。

  雲潺掩著唇,檢查一遍後,對她道:“有幾個錯別字。”

  “啊……”

  元杳頓時像極了被霜打的茄子。

  白白浪費了這麽久,居然還是沒過。

  好氣呀!

  看外麵天色,太陽都要落了……

  元杳氣鼓鼓地瞪著雲潺:“我不寫了!”

  她真是太討厭寫繁體字了!

  雲潺抬頭看了眼外麵,又低頭看了宣紙上的詩。

  字跡稚嫩,甚至有些歪歪扭扭……

  “罷了,你走吧。”雲潺把宣紙收好,壓在自己書案的硯台下。

  “我過了嗎?”元杳眼睛一亮。

  雲潺不置可否,站起身:“走吧,回家。”

  終於可以走了!

  元杳伸了個懶腰,主動去扶了雲潺:“快走快走,我都快餓死啦!”

  往常這個時候,她都已經躺在千華宮的軟椅上,美美地吃喝玩樂了!

  兩人出了國學院,夕陽正好。

  兩輛馬車,規矩地停在國學院大門外的廣場上。

  元杳沒走幾步,她的馬車簾子動了一下,湯圓圓滾滾的小身子頓時跳下馬車,朝她跑來。

  “湯圓!”元杳彎腰,張開雙手。

  湯圓狂奔著鑽進她雙臂,團團打轉兒,還用腦袋使勁兒拱她:“嗷……”

  小聲音還挺委屈。

  它似乎在質問,她怎麽這麽晚才出來。

  元杳被拱得癢癢的,學著湯圓的樣子,齜牙,哈了一口氣,把腦袋上的一對丸子對著虎崽兒:“小湯圓,隻有你會拱人嗎?我也會!哈嘶……”

  她齜著牙,用腦袋去頂湯圓的小肚皮。

  “嗷嗷……”湯圓興奮得小奶聲都咋呼了。

  一人一虎,在夕陽裏追逐打鬧,影子拉了很長。

  阿七走至雲潺旁邊:“殿下,別看了,回吧。”

  雲潺收回目光,夕陽下的眸子,透著一絲血色:“阿七,交給你一件事,務必替我辦好。”

  一連兩天,雲潺都沒去上課。

  這天早上,元杳去上課,遠遠的,就見國學院門口圍了不少人。

  一個小太監哭著對夫子道:“我家雲潺小殿下病了,病得很嚴重……”

  雲潺病了?

  元杳有些擔心,整整一天都沒上好課。

  下午,一放學,元杳就迫不及待地回宮,讓丹青帶了些吃的,急匆匆出門。

  還未到門口,九千歲就攔住她:“這是要去哪兒?”

  元杳有些心虛,但還是乖乖道:“爹爹,聽說雲潺病得厲害,我想去看看他。”

  去看雲潺?

  九千歲背對著千華宮大門,抬手。

  頓時,高大沉重的宮門,緊緊被閉上,落了鎖。

  元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