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驚動了我父皇？”落懷玉愕然之下，宮女這才意識到，外麵的隻字片語傳進來，並沒有說這件事。

  她立刻尷尬地垂下頭去，“殿下放心便是，今兒皇後去的時候神色很好。”

  “能讓我父皇因為流言傳召，這件事怎麽可能簡單，”落融安搖了搖頭，“今日我感覺好些了，你隨我去一趟吧。”

  宮女懊惱的撇了撇嘴，可是主子發話，她也不敢攔著。

  原本落懷玉不用進宮，可是皇後愛子心切，知道落懷玉暴雨之後身體肯定會不舒服，以擔憂之名讓他回宮小住。

  畢竟是宮中的醜事，落懷玉沒坐步攆，而是讓人攙扶著一路向著議事廳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議事廳外麵警備的侍衛，凸顯了今日的與眾不同。

  落懷玉到時，就看到一個年老的嬤嬤被人壓著進了廳中。那嬤嬤頭發花白，顯然已經花甲之年。佝僂著身子，腿腳都不利索。

  “殿下，我們不進去嗎？”

  落懷玉搖了搖頭，示意服侍的人扶著他到了外側。剛才見到那位年老的嬤嬤，讓他不由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剛才雖然遙遙一見，可是那個嬤嬤的側臉，就在腦海中清晰的勾勒出痕跡。

  “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貿然進去，反而會惹禍上身。”

  “是，”宮女見慣了落懷玉心細如發的心思，攙扶著他躲在了外麵。

  落紅瑛在暗處借助敏銳的聽力，察覺到了落懷玉的到來。聽到他們主仆二人的對話，落紅瑛不由翹了唇角。

  早就知道落懷玉不是那麽簡單，原來心思也這麽重。想來倒也不意外，皇後那麽多心思，耳濡目染之下，孩子也會學會幾分。

  此時此刻廳中的哭泣聲，因為這位年老嬤嬤的出現已經徹底止住。

  皇後與嬤嬤見到來人時，皆是愣了一下。

  “李嬤嬤？你、你怎麽……”

  “娘娘看到奴才活著，是不是很意外，”年老的嬤嬤慘笑一聲，露出一口幾乎掉光的牙齒。剩餘的牙齒也變了模樣，偶有凹陷的地方，泛著黑色的光芒，好似曾經被什麽東西腐蝕下去一樣。

  跪在地上的嬤嬤見到這一幕，幾乎快要承受不住。當年這個李嬤嬤的確是死了啊，並且是她親眼看著死的，怎麽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陛下，奴才苟延殘喘活到今日，隻為了有朝一日能夠為淑婉公主平反。沒想到，奴才等不到那一天了。如今人去燈滅，可惜了淑婉公主到死也說不出口。”

  李嬤嬤跪拜在地，嗓音破碎，入耳的時候沙啞難聽，“奴才年老，陛下或許已經不記得了。奴才是宮裏指派給娘娘的嬤嬤，一直伴在皇後身邊。”

  “朕記得你，”皇帝這個時候，難得換了臉上的肅穆，“朕記得李嬤嬤得了恩典，已經出宮養老了……”

  “奴才沒有，奴才一直躲在皇宮裏，”李嬤嬤搖頭苦笑，“奴才原本也以為得了陛下娘娘的恩典，可以出宮養老。誰知這一切不過是娘娘為了封住奴才的嘴，才想的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