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很心疼她，但那也隻是在我生前，”她慢悠悠地說著，眼睛一刻不曾從落紅瑛的身上挪移開。

  “等到我死後，看到那些光景，我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渾濁的黑氣狠狠噴在落紅瑛的臉上，蹙緊眉頭之下，女子的臉上反而多了幾分愉悅的表情。

  落紅瑛看慣了記憶中貴氣女子的模樣，二者巨大的差別，讓她清晰的明白，此時此刻她不能按照常理，來麵對這個似笑非笑的女人。

  落雲霄一輩於她也相差了至少二十餘年，對方成為凶物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能夠有些許人類的神智已是很不容易。

  “你如今肯出來見我，想必是有事要說吧。”

  “嘻嘻，聽沒聽過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她的臉幾乎都要貼到落紅瑛的鼻尖，這樣近的距離，讓落紅瑛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你以為我會直接告訴你？”

  “那你究竟想要如何？！”黑氣不斷的噴灑在臉上，就算落紅瑛聞不到那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可是西北至今並沒有少見，光靠腦子中的味道記憶，就讓她渾身上下的不舒服。

  “著急了？還是生氣了？”

  “看來你很閑，有這麽打把的時間跟我扯。”落紅瑛試探性的揮了下手，果不其然她的手掌穿過對方的肌膚，絲毫沒有碰觸的感覺。

  她依舊還在記憶之中，可是麵前的女子卻不同。

  女子笑笑沒有說話，從前她居於高位，看到的都是阿諛奉承。她所有具有的善良，在別人看來都是施舍，即使這樣她也想要當一個好的主子。

  可是當肉體焚毀，她化作黑霧遊蕩天地間，看到隻有黑暗。

  她疼愛的小姑子，因為失去記憶活的那般肆意。從前在睡夢之中，尚未難過想要抓住過去的人，就這樣一步一步在別人密織的陷阱裏，無憂無慮的活了下去。

  她怎麽能甘心！她怎麽可能不恨！

  尤其是罪魁禍首，如今還好好的存活於世。而她所有的算計，都被落紅赫給毀了！

  麵前的人又何嚐不像她的小姑子，並不知道其中的東西，活的像個白癡！

  如今她的血被一塊古怪的玉佩吸收，才殘留下了這麽一縷破損的魂魄。她幾句話已經知道麵前人想要什麽，然而她不會說！

  她也要讓這個人，在愚蠢中滅亡！就像……就像她那個已經死去的小姑子一樣。

  當現實血粼粼的剝開時，她們才會知道，天真無知帶給人的隻有毀滅！

  “這怎麽可能，我可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教導你這隻可愛的小白兔，嘻嘻，看你今日來時的樣子，也已經攀龍附鳳了吧，”她嬌笑著，臉上的褶皺擠在一起，化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那你為何出現？你既不想說任何東西，完全可以放任我將記憶看下去……”

  “閉嘴！”女子臉上的笑容陡然變得凶惡起來，渾濁的眼球貼到她的睫毛，刺的落紅瑛隻能忍不住閉了下眼睛，沒讓眼淚跟著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