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繚繞鼻尖後，沁入五髒六腑的感覺，能夠引來整個人舒爽的顫栗。這樣的味道是世間美味，比極樂丹還要令人欲罷不能。

  往來伺候的宮人，都或多或少身懷靈力，他們對這種藥湯的味道，已經習以為常。

  倒是常人聞到之後，常常不能控製自己。

  皇帝從隨身攜帶的香囊裏，拿出定魂的藥丸，按在舌下卷了卷吞了之後，才抬腳徹底走了進去。

  “居然已經開始用靈慧泉做湯藥了嗎？”進屋看到病榻上躺著的中年人，皇帝的眉宇間染上了凝重。

  “陛下，”中年男子虛弱的撐起胳膊行了個簡單禮，然後繼續有氣無力的躺了下去。

  “情況怎麽樣了？”

  “比我原本料想的要好一些，”中年男子慘然地搖了下頭，“我知道讓陛下忍著不去動手，是件極其難的事情。”

  “我明白，”皇帝見他憔悴不堪的模樣，終究還是開了口，“那日你不在，靈慧泉出了狀況。”

  垂下頭，皇帝在他耳畔低低而耳語了幾句。

  “見到了從前的景象？”

  “是，並且是這一切的源頭，”皇帝側坐到床邊，一臉的頹然，“靈慧泉隻有在當年初見時，出現過那樣的景象。如今再度出現，可是預示著不詳？”

  “我自回來，還未曾去見過靈慧泉，既出了這檔子事，我定會替陛下查個究竟，”中年男子的臉色，愈發蒼白起來。

  “你與我之間，你該知道是何原因讓我留你到現在，”目光不帶任何感情地掃過他的臉龐，皇帝開口說出的話不帶任何感情，“還有幾日便是那個時刻的到來，若是在關鍵時候有一絲一毫的紕漏，我定不會饒過你！”

  “請陛下放心，”中年男子珍重地下了承諾，身前人這才離開了原地。

  身體頹然地倒在床上，一股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席卷過他的心田。

  明明是一個不受重視的玩意兒，反而差點要了他的命，到底是之前太輕敵了。

  當年的事情出了之後，應該沒有活人了……

  他頭疼的蹙眉，忽地想起一件事來，張開喊道：“元一，進來。”

  在外等著伺候的人聽到叫自己的名字，立刻走了進去。

  “主上，有什麽事情吩咐？”

  中年男子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時候，微不可見的冷了下來。

  “當年的事情，我記得中途出了紕漏。後續的確都補完了嗎？”

  “回主上的話，事關重大，下麵的人不敢說謊。並且當時為保萬全，我們的人也親自去周圍查訪過，的確沒有錯漏之處。”

  中年男子聞言，這才重新又躺了下來。

  如果當年的事情已經了結，那現在尚在人間的，應該隻是螻蟻之輩。可是為何對方身上的護身符，如此強大，竟是將他的力量都……

  想到這裏，他倏地反應了過來。遇事往難處想，是他養成的習慣。他怎麽就忘了一個粗淺的道理，保不齊是哪個毛手毛腳的，偷了什麽稀世珍寶，才有了這樣一出。

  當年在如何太平，下麵的人也不可能潔身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