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簡玉珩盯著手裏的果肉，回答的聲音沙啞疲憊，全然沒了曾經的意氣風發。

  這樣的簡玉珩，讓白明宇心裏非常不好受。可是偏偏朝堂上的事情，他插不了嘴。原本就是整日花天酒地跟簡玉珩混日子，到了現在才發現自己的無能。

  “可是……真的就這麽算了嘛？這不太像你。”

  幹笑聲中，簡玉珩緩緩點頭，“柳長林賠了一聲，我賠了他一條腿，這件事就算完了。”

  “你爹回來都這樣，是不是柳家真的很不好對付？”

  “朝堂上的事情本就千變萬化，我這一生已經廢了，”簡玉珩嗤嗤笑了兩聲，自暴自棄地砸了一下腿，“這也是上天給我的報應吧。”

  “你也太消極了，”白明宇歎息，可是安慰人的話實在說不出幾句。撓了撓頭，隻能繼續無奈地撥弄果肉。

  整個空間變得靜默下來，簡玉珩低著頭，居高臨下地望著下方來來去去的人群。

  曾經那些熟悉的麵孔，在底下吆五喝六，他原本是看不上那些人的，如今心裏竟是生出了幾分羨慕。

  白明宇見他看的起勁，也不敢多說什麽。今日邀請簡玉珩，對方能夠出來已經讓他頗為意外。更為意外的是，簡玉珩經曆身體重創，居然要來百花樓。

  口中嚼著果肉，簡玉珩的臉突然變了顏色。

  白明宇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好奇的將腦袋一探，可是先入耳的卻是一首他感覺又熟悉的陌生曲調。

  不知是不是吹笛人情緒不佳的緣故，那笛聲中明顯帶了幾分仇怨。熙熙攘攘的底樓，歡鬧的氣氛頃刻間被打散。

  白明宇有些好奇，誰這麽大膽，既能將一首故人歸吹成這幅樣子。可是等看到那人之後，這才明白了過來。

  “你不會是專程來看他的吧？”白明宇好奇地問了聲，可是轉過頭卻驚愕地看到，簡玉珩居然淚流滿麵。

  他心跟著一哽，不知這首曲子有何特殊的地方，竟讓他簡玉珩得如此難受。

  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帕子遞過去，簡玉珩難得開了口，“我原本真的想娶他的。”

  “啊？”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白明宇瞬間怔住，有些不敢置信地張了張嘴，“娶他？一個男的？”

  聲音中沒有遮掩的驚愕，絲毫沒有影響簡玉珩。

  他沒有擦拭臉上滾落的淚，嘴角彎起的笑容帶了幾分苦楚，“是我配不上他……”

  欺男霸女的事情，白明宇沒少做。可是簡玉珩跟他不同，簡玉珩做這種事可向來都是你情我願，頗為講究，雖然本質上他們兩個是一類貨色。

  低頭看了墨紅瑛低垂眼瞼的模樣，白明宇艱難的吞咽了口幹沫，“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你要把今日的話說給你爹聽，我看你是另一條腿也不想要了。”

  簡玉珩聞言，竟是嘎嘎笑了起來，“白明宇，你跟我說句實話。你覺得我為何會選擇楚傾姿？”

  “這……難不成你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