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他想了想，隻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念在初犯，又吃了教訓，這次就放過你。”

  落紅瑛抿了抿嘴，“我嘀咕簡玉珩那個家夥了。不過還好，我知道你能來救我。”

  “小機靈鬼，”司徒雲白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不過柳長林既然是柳家的人，如今鬧出這樣大的事，隻怕後續處理起來會麻煩很多。”

  “換我來想，自然是越麻煩越好。反正這件事情，歸根究底是賴不到我的身上，隻是可惜了……”落紅瑛想起跟柳長林那次的相見，話語中難掩遺憾，“柳長林本就沒有打算刺死簡玉珩，他知道依他的身手還有那副身軀，是做不到的。”

  司徒雲白聞言，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頭，再度擰在了一起，“他知道你會擋？”

  “是，”落紅瑛點頭，“本來我也是為了報複他，幾番話下來柳長林自然是信了。”

  黑胎在旁邊越聽越糊塗，到了這裏實在忍不住開口嘟囔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怎麽感覺自己聽不明白了。”

  “也沒什麽，柳長林清楚自己有多少的籌碼。柳家就算再如何，也跟他沒有半分關係了。我隻是答應了他，還替他好好料理簡玉珩。”

  “可是柳長林現在不是被抓了嗎？”黑胎撓了撓頭，“我記得你們人類有句話說，酷刑之下多冤案，他既被趕出柳家生活艱難，隻怕是受不住刑罰吧？！”

  “是，的確受不住刑罰……”

  落紅瑛減弱的語氣下，司徒雲白已經猜到了後麵的結局。他望著身下的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暗衛。

  遲疑中，就聽到落紅瑛淺淺地歎息，“心力交瘁用情太深，他本就活不長了……”

  依簡玉珩的性子，怎麽可能放過柳長林。隻怕授意之下，衙門的人會動用私行，隻怕柳長林沒有挨過一道，就會此生消晲。

  她不是善人，也有自己的執著。可是在柳長林這件事情上，她的確遲疑了。不過比起她這份糾結，柳長林則決絕的多。

  那個人的愛與一生，都被簡玉珩毀了。雖然最終種下的果跟個人性格有太大的關係，但是簡玉珩卻是其中一個占據絕大部分的點。

  人都喜歡說如果，那是因為發生的事情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

  柳長林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與其帶著怨念的死去，他更開心能夠看到稍許的希望。

  起碼在他人生的盡頭，他看到了那個對他避之不及的簡玉珩，又吹響了曾經那首哀婉人心定情的笛音。隻不過死之前，他也不會讓那個人好過罷了……

  司徒雲白抬手來，輕輕按壓在落紅瑛的額頭上，“柳長林那邊我會派人照顧……”

  “算了，”落紅瑛抬手反握住他的手掌，“如果我沒有算錯，柳長林活不過今夜。”

  她說著，疲敝的閉上了眼睛。

  所有的惆悵盡數散盡，藏匿進了閉上的眼眸。可是偏偏司徒雲白讀懂了她心裏的那絲無奈，輕輕靠到她的身邊，將其摟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