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

  落葉紅英心中一驚，不會說的是她吧。

  想到手腕上之前豁開的那道口子，她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沒想到她的自救，反倒歪打正著，正巧讓自己沒有淪為傀儡。

  想來曦打的注意便是，鳳妖的妖靈在自己體內，既延續了對方的存貨，又保證鳳妖的意識不會存活。

  千算萬算，說到底都是那枚羽毛引起的連鎖反應。

  落紅瑛冷眼看著糾纏在一起的三個人，嘴角翹起的弧度帶了幾分意味深長。千年老妖怪，再如何也不可能是心思純良之輩，麵前的三個就是最好的證據。

  她因為銅製花瓣的下落才重回西北，沒想到居然被這三個各懷鬼胎地絆住了腳步。論起運籌帷幄，到底比不過這些年歲積累下的聰慧。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時候，總該落下帷幕了……

  曦沒想到鳳妖看的如此透徹，原本掙紮的身體在此刻靜默了下來。他嗤嗤冷笑兩聲，“那又如何，可我還是贏了不是嗎。我依舊還能陪伴在凰妖的身邊，而你早就……”

  “我早已放下，輸贏隻不過是你心裏的執念，”鳳妖話至此處，目光慢悠悠地往其他瞥了眼。

  落紅瑛知道他所看的方向，正是自己。

  四目相對中，鳳妖那雙秋水天長的眸子中，漾出淡淡的哀傷。薄唇輕輕啟開，無聲地說出了一句話。

  再見。

  這一次，便是徹底的告別。

  凰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身體依舊被隔離在外。她猛烈拍打著身前看不見的屏障，張開口大聲地疾呼了起來、

  淚水在這一刻徹底決堤，她瘋了一樣外泄著力量，不稍一會兒的功夫，散盡的妖力讓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然而強烈的意誌，在這一刻毫無用途。

  鳳妖低垂了眼瞼，沒有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連同一個眼色都吝嗇給予。

  凰妖眼睜睜的看著鳳妖手臂抓著曦，兩張陪伴她最久歲月的身影，漸漸融入黑暗之中。

  驀地身前的阻礙散去，凰妖踉蹌地前衝跌倒在地。這一刻，外麵的身軀劇烈的抖動了兩下。

  落紅瑛猛烈地咳嗽兩聲，鬆開已經僵硬的手指，從兩個人的手中抽離。弓起身子，猛烈地咳嗽起來。

  這一刻，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從體內快速的抽離。那股鑽心的疼痛，讓她全身的細胞都疼得叫囂起來。

  “鳳！”

  刺耳的咳嗽剩下，滿眼淚痕的凰妖也霍得睜開了眼睛。那雙通紅失去意識的眼睛，在這一刻轉了墨色一片清明，恢複了神智。

  “鳳，鳳！”

  她口中不斷叫著那個名字，轉頭的瞬間一下跳起來，抓在了落紅瑛的身上。眸子驚魂未定地盯在她的臉上，“鳳，是鳳對不對！”

  落紅瑛疼得滿身冷汗，強撐著眼睛望著她，“抱歉……”

  沙啞的聲音下，凰妖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雙手快速的在落紅瑛的胳膊上亂摸。她能夠感覺到，熟悉的東西在以極快的速度消散在空氣中。

  “不、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