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忘了凰，在看到對方的時候，情根再度深種。

  就像靈魂中烙印下抹不去的痕跡，不論幾番折磨，不懂為何要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的執念就是到她的身邊。

  不過不得不感歎，曦雖然投入轉世，但是在死之前的確計劃了太多的東西。從萬古精魄陣，到乾天古銅，這一件件一樁樁都未曾逃脫過他的算計。

  而這一切所為，便是他曾經分散的那個身體受記憶引導做出來的。功成身退，歲月的磨礪讓這個承載了大部分妖力的分身，漸漸失去了靈識，最後回到轉世身邊時，已經成了如同獸類一樣，四肢爬行的異形。

  落紅瑛以上帝的視角看著整件事情的發酵，眉宇間的凝重，在看到曦的兩個身體發生排斥之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聰明反被聰明誤，說的便是現在這種情況。

  曦用分身承載了大部分力量，為了完成讓自己複活的事情有違天道。最終轉世的半妖擁有了自己的意識，即使分身融合入體，恢複了所有的記憶，也不能讓他決定順著從前的路走。

  這就是為什麽，後麵發生了種種古怪的事情。不論是偷走凰妖想要複活鳳的東西，還是親手殺了淨鳶、姚一風等人，半妖所做的便是毀壞當年真正曦的計劃。

  他愛上了凰，卻不想讓曾經的曦回來。因為在他的意識裏，曦是曦，並不是他！

  若要曦完成真正的複活，鳳就必須活著。因為即使死了，那個陰毒的邪術也未能從靈魂深處拔出。

  而萬古精魄陣，便是曦為自己準備的禮物。

  等到他徹底複活，便會動用萬古精魄陣擺脫掉鳳，更能夠輕易將對方誅殺。到了那個時候，凰妖自然而然地便會是他的人。

  可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所有的計劃竟是毀在了自己的轉世身上。

  落紅瑛這才明白過來，為何半妖想要殺她，而後麵曦的意識占據半妖身體之後，卻要讓她活著。

  因為她的生死，決定了曦不同的命運。

  “到頭來，我所做的一切居然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畫麵到了後續，凰妖咯咯失聲笑了起來。

  她的身形驀地出現在畫麵之中，膝蓋噗通一聲，狠狠跪在了地上。

  淚水模糊了眼眶，她低垂著頭聲音哽咽沙啞。

  “其實你從一開始就知道，鳳沒有辦法完全複活的對不對！”

  “自然，妖靈都四分五裂了，就算你用法子將他們整合到一切，也隻不過能凝聚出半分幻影罷了，”見無力阻止畫麵展現的事實，曦不再賣可憐。被鬆懈了力量，也跟著出現在了凰妖的身邊。

  “不過你也看到了，我以為鳳不會回來，可是現在他可是出現了。”曦瞥向凝聚出身體的鳳，嘴角的笑帶了幾分自嘲，“我們三人各自盤算，結果到頭來誰也沒有完全放過誰，其中竟是盤根錯節解都解開不開。”

  跪在地上的凰妖吸了吸鼻子，抬頭遙遙看了一眼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