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妖這才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隻是神色淺淡，再也沒了從前的溫柔迷戀。

  此時此刻，凰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在意這些。一雙眼眸淚含眼眶，不肯從他的臉上挪移半分。

  裏麵帶了悲憫絕望，震驚無措，數不清的情緒糅雜裏麵，茫然了迷戀深邃的光。

  “在你跟曦發生實質關係之前，”鳳妖沒有掩藏的意思，說出口時，聲音裏竟帶了幾分冷笑，“憑借我的修為，即使修為再如何強悍，也不可能輕易取我性命。所以，隻有親近之人，才能下得了手。”

  這個答案，讓凰妖的臉驀地蒼白起來，“你是什麽意思，你是用來防範我的？”

  她身體劇烈地晃了兩晃，步子踉蹌間被伸過來的手穩住了身形。扭頭看到是曦，凰妖尖叫了一聲，將其往旁邊推挪，“別碰我！鳳如此防範我，都是你害的！”

  “凰，你還執迷不悟嗎，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對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曦趁熱打鐵，想要落實自己的私心。

  毫不遮掩的情誼，看的鳳妖臉上的冷笑越發瘮人。

  沒有開口解釋他究竟為何下了如此陰毒的術法，可是眼底深處還是不免有落寞湧動。

  落紅瑛開口，可是她的聲音在這個空間就像不存在一樣，沒有被任何人聽到。

  知道是被隔絕在了外麵，落紅瑛輕聲歎了口氣。

  凰妖還真是傻，鳳妖至始至終要防範的，怎麽可能是她。就算真的是凰妖親手殺了鳳妖，她都覺得對方並不會記恨在心。終究是情，亂了一世心智。

  她將鳳妖臉上所有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所謂的冷漠無情倒是她從前看錯了。若真的斷了所有，那些集聚在身體中的妖靈，也不會凝聚出鳳妖的樣子吧。

  之前對方說過，經過幾世輪回，他的記憶跟妖力都會隨之慢慢消減，最後會悄無聲息的徹底消失不見。

  此刻，竟是將很多東西看了清透。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不信任我，”凰妖沒有否認曦話中的意思，眼睛受傷地盯著麵前的鳳妖，“為什麽，就因為我不聽你的話，不願意按照你的活法去活，你就這般對我嗎？”

  聲聲質問下，鳳妖疲憊地歎了口氣，眼眸緩緩閉了閉，“我此番彌留之際，隻想看清所有事情，這些無關的話題，就不要提及了。”

  抬手示意凰妖不要再說，他重新將眼眸落在了曦的身上，“我死時並沒有看清是誰害我，雖心裏有疑惑，卻不敢確定。但是我知道一點，我離去不論結局如何，她不會不管不問，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所見所聞。”

  凰妖繃緊唇，強忍著眼淚不再落下來。就這麽短短的瞬間，她頭疼欲裂，若非曦非要攙扶著她的身體，已然要暈厥過去。

  “算計，都是算計……”

  不斷地低喃聲下，凰妖好不容易穩住情緒，“我怎麽感覺，這一切反倒像是你的計劃！你發現有人要害你，所以將計就計，隻為了擺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