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引導了無數次，凰妖這一刻才終於有了反應。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你離開我了，我很害怕，”凰妖的聲音帶了哀傷，變得輕盈低緩，“所以我建了這個地方，想要等你回來。”

  “現在你回來了。”

  仰麵露出的笑容，刺痛落紅瑛的心。

  她能夠感覺到體內湧上一股說不出的酸澀，這絲情緒來的突然，又帶了擠壓太久的酸澀。她想起了體內另一個落紅瑛，聯想到了鳳妖的妖靈。

  哀莫大於心死，可是總還是有情的。剝離了姚一風他們那些人主觀的靈魄，鳳妖的妖靈對曾經的愛人，依舊是帶了憐惜。

  “鳳，別再走了好不好。隻要你回來，我再也不殺人了，你說什麽便是什麽，我都依你！”

  落紅瑛見她這幅樣子，知道似乎是問不出什麽。可是偏偏她不是靈識者，更不會抽取記憶這些東西。

  除了引導話題，她對身前的人，全無半點辦法。

  手掌輕輕揉在鳳妖的額頭，這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變長了一些。目光看向凰妖的時候，視距也發生了變化。

  落紅瑛驚異的往後退了一下，就發現自己的手掌出現了白色虛晃的影子。

  麵部的肌肉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下，比她刻意裝啞的聲音更加柔和的聲線，帶了男性特有的磁性輕輕溢出唇瓣。

  “事已至此，讓我好好跟她告別吧。”

  隻能夠讓落紅瑛聽到的聲音，在腦海中慢慢回蕩。

  落紅瑛當初跟半妖在幻境中對戰的時候，出現過這種身體的異狀。鬆懈了精神的瞬間，身體的歸屬權就全都被鳳妖接納了過去。

  “雖然妖靈不完整，但你是我的傳人，所以不會丟失自己原本的人格，”聲音溫婉如春，落下之後，落紅瑛就看到身上的衣袍晃動過淡色的銀光，再見已是遠古時期的衣料。

  “凰，你終究讓我放心不下啊，”帶了歎息的聲音下，細長的手指覆在了凰妖的眼瞼上，“乖乖閉上眼睛，讓我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到底是正主，一出手就讓凰妖安靜了下來。

  落紅瑛聽著耳畔蕩開的妖術，口型描繪過之後，就烙印在了腦海之中。

  無風而起的衣袍下，落紅瑛緩緩閉上了眼睛。鳳妖妖靈調動起她體內的力量，漫出了陽光般溫暖的力量。

  溫和的妖力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徹底籠罩，獨屬於凰妖的記憶也因此竄入了腦海之中。

  無邊的黑夜中，出現在眼前的場景並不是春滿閣，而是落紅瑛他們之前發現的暗道。

  凰妖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井口的石頭挪開，冰冷的臉上寫滿惱意。

  “好哇，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麽大的工程，”行走在潮濕的地下，凰妖捏緊手掌，骨結發出聲響，“可惡的騙子！”

  她行走在落紅瑛他們曾經走過的路上，一聲聲憤懣地咒罵聲，在暗道之中回蕩。

  繞過小路，看到滿地的狼藉，凰妖的臉色變得出奇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