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你剛才也說過了，我們兩個曾是至交好友，我不會害他沒了往生，”半妖嬉笑著，將妖靈扯成了碎片，“他在人世間早就有了自己的牽絆，執迷不悟的從來都是凰一個罷了。”

  “黃泉海巫、聚魂火，我在那裏看到過你，為什麽！”

  半妖聽到落紅瑛焦急的話語，眼中閃過稍許錯愕，“這兩個東西，你居然也知道？”

  “我看到過曾經，你當初是大限將至才跳進了黃泉之中！可是你動用了聚魂火，明顯不想成為人類。既然如此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如果喜歡凰的話，妖靈不滅隻要找到軀體，你還有機會！為什麽，為什麽告訴她這些血腥的法子，填補了那麽多人跟妖的性命，去複活一個原本就不想複活的人！”

  半妖沒有立刻回答落紅瑛的問題，一雙眼睛死死盯在姚一風的屍體上，分離靈魄時明顯用了力。

  他就像泄憤一般，刺地靈魄嗷嗷慘叫，一聲接一聲地填充滿整個空間。

  “鳳，這你可不能怪我，我原本想要好好送你上路的，”他低喃出聲，長長的甲蓋捅在了靈魄的心髒位置，“明明是你們做下的孽，我又有什麽錯，你說對不對？”

  眉眼彎成好看的月牙，他咧嘴笑著，臉上已經有了近乎瘋狂的神情，“可惜現在的你也聽不到了，普通人的靈魄能聽到什麽，不過都是本能趨避危險罷了。”

  落紅瑛聽著姚一風靈魄的慘叫，沉重的歎了口氣，閉上眼睛所有的事情亂在了一起，擰成了一團密密麻麻的毛線團，讓她再也梳理不開。

  凰妖說了那麽多的謊話，身邊的人亦是同樣不可信任。

  可是被困在這個倒黴的城鎮那麽久，找到答案已經成了心中的執念，過不去的魔障。

  她丟下遠在京城的基業，遠離了簡玉珩、楚傾姿，如今隻想要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

  “很累了……”

  喃喃細語，從她的口中無意識地溢出，幾分炎涼下滿是濃濃的不甘。

  半妖在這個時候，終於料理完姚一風的靈魄，隨著一聲更為淒厲的慘叫聲落下，姚一風的靈魄終於脫離了半妖的魔爪。

  對方跟婉兒的表現一樣，幾乎立刻逃離了出去，不想再在這裏多停留一分一秒。

  看著他逃竄而去的樣子，半妖咯咯失聲笑了起來，“人類啊，還真是弱小的動物。如果換作從前，我可不敢想象，那隻蔑視眾妖的鳳，會做出這樣的表情。還真是，太可笑了啊……”

  手中捏著分離出來的妖靈，半妖慢慢靠在了落紅瑛的身邊，“又要吞下妖靈了，這麽大一塊你可要消化很久。”

  落紅瑛緩緩睜開眼睛，裏麵浸滿了愁緒，“這是最後的妖靈碎片了吧……”

  “不，還有一塊，”半妖搖頭，“不過另外的那一塊已經微不足道了，對於我來說，我並不需要鳳回來，所以到此為止。”

  “如果我能夠再次醒來，是不是就不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