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細碎的聲響陡然撕裂肌膚，滾燙的血驀地噴了出來。

  “噗！”

  牙齒脫離脖頸，噴湧出來的血就像被撞開的消防栓，血液如注直接衝在了落紅瑛的臉上。

  滾燙的血砸在五官，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嗓子中發出壓抑的嗚咽聲。

  “還是不一樣的吧，淨鳶死的時候，可沒見你這般痛苦，”

  半妖嘻嘻笑了兩聲，見血流的速度減緩，尖牙重新啃噬了上去。

  “咕嘟、咕嘟……”

  吞咽血液的聲音，就在耳旁不斷的回響，刺激的落紅瑛全身抑製不住的發抖。所有的話都哽在嗓子裏，無法通過顫抖的唇發出聲音。

  婉兒在經曆突然的襲擊之後，外突的眼球一點點散去了光芒。

  身子猛地一抖，婉兒的身體僵硬稍許，然而徹底軟了下來，死不瞑目……

  半妖不慌不忙的吞噬著婉兒身上的血液，直到榨幹最後一滴，他才舒服地喟歎，臉上的表情散去狡詐，多了幾分柔和。

  “還是新鮮的血好喝，”尖銳的牙齒慢慢縮回去後，舌頭舔舐唇邊沾染的血漬，半妖臉上的笑容越發明豔起來。

  “我會殺了你！”失去血色的唇，依舊不停打著顫，恨得落紅瑛恨不得當場翻身而起。

  滿含怒氣的威脅，根本入不了半妖的耳。

  手掌一鬆，就將婉兒的屍體扔在了地上。

  “癡人說夢，”他邊說，邊將手插進了婉兒的胸口處。

  正在脫離身體的靈魄，感覺到恐怖襲來，驚懼時一隻古怪的手伸了進來，攪和的靈魄來回晃動，差點魂飛魄散。

  落紅瑛偷偷瞄了一眼，生怕多看下去對方會將婉兒的靈魄徹底斷了往生。

  她的這點心思，沒有逃過半妖飄來的目光。

  “你覺得我會不會讓她還有來生？”

  落紅瑛沒想到他會問出這麽一句，沉默中，就聽到半妖自言自語道：“她的靈魄很純潔，還有紅線在牽扯，你若不回答……”

  “紅線？”落紅瑛一驚，腦海中瞬間想到了姚一風。如果是有命定的姻緣在，他們兩個必定是天作之合。否則不會經曆那麽多之後，兩個人還依舊不離不棄。

  落紅瑛此刻不能判定身邊人的身份究竟如何，生怕回答錯了反而斷了婉兒的性命。

  見她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半妖也沒有勉強。手掌驀地張開利爪，從被攪渾的靈魄中，將鳳妖破損的靈魄拽了出來。

  這一刻，落紅瑛清晰地聽到一聲古怪的叫嚷聲。尖銳砂礫般的摩擦聲，似人叫卻又帶了些許不同。

  她轉過頭，居然第一次看到了人類的靈魄。

  從婉兒身體中掙脫出來的靈魄，已經看不出人形，如同一縷銀色的輕紗，晃悠悠的飄蕩著。

  在半妖鬆手的一瞬間，靈魄驀地衝天而去，仿佛受了驚嚇一般，不肯在這裏停留半分。

  “人類還真是脆弱，”半妖笑著，緩慢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望著下方躺著的落紅瑛，“她的受難算結束了，如今該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