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費力氣，這裏居於外界之外，不會有人發現。”

  潮濕的環境裏，一團團黑氣從頭頂的石壁流竄而入，如同鑽進的煙塵。

  這些縹緲的氣息，在落紅瑛身邊一點點凝聚，最後變成半妖的模樣。

  落紅瑛見到他的瞬間，就發現了對方眼瞳的變化。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感覺身前的人，似乎還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你究竟是誰？”

  “到底還是個孩子，哪有問敵人你是誰的，太愚蠢的問題。”

  半妖話音落下，落紅瑛這才了然。

  “你說話的口氣變得跟從前不同了，所以我才問了這麽一句，你究竟是誰……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你應該不是之前跟我過招的那隻半妖了。”

  半妖聞言，眉頭明顯上翹。單手壓在落紅瑛的耳邊，身子下俯時，那雙周圍泛了紅光的眼瞳，盯在了她的臉上。

  “若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我還以為你是個靈識者……”涼薄的唇彎了弧度，半妖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可惜了，你是如此聰慧的一個人……”

  將身體抬起，他仰頭吸了吸空間中潮濕的空氣。

  “既然聰明，不如告訴我，現在我們身在何處。如果你猜對了，保不齊我可以給你個獎勵。”

  落紅瑛自然沒有將這句話當真，不過猜中在哪裏，到也算是得到線索。

  先前半妖囚禁過她的地方，也是潮濕的環境。後來找到的藏匿之所，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落紅瑛盯著上方帶了水霧的山石，一個大膽的想法如同雷電，轟過大腦，讓她的眼睛也不由亮了起來。

  “河流，這個城鎮唯一的一條河流，這裏是它的暗道下方吧。”

  半妖原本隻是逗趣兒，卻沒想到落紅瑛居然第一次就猜了正著。

  見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落紅瑛不由舒了口氣，“那條河流憑空而出，可惜在城外無緣得見。那條河流應該是你們的傑作，隻是我沒想到，那條河並非是無緣無故出來的，而是你們引導的。”

  “有意思，”半妖簡單的吐出三個字，眉目間多了幾分讚賞，“一點即透，你可不像鳳那個老頑固。”

  半妖說到這兒，揮手在身下凝出一把石椅。

  “既然猜對了，那你可以問我一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

  落紅瑛幾乎沒有多想，便開口道：“司徒雲白他們，出什麽事了嗎？”

  半妖怔住，半晌回過神來，嘎嘎笑了起來。

  “你不問自己的安危，居然還有心情問別人？”

  “我已經落在你的手裏，是生是死總會有答案。可是他們不在我身邊，我自然要問。”

  聽了她的話，半妖的眼眸裏凝起沉重。就像墜入黑夜中的漩渦，一層層往裏麵卷著墨色，最後化成一團深不見底的空間，如若深井，令人看不清裏麵的東西。

  落紅瑛沉默著，偷眼瞄了下身邊人。對方就好像被點了穴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許久，半妖才終於抬起眼眸，裏麵粹上星辰，“我改變主意了，你雖問了話，但我卻想回答你不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