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笑嗎？”

  清風入肺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落紅瑛未等回頭，那雙略帶涼意的指尖遮擋在了她的眼前。

  她忍不住勾唇，“這裏是你的幻境，害怕我猜不到你是誰嗎？”

  眼睛上的微涼褪去，落紅瑛立刻回頭就看到了司徒雲白一雙略帶浮腫的眼睛。

  “你這是怎麽了？”

  她從未見過司徒雲白如此模樣，就好像因為狠狠哭過又沒有休息，才造成了這樣的情形。

  “往事雖如煙，卻終究有無法置身事外。”

  “所以你才沒有從幻境中出去，”落紅瑛見他憔悴的模樣，扭頭看向不遠處一臉燦爛笑容的落融安，“你原本跟他認識。”

  肯定的語調下，司徒雲白拉起她的手掌，縱身一躍，將落紅瑛帶離的地麵。

  兩人身影立於百花樓樓閣之上，居高臨下將這條路的繁華盡收眼底。

  “落融安是欽定太子，自然不會不識。”

  落紅瑛看著底下麵容敦厚的司徒雲白，忍不住笑道：“看現在的年紀，到真的想不到如今會變成這樣。”

  笑聲到了音位，眼中的目光柔了幾分，“人若發生性格上的改變，皆是因為外界因素刺激。我雖不知道為何你掙脫不出幻境，但是想來有你的理由。”

  司徒雲白張了張唇瓣，看著底下年幼的自己，半晌才輕吐了口氣，“有想要重新看的事情。”

  握緊落紅瑛的手掌重重捏了捏力道，“是關乎我的事情，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不會就在今夜發生吧？若是不想我知道，我可以避讓一下，”落紅瑛對上他的眼睛，眸底一片坦然。

  司徒雲白卻搖了搖頭，輕聲笑了起來。

  他的粲然一笑，若月白色的花朵綻放月下，迷了人心。落紅瑛心髒跳動兩下，忍不住別開了眼睛。身邊人早已不似在皇都時的模樣，一顰一笑總讓她有種被勾\引的錯覺。

  “事情無法訴說，如今看到也算緣分吧，”司徒雲白說著，抬頭看向遠處，“當年事情發生時，我是當事人。然而如今情景重現，到人看到許多未曾注意過的東西。”

  落紅瑛聞言，低頭看著底下來來往往的人群，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妥。反倒是先前耀武揚威地落融安灑脫的將手裏的鞭子扔到百花樓小廝的手裏之後，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我們也去吧。”

  落紅瑛點頭，兩人先後從屋簷上跳了下去。

  人來人往中，司徒雲白在進門的那一瞬，頓了下腳步，扭頭看向了西北麵的地方。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臉上雖一片平靜，眼底卻壓抑著洶湧的浪濤。

  “想不到你這麽小的年紀，就混進了百花樓，”落紅瑛看到落融安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忍不住打趣兒了一句。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是親眼所見，總覺得心裏有些別扭的感覺。在她看來，這年紀的孩子就該天真散漫，不被紅塵俗世染了眼睛，蒙了心底那片純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