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她是妖，我們是人，本就不是能夠抗衡的對手。隻是可惜了，這些年來往那麽多降妖伏魔的僧人，到最後卻沒有一個能夠奈何得了她。”

  婉兒想起這些年杳無音信的僧人們，拽著帕子的手掌不由有些發抖，“一風，那麽多高人因為我們而死，是不是……是不是也見解讓我們背負上了殺孽？！不然，不然為何到了現在，我們還無一子嗣！”

  “別瞎想！沒有也是那個賤人害的！”一風大力抱緊懷中的人，“聽我的話，別再無思亂想了。自古邪不壓正，總有一天我們會平安無事的！這裏的城鎮，總會歸於平靜……”

  窗內的夜話，持續到了很晚。

  凰妖站在外麵，將他們的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中。到了後麵，兩個人相依睡過去之後，她才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

  在這個城鎮，她隻讓三個人擁有正常的黑夜。一個是淨鳶，而另外兩個，就是麵前的人兒。

  她蹲下身子，借著屋中不曾滅掉的燭光，清晰地看到了一風懷中的女人。

  這些年在各種毒藥的折磨下，女人曾經姣好的麵容已經被盡數毀去。布滿青斑皺紋的臉龐，仿若提前變成了老年的模樣。可是即便如此，卻依舊沒有離開這所院子。

  她就像紮下根的野草，不論受到怎麽樣的摧殘，都能夠繼續茂盛的生長。

  “明明是個膽小如鼠的女人，”凰妖咬牙切齒地唾了一聲，看著兩人安眠的模樣，手掌化作利爪，神使鬼差的向著女人的心口挖去。

  就在指甲要觸及到一厘米遠的時候，“嘭！”一道金光自婉兒的體內炸開，直接繃斷了她長長的甲蓋。

  凰妖痛的慘叫一聲，另一隻手快速揮過，讓驚醒地兩個人，再度睡了過去。

  “疼……好疼……”

  她痛苦地抓住手掌，五指血肉模糊的往下滴著血液。

  每一滴血在碰觸到地麵的瞬間，就化成了一丁沒有溫度的火焰。

  滿目痛恨的瞪了一眼安睡的女人，凰妖踉蹌了腳步，心不甘情不願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

  黑夜之中，街道上卻多了另一個活著的人類。

  落紅瑛將小男孩抱在懷中，腳掌踩在屋簷上，快速巡視著城鎮。

  忽地，月光之下，她看到一個拉長的身影，在暗巷之中出現。

  悄無聲息地跳到遠處的房簷，即使隻看到一個剪影，落紅瑛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是那天那個與妖為伍的壞蛋姐姐！”

  小男孩不由暗暗驚呼一聲，“她不是人類嗎，怎麽能夠在夜晚走動？我以前，可從來沒見她出來過。”

  “不惜暴露也要出來，看來定是那隻凰妖出了什麽端倪。”

  “小哥哥，她快要消失在視線裏了，我們不追嗎？！”

  小男孩見她七扭八歪消失在巷子之中，不由心急的嚷嚷了一句。

  可是等了一會兒，也沒聽到落紅瑛的反應。

  詫異地抬起頭，就看到對方脖頸所轉的方向，與他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