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仙主和仙後說的話，陸安心中十分沉重。

  想要得到仙氣，追求永生……

  仙主和仙後沒有繼續說下去，陸安則是在認真思考。過了一會，陸安才終於開口問道，“為什麽是追求永生，而不是追求更高的境界？”

  沒錯，這是陸安最疑惑的事情。百萬年前戰爭後出現天王境，按理說發動戰爭也隻是想追求更高的境界才對，如何聯想到永生？

  “原因有兩個。”仙後開口為陸安解惑道，“第一，如果隻是追求更高的境界，靈族在發動幾次戰爭都無果後理應放棄，會認為天王境是境界的盡頭，不會如此堅持。第二個是最重要的原因，也是仙域和死族與其他極限種族最大的不同，無論衍星族、玄神族、明月族還是現在的八古氏族，都不像仙域和死族一樣有最高的綱領。”

  “仙域和死族都有最高的典籍，而在典籍中都在追求瀚宇的根本，在追求永恒，這是其他任何種族都沒有的目標。我們都在為了這個目標而堅持不懈努力，所以靈族才會不斷發動戰爭。”

  “……”

  陸安再次沉默，因為……其實他信了。

  在此次談話之前，陸安就懷疑靈族是不是要獲得八古氏族的極限屬性，但思考也隻到此為止，認為靈族隻是想單純增加實力，增加自己的極限屬性，但從來沒有往境界提升方麵去想，更沒想過永生。但聽到仙主和仙後的話後，他也逐漸認可這一點。

  雖然不是完全相信，因為這種說法也有一些很明顯的漏洞，不過確實有很大可信度。如果真相確實如此，那麽這消失的九萬年曆史中……很可能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且是與永生永恒有關的事情，否則根本沒有必要費這麽大力氣去抹掉長達九萬年的曆史，現在靈族也沒有必要這麽想知道九萬年裏到底發生什麽。

  “我們說這些，告訴你死族的想法倒是其次，主要是讓你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麽危險。”仙後看著陸安，輕輕說道，“你要意識到你的存在對死族來說，絕對不止所謂的叛徒而已，真正的意義要比這大得多。因為你身上同時擁有仙氣和死亡之力，還有其他極限屬性，更重要的是你在敵對一方，萬一被你悟出永恒之道，將會對天星河有巨大影響，也會讓靈族受到巨大傷害，所以他們必須殺你。”

  “當然，他們應該更希望你回到死族，帶著這樣奇特的血脈站在死族一方，這樣他們不僅不會害你，反而還會幫你，盡一切可能讓你悟出永恒之道。”仙後說道，“不過以現在的形勢來看，就算你向死族投誠也沒有用，他們已經不會信你。就算信你也隻是假裝，想要得到你的力量而已。”

  “……”

  聽到仙後的話，陸安突然想到李涵。

  在自己還沒有進入天人境的時候，甚至早在七級天師的時候，藥師大會後李涵就曾多次找過自己，拉攏自己。就連在進入天人境之後，李涵也曾來找過自己一次，給自己最後的機會加入靈族。陸安知道自己在靈族內一向被通緝，所有人都想對自己處之而後快，唯獨李涵力排眾議想拉攏自己，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想想也確實，當年自己的實力又不高，除了多命輪擁有者以外根本沒有特殊之處。陸安深吸一口氣，當年的自己怎麽沒想到這一點。

  “我知道了。”陸安看著兩人，認真說道，“多謝嶽父嶽母提醒。”

  “除了提醒你自己小心以外，其實我們還有一個目的。”仙主看著陸安，沉聲說道，“就是想讓你也嚐試走一下這條道路。”

  陸安聞言身體一震，錯愕看著仙主。

  “我知道這件事很突然，做不做你自己選，我隻是提出建議。”仙主說道，“若死族的目的真是為了永生，能堅持發動這麽多戰爭說明他們一定已經發現什麽秘密，甚至發現實現永生的可能性。但就算他們再怎麽發現，也不可能比得過真正同時擁有仙氣和死亡之力的你。在這條路上，你一定走的比所有人都順暢，走的比所有人都快。”

  “九萬年曆史可能與永生有關，但現在死族已經走在我們前麵，絕光星流也遲遲進不去，不知道裏麵到底有什麽。所以，現在我們能趕超死族的最大可能性就是你。”仙主說道，“天人境的修煉不同以往，苦修沒有意義，絕大部分時間都沒有進步，所以想一想永恒之道也不會浪費你的時間，不會耽擱修煉。”

  仙主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陸安自然點頭，說道，“好，我一定做出嚐試。”

  “這就好。”仙主很滿意點頭，說道，“你還很年輕，這麽大的擔子壓在你身上一定會很累，但為了星河的安全隻能委屈你了。”

  “嶽父多慮了，我也是在保護自己。”陸安說道。

  該說的已經說過，仙主和仙後也沒有多占用陸安的時間，便讓陸安離開。而當陸安回到柳怡的辦公之處後，自然將仙主和仙後對自己說的話告知妻子，畢竟仙主和仙後沒有說不能外傳。

  柳怡聽後也有些驚訝，她對力量的了解不深，更想不到什麽‘永生’、‘永恒’，這對她來說太遙遠了，就算想到也會認為自己在做夢。但這話從仙主和仙後口中就完全不一樣，可信度極高。

  “夫君有什麽打算？”柳怡關心問道。

  “先稍作嚐試吧。”陸安輕吸一口氣，雖然仙主和仙後說的話讓他很驚訝，但沒有讓他失去理智，更不會改變自己的修煉目標。他修煉的目標是尋找‘靈’，瀚宇中一切力量的基礎，就像仙域認為生命是根本，靈族認為死亡是根本，他也在尋找自己認為的根本。而且在他看來，或許找到‘靈’之後，所謂‘永生’、‘永恒’也隨即而來。

  陸安沒有立刻回到卓玄星，而是準備在仙星上待一天再走，也好能讓自己靜一靜，認真思考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專注於細節。苦修沒有意義，陸安難得於七女一同待在一起，就連遙也從修煉中退出來到陸安身邊。

  七女之中遙的進步自然最快，柳怡次之，但排在第三的竟然不是楊美人，而是楊沐。雖然楊沐的境界沒有楊美人高，但修煉速度上的確快許多。雖然兩人都接受傳承，但似乎楊沐與傳承得到力量的契合度更高。

  至於柳蘭、孔研和霜兒，依然都處於七級天師的境界。四女是天人境，在陸氏家族中已經超過半數，三女已經不是感覺到壓力，而是有一種抬不起頭的感覺。哪怕四女與她們依然十分親近，沒有因為境界而產生距離，但三女的心總會在意。眼看著別人都進入天人境，三女卻給家族拖後腿。外麵對陸氏家族的討論一直很多，三女的情況自然也會被說起，風言風語變多，讓三女壓力更大。

  陸安帶著七女來到仙星之外的一個非生命星辰之上，這裏沒有其他人知道，是付雨告訴他的又一個比較美麗的星辰，當做陸氏家族的世外桃源，就像當初的仙島一樣。與七女共進晚餐後，陸安從木屋中走出，抬頭看向夜晚的星空，這裏的夜景也十分美麗。

  很快，一道身影站在陸安的身邊。

  是柳蘭。

  “夫君。”柳蘭輕輕說道。

  陸安看著柳蘭輕輕一笑，想了想說道，“距離我在黑狼城遇到你過去多久了？”

  柳蘭微怔，沒想到陸安會提起最開始相遇的事情，說道，“有八年了吧。”

  “是啊，八年了。”陸安仰頭看著夜空，說道，“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

  “是啊。”柳蘭淺笑，說道，“當時第一次見麵，我也沒想過會嫁給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