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屋頂之上。

  陸安聽到付雨的話，當即整個人如同被巨雷劈中一樣，當場僵直，完全目瞪口呆，絲毫不能移動！

  如果說剛剛的瞬間移動已經達到他的認知極限，那麽剛剛妻子所說的話，就已經遠遠超出他的認知！

  離開這個世界，抵達世界之外的星辰？！

  這是可能的嗎？！

  這是現實能發生的嗎？！

  看著陸安震驚到目瞪口呆、無以複加的樣子，付雨完全理解陸安的心境。當她成為少主，被告知這一切的時候同樣震驚。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這個世界原來與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自己所想與真實的世界，有著無限大的差別。

  “‘仙、星、神、月’，是四大種族的簡稱，而第四個種族‘月’，便是明月族。”付雨看著震驚的陸安繼續說下去，因為她相信陸安能夠聽進去，“所謂明月族，正是人們心中的明月，掛在天上距離我們最近的星辰。”

  “在長達八百萬年的時間裏，衍星族不停在推算前往瀚宇的空間坐標，其實他們很早就成功了，成功離開我們所生活的世界，也就是我們一直生存的星辰，到達真正脫離星辰的瀚宇之中。但同樣問題出現了……但凡成功離開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陸安身體再次巨震，震驚的雙眼看著付雨，現在她所說的一切都超出認知，自己根本無法思考和猜測，隻能問道，“為什麽？！”

  “因為脫離星辰之外的瀚宇，並不能生存。”付雨說道，“這是衍星族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才逐漸判斷出來的事實，哪怕他們能夠將一個又一個人送到遙遠的瀚宇中，每一個人都記住原本位置的空間坐標，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回來。如果是幾個人出事還可以解釋為遭遇強大的對手而不測，但這麽多人沒有回來，衍星族隻能逐漸判斷為這種可能。”

  “也正因如此，衍星族開始轉變思路，從單純的傳送到瀚宇之中，改變為傳送到星辰之上。雖然從沒有離開過生存的星辰，天上的星辰又極小，但他們猜測可能本質上星辰都是一樣的大小，看似很小的星辰實際上都非常大。他們想要傳送到其他星辰之上，而最好的目標毫無疑問就是距離最近的明月。”

  “將人傳送到瀚宇之中不難，但若想將人傳送到明月之上就非常難。”付雨微微鎖眉，說道，“因為衍星族並不知道從這片世界抵達月亮到底有多遠，隻能靠猜測。更重要的是月亮和自我的世界一直在發生移動，兩者相對運轉，哪怕空間移動的時間超過一息，也可能讓明月的位置發生巨大偏移，導致傳送失敗。不知道距離、需要估算相對的移動速度和位置，這兩者加起來難如登天。”

  “……”

  陸安聞言眉頭緊皺，他能通過自己對空間的粗淺認知，極為模糊想象到這件事的殘酷性。

  “一旦傳送失敗的人隻能死亡，不可能回來告知自己距離月亮還有多遠，前方的具體情況如何等等，這導致衍星族隻能用人命去填補試驗。”付雨說道，“這需要十分大量的性命，而且普通族人的性命並不可靠，因為衍星族很清楚空間的壓力並不相同，就像陸地之上和深海之中的壓力不同一樣，瀚宇中的壓力可能極大。若是普通族人前往並沒有太大意義，隻能由九級強者前往才能有說服力。”

  “……”陸安眉頭更緊，說道，“這些強者……願意去送死？”

  “願意，而且非常願意。”付雨十分確定說道。

  陸安聞言，身體巨震，眼神中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

  “別忘了，衍星族是以空間為力量的種族，對他們來說，空間就是生命的真諦。”付雨說道，“尤其是九級強者，本身對瀚宇就有著無限向往，而到壽命大限之前，他們就會主動執行這項任務，前往瀚宇，夢想著自己能夠前往向往的明月。”

  “在這八百萬年的時間裏，衍星族中幾乎所有強者都選擇這種方式終結自己的性命，對他們來說，能葬身在瀚宇之中是無比榮耀的事情，也是他們一生中最夢想的歸宿。能在最後死之前見一眼真正的瀚宇，才能真正的死而無憾。”

  “也正因為這種風俗的出現，讓衍星族人更加努力修煉，夢想著自己也有一天也能夠葬身在夢寐以求的瀚宇之中，或者成為第一個幸運者，成功抵達明月。”

  “……”

  陸安聞言，鼻子有些發酸。

  他並不對空間力量有太多向往，但他能夠想象到衍星族對瀚宇和星辰渴望的場景。那是他們的夢想，而抓住夢想唯一的方式就是死亡，在死亡前見到一生的期待，這是一種即傷心又美麗的事情。

  “無數衍星族人為此前仆後繼，不僅是九級強者，就連九級以下實力無法增進的有功之人臨終前也會被允許前往瀚宇，在瀚宇中死亡的人不計其數，而這種試驗也足足持續八百萬年，期間沒有任何人想要停止或者放棄過。”

  “而在八百萬年後，終於有一位九階強者成功了。”付雨一頓，說道，“這名九階強者並沒有達到大限，甚至本身還很年輕，但他對空間的期望太過迫切。他隱瞞族人，按照自己的推算方式設立坐標，在一天夜晚進入其中。也正因如此，他極為幸運的成為第一個踏上明月的人。而他驚奇的發現，明月之上也有著生命，甚至有著與人類一模一樣的種族。”

  陸安身體一震，認真聽著。

  “明月上的人類對於這位衍星族人的到來也十分震驚，她們同樣沒有想到瀚宇中會存在其他種族。她們也有著自己的文明，雙方語言並不通順，但狂喜的衍星族人找到一個方式。因為掌握空間推算，所以他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更知道自己的家鄉在哪個方向，所以他立刻轉身看向來時的方向，並且用手指過去。”

  “那是人類第一次在其他星辰中見到自己的世界，而在明月之上看著自己的星辰，遠比在這裏看明月大得多。”

  陸安聞言心中震撼，向往之情驟然出現，他也好像看一看自己所在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子。

  “這位衍星族人太激動，而且這一次成功之後意味著可以在明月之上留下傳送法陣，這樣雙方就可以直接互通，不再需要空間推算。事實證明衍星族人的想法是正確的，為了保險起見他在明月之上留下非常多傳送法陣，然後邀請這名異星人類前往自己的家園。”

  “這名人類雖然不知道衍星族人在說什麽，但也看得出衍星族人想邀請自己進入這奇特的陣法之中。她沒有立刻同意，而是讓衍星族人等待，她回到自己的種族中詢問，這種族將衍星族人召見之後，反複思索後還是決定讓這名第一個發現的族人前往。”

  “於是……這族人便跟隨前往，成為第一個來到我們所在星辰的人。”付雨說道，“也正因如此，不同星辰第一次相見的衍星族人和明月族人成為曆史上十分有意義的兩人。因為這段特殊意義，再加上後來明月族與我們這裏人類世界的文化交流，讓兩人互生情愫，成為夫妻。這是衍星族與明月族中十分美好姻緣，也是未來兩個種族一直友好交流的保障。”

  “……”

  陸安認真聽著，如此意義重大的見麵中兩人產生感情十分正常，他也為此感慨和祝福。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猛地想起什麽！

  “正好我的種族與衍星族有些淵源，你師從衍星族，我教你也算合理。”

  這是……孤月說過的話！

  隻見陸安當即身體巨震，頓時全身汗毛立起，看向付雨震驚問道，“那孤月是？！”

  “沒錯，她就是明月族人。”付雨說道，“也是明月族最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