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冷笑著，好像冰天雪地裏的一朵開得筋疲力竭的白玫瑰。

  傅陽看著監控裏麵，極力在控製自己身體顫動的穆晚，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揪起來了一樣。

  穆晚緩緩開口，終於還是問出了這麽多年壓在心裏的問題，這話上次和廖曉曉對峙時她已經問過了，隻是廖曉曉沒有正麵回答。穆晚想對過去要個結果，“說啊！這能成為你們一起背叛我的理由嗎？”

  這五年，穆晚左思右想怎麽都想不明白，和淩超的戀愛關係裏麵，自己錯在哪裏了。

  難道她想把最美好的東西，留到最美麗的時刻是不對的嗎？

  “穆晚，你是真天真還是裝蠢？”廖曉曉搞不明白，穆晚都當媽了，還在糾結當年是不是上不上床的問題，“淩超和你在一起三年，三年都未曾得到你，正常男人應該都忍受不了吧？”

  “何況他是個變態！”廖曉曉想了想補充道，“十足的變態。”

  “可是不管怎麽樣，這都不是你可以爬上他床的理由！”穆晚說到這裏，居然掉下了眼淚，她抹掉臉上的眼淚，鹹鹹的，一點都不值。

  五年來，穆晚不敢哭也不敢去回憶；她害怕穆小歌會感受到她的情緒，她更害怕回憶以後，再也沒有勇氣生活下去。

  五年裏，穆晚本以為有著穆小歌的陪伴已經忘了。

  但今天，她想弄明白，當年最好的朋友為什麽這麽不要臉。也許弄明白了，夜裏不會再做一樣的噩夢，也許就足夠強大護好穆小歌了。

  穆晚的眼淚，一下子把廖曉曉在心裏對淩超的恨澆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把穆晚踩在腳下的快感。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穆晚，如果你和淩超的感情牢固，我做什麽都是徒勞的。”廖曉曉譏諷，“可惜啊，哈哈哈哈哈哈，我稍微對淩超暗示了一下，我們就在一起了。”

  穆晚似乎恍然大悟，感情裏麵從來是雙向的，他們確實一個巴掌拍不響。

  “淩超好色，所以我們在一起了，不過是因為你穆晚不讓他碰，你壓根不懂他；而淩超的那些所謂資方更是餓中色鬼，垂涎你的美色。”廖曉曉提到這些往事，心裏有種說不清楚的痛快，“他眼裏，你壓根比不上淩氏集團的大單，他要把你送出去交換大單。”

  “大單？”穆晚腦子裏麵回旋著這兩個字，什麽樣的大單比她穆晚當年對淩超的情誼還大？

  “當然，淩超這種富家公子雖然流氓了些，很多還是不懂。我暗示他在你的酒裏放上東西，他同意了。本來想你和那些人怎樣以後，跟定了淩超，他再慢慢玩。可惜啊你運氣不好，最後不知道和哪個野男人在一起了。”廖曉曉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眼全是幸災樂禍和不屑。

  穆晚忍著內心的劇痛，裝作輕鬆，“你為什麽這樣？”

  在大學時，穆晚極其孤傲，隻有廖曉曉一個人主動來和自己玩，她自然而然就把廖曉曉當作家人一樣。

  “因為我恨你啊！”廖曉曉笑著，牙咬切齒。

  “我們兩個明明一樣的家庭，一樣的出身，甚至連進入大學學的專業宿舍都是一樣的。可是你呢？成績在專業裏永遠最好，畢業後，你和淩超談著戀愛，設計都輕鬆是出色的經典款。上學時候，明明你冰冷得要死，在係裏係外有一大堆男孩子喜歡你；大學後，淩超對你更是百依百順，周圍喜歡你的男生從來沒斷。我怎麽可能喜歡你！我接近你，不過是為了從你身邊獲取資源。”廖曉曉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看著穆晚，這個女人直到今天還在介意她們之間的情誼為什麽突然變了。

  根本沒有什麽情誼好不好？

  “我明白了。”穆晚用盡了力氣讓自己看起來麵色如常，心裏卻血流成河。

  廖曉曉笑得更厲害了，“不過以後，我不需要恨你了，你乖乖給我當槍手就好。”

  廖曉曉想著自己以後會拿著最優秀的設計稿，站在秀台上，引得無數聚光燈和各類精英讚揚的場景，心裏十分愉悅。

  “是嗎？”穆晚嘴角一勾，隨手將手裏的一堆白紙扔給廖曉曉，深吸了一口氣，“以前，我一直對你手下留著情，想著大學同窗間的情分，現在看起來，以後完全沒必要了。”

  廖曉曉看著扔過來的白紙，臉色變了變，“穆晚，你現在還要耍花樣？”

  “跟你？我不需要耍花樣。”穆晚居高臨下地看著廖曉曉。

  “啪——”

  耳光的聲音在空蕩的車庫中回蕩，清晰爽朗，穆晚的巴掌結結實實落在了廖曉曉的臉上，“我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更不喜歡耍什麽花樣。這巴掌以後，我們之間再無情分！這巴掌也是我的回答。”

  “你居然還敢打我！”廖曉曉不可置信地瞪著穆晚，“你難道不知道，如果我不出來解釋這些誤會，你就身敗名裂了嗎？”

  “你可能不在乎自己？那你兒子呢？穆小歌可還是個孩子。”

  穆晚冷笑，揚了揚剛剛打疼的手，嚇得廖曉曉趕緊後退了好幾步。

  “別怕，我又不能對你做什麽。”穆晚很是客氣，“不過是帶了點錄音錄像設備。”

  “你！”廖曉曉氣得說不出話來，捂著已經腫了點臉，有些心虛，“你以為有人相信嗎？”

  “總有帶著腦子上網的網民吧？”穆晚輕笑，“把原稿的筆記，和隨便什麽畫稿拿出來對比，明白人會知道怎麽回事！”

  “你兒子呢？你兒子的事情可不是我隨便說說的假話！”廖曉曉趕緊捏住穆晚的軟肋，這個毋庸置疑的事實，她相信穆晚不敢造次。

  穆晚笑容漸漸停在了臉上，沉著臉，陰著眸子，仿若冰川裏麵走出來的冰美人，寒氣十分逼人，“廖曉曉，你覺得我穆晚是允許別人拿捏自己的人嗎？”

  穆晚擲地有聲的說道。“我兒子就是我兒子，穆晚的兒子，不需要別人來議論他的父親是誰！”

  “我可以是孩子父親。”顯示屏外麵，傅陽輕聲地對著屏幕裏的穆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