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的過去？”穆晚明白，自己的過去總有一天，會被人歪曲著講出來。

  可她也沒有勇氣直接講出來，或者說因為穆小歌，不能說還是不能說。

  “嗯。”傅陽沒有否定，穆晚遲早會知道，他也不想通過其他的形式知道她的過去。

  他想穆晚可以告訴他，他一直相信穆晚不是那種會去趨炎附勢討好別人的人，否則她為什麽不來討好自己。

  穆晚重重坐在了書房的沙發上，“小歌怎麽辦？”

  此時穆晚唯一擔心的隻是穆小歌，她不能讓穆小歌受到一點點傷害。

  “和小歌有關？”傅陽看著那些空穴來風的消息，七七八八也猜到了一些，隻是他一直相信穆晚不是那樣的人。

  穆晚神色空洞，盯著窗外若隱若現的樹影，微微憂傷地緩緩開口，“我並不是害怕，可是小歌還小，他不能被人這樣議論，他會受不了的，我要帶他走！”

  “走？你沒聽小歌說，這些消息來自國外嗎？”傅陽放下手裏的文件站了起來。

  明明自己心裏很心疼穆晚這樣，覺得她就像是秋天掛在樹上，隨時都會被吹落的樹葉一樣。但偏偏出口的卻是相反的慍怒，“你是想要小歌未來的日子裏，都要這樣東躲西走？”

  “我可以隻做這個普通設計師。”穆晚感覺自己徹底亂了，隻要牽扯到穆小歌的事情，她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穆小歌開心快樂。

  “穆晚！”傅陽蹲在穆晚的麵前，抓住穆晚的手，“你看著我！”

  穆晚感受到傅陽手裏的溫度，抬頭看著他，一眼望盡了傅陽眼神中的安慰，心髒沒由來的漏了一拍。

  “相信我！”傅陽說得很肯定，臉上也沒有之前的寒冰狀態了，“小歌不需要背井離鄉。”

  穆晚慢慢冷靜下來，找回了平素的目光，“我不想做別人的棋子！任人擺布！”

  她聲音不大，語氣卻非常堅定，“不管對方要對付你還是怎麽樣，他都不該把小歌牽扯進來，把我作為棋子！”

  穆晚要讓那些人知道，她不是軟柿子。

  “給我看看！”穆晚的意思是她想要看到網上的內容，她一路回來，照顧完穆小歌就來找傅陽，還沒有來得及看晚上的言論。

  傅陽知道穆晚一定要看，遞給她平板後，有些擔心，“看不下去的時候就關了。”

  傅陽久在商場，不在乎流言蜚語的人，他還沒有見過；而三人成虎的故事又太多，讓他不得不擔心穆晚。

  穆晚深吸一口氣，她怕網絡噴子寫得那些胡言亂語超過自己的想象。

  隨著纖細的手指滑動著平板，穆晚臉色越來越黑，甚至有點發抖。

  傅陽看穆晚不對勁，趕緊搶下平板，“別看了！知道是什麽就行。”

  頓了頓，語氣柔和道，“現在主要是看你想怎麽辦。”

  “我想要他們付出代價！”說這話的穆晚，猶如寒風中盛開的白玫瑰，冷冽卻奪人眼球，看得傅陽一愣，不禁勾起嘴角，“這才是我眼裏的穆晚！”

  “你又了解什麽了？”穆晚無奈，其實這幾年，自己都在自己的殼裏，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樣子的。

  傅陽起身，給自己和穆晚各倒了一杯紅酒，搖晃著精致的高腳杯，悠閑開口，“不如你說說，讓我多了解了解。”

  穆晚慘淡一笑，滿是感慨，“過去如煙，何必非要在紅塵裏麵作繭自縛，一直不出去。”

  “你的過去現在對你來說是阻礙。”傅陽說話直接，“你不告訴我，我們怎麽合作？”

  “合作？”穆晚有點不可置信，淒清道，“我沒有什麽資本和你合作，或者說你根本不需要我。”

  穆晚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傅氏集團的總裁疼穆小歌是一碼事，但她穆晚沒什麽能力能站在他旁邊。

  “需要！”傅陽簡單而肯定答複，“有人借你來踩我們傅家，我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更何況穆小歌還叫我爹地。”

  傅陽其實想說，有人敢踩你，那麽這片土地上，就不會再有這些人的存在。可他害怕穆晚再一次把自己藏起來，隻好借用了穆小歌的名義。

  “謝謝傅總，你對小歌的好，我已經記住了，很是感激。”穆晚傾斜著手中的酒杯，輕輕碰了傅陽的酒杯。那樣子，好像綻放的白玫瑰，孤傲而妖嬈。

  “那要不要合作？”傅陽轉過身沒有再看穆晚，他怕控製不住自己，“至少穆小歌可以被保護得很好。”

  穆晚還是猶豫，總覺得一切並不像傅陽說的那樣簡單。

  “那你說說看？”穆晚麵無表情。

  傅陽嘴角一勾，“你得先告訴我是怎麽回事，我才能有應對方案。”

  穆晚看著傅陽的黑眸，沉穩而深邃，不自覺地覺得安心。

  隻是，將自己的過去鮮血淋漓剝落在別人麵前，她沒這個自信。

  “我說了你可以信任我。”傅陽隱忍著內心的悸動，對穆晚循循善誘，“我們都想讓穆小歌有一個好的成長環境！”

  “啊~不是的！你們這群壞...”

  穆晚還沒有回答，隔壁房間裏麵，穆小歌驚恐的叫聲就響起來了。

  穆晚放下酒杯，匆匆忙忙跑向隔壁，傅陽緊隨其後。

  “小歌，小歌！”穆晚推開門，撲到床上去抱住穆小歌，“媽咪在，怎麽了？”

  “媽咪，爹地呢？”穆小歌被噩夢驚醒後，撲在穆晚懷裏委屈地問著。

  傅陽在後麵能夠明顯感覺到穆晚的後背抖了起來，他把手放在穆晚的肩上，將穆小歌接過來，抱在懷裏，拍著穆小歌的後背，輕柔地安撫著，“爹地在呢！小歌這是怎麽了？”

  “我夢見了很多小朋友罵我野......”教養很好的穆小歌說不出最後的那個字，腔調裏麵卻是明顯帶著克製的哭音。

  穆晚的心也跟著顫抖了起來，“沒事沒事，小歌不怕，那隻是個夢。”

  穆晚心裏清楚，這些年穆小歌其實一直很在意自己沒有親生父親，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樣，有父親的保護，她自己是怎麽都給不全穆小歌缺失的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