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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選在十萬大山的西邊，天之涯山。

  這裏就是世界的邊緣，是林老祖親自指定的地方。

  林聞櫻奉命先去踩點，聯係當地領主，商討舉辦擂台賽的事。

  青環和胡小香回了自己的領地，去通知自己的姐妹們和門徒，林驚雪也被安排回家去叫人，要把那群爺爺奶奶們一起帶過來。

  明玉君回了自己的黃泉世界，他說會通知居住在那裏的所有能聽懂人話的生物。

  林老祖把白老頭也給放了，讓他去南方通知龍霸天和其他三大城鎮的領主。

  白老頭很乖，絲毫沒有敢於反抗的意圖。

  事實上，他也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因為林老祖扣押了他的那顆引力金丹，這是比他的命還要寶貴的東西。

  白老頭的神器已經被黑老頭帶走了，現在全身上下隻剩下一副殘缺的肉身。

  能不能活著走到龍霸天那裏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他全盛的時候，所有人都尊稱他一聲白先生，他落魄的時候，很多人都隻會把他當成一塊行走的肥肉，想從他身上榨取一些油水。

  白老頭的幾個弟子也為了擂台的事興奮起來。他們重獲新生，還得到了非常適合自己的新能力，正急於一展身手。

  這四個人都欣然領命，主動要去其他人跡罕至，消息不通的地方宣傳擂台的事。

  林老祖最後規定了時間，說自己會在第七夜的時候去擂台觀戰，在這之前，所有人都可以在天之涯山自行切磋。

  然後他轉身離去了。

  沒人知道他去了哪。

  現在還是第五夜的尾聲，馬上就要到第六夜了。

  林聞櫻趕緊準備去往十萬大山。

  秦小樓和舞月閑著沒事，要求跟她一起去。

  三個人還沒動身，舞月忽然指著一個蹲在一邊的虛影說：“這是誰呀？”

  虛影抬了抬頭，向舞月打了個招呼。

  “我是一個孤獨的人。”

  “噢。”

  舞月和秦小樓都對他沒有更多的興趣了。

  林聞櫻忽道：“你不是白老頭的四弟子，逐風嗎？”

  孤獨的人鄙夷道：“我不是，白老頭不配當我的老師。”

  林聞櫻說：“可你不還是逐風嗎？”

  虛影說：“那是白老頭給我起的名字。我不想用這個名字。”

  林聞櫻說：“那好吧。反正白老頭現在也已經興不起風浪了，你不用再受他威脅了。”

  她說完又打算離開。

  虛影忽然說：“我叫趙海生。”

  林聞櫻愣了一下，“你給自己起好名字了？”

  趙海生說：“這是我父親給我起的名字，因為我們家住在海邊。”

  林聞櫻很迷惑，因為這個世界裏沒有海。

  趙海生說：“我是十九歲的時候進來的，現在已經六百多年了。”

  林聞櫻驚訝道：“你還記得以前的事？”

  趙海生說：“我記得。進來之前，我是一個船員，從鏡河口往北海原三個港口送貨，我們什麽貨都接，有一次還從海原拉了幾隻異獸，其中一個大蝴蝶一樣的東西，它有四隻漂亮翅膀，它的眼睛是非常奇異的絳紅色，像是太陽沉沒在海麵的時候留下的最後一道光……。是的，我都記得。”

  林聞櫻沉默了。

  舞月開始感興趣起來。

  “然後呢？那個大蝴蝶怎麽樣了？”

  趙海生說：“我們隻是送貨。大蝴蝶後來被修女院的人取走了，是一個叫苦口婆婆的人下的訂單，怎麽處理，我們就不知道了。但是應該會好好嗬護吧，畢竟是那麽漂亮的東西。”

  盡管隻剩下魂魄了，但趙海生依舊顯得很有精神，開始回憶起了自己進入這個世界之前的生活。

  林聞櫻和舞月都聽得入了迷。

  趙海生並不擅長講故事，但是他所描述的那些東西都是聞櫻和舞月姐妹倆聽都沒聽過的，這些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就像雲縫間透出的陽光一樣，那麽虛幻，又那麽真實，似乎觸手可及，又偏偏捉摸不到。

  秦小樓雖然在爺爺的秘境裏見過海，但是沒見過船，不過趙海生說的那些東西根本吸引不了他，因為這些東西就擺在未來的人生路上，總有一天他會親自去看一眼。

  舞月和林聞櫻沒有這個機會。她們倆越聽越傷感。

  秦小樓說：“他說的也太沒意思了。改天，我們一起出去看看，保管讓你們大開眼界。”

  舞月點點頭，林聞櫻搖搖頭。

  秦小樓說：“我們去擺擂台吧。不要理他了。你們想聽什麽，我來講給你們聽。”

  趙海生說：“我也想跟著你們一起去。”

  秦小樓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有你什麽事？你現在這個樣子難道還能去打擂台不成？”

  趙海生說：“我去是有別的目的。可我自己一個人去不了。我的魂魄會被人捉去的。”

  秦小樓說：“那麽危險，你就不要去看熱鬧了。”

  趙海生說：“我不是在跟你說話。我在跟林姑娘說話。”

  舞月說：“我也覺得十萬大山對你來說可能有些危險。”

  趙海生說：“不是你。”

  林聞櫻沉默了一下，忽然說：“你的目的是什麽？你是不是還恢複了別的記憶？”

  趙海生點點頭。

  林聞櫻說：“那你最好不要說出來。”

  趙海生說：“我是因為相信姑娘，才懇求姑娘幫我這個忙的。難道姑娘對這個世界的真相一點也不感興趣嗎？”

  林聞櫻搖頭：“有些事情還是永遠不要公開的好。”

  趙海生說：“姑娘難道已經知道真相了？”

  林聞櫻又搖頭：“主宰者們都知道真相。胡小香曾經想要告訴我，但是被我拒絕了。”

  趙海生說：“那姑娘還真是聰明啊。真相是個很折磨人的東西。姑娘能夠閉耳不聞，果然非常人也。不過，姑娘也許不知道，主宰者們所知道的真相也是被屏蔽過的。我可以斷定他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真相，或者隻是知道一小部分。”

  趙海生說：“而我知道的是關於這個世界的本質。如果主宰者們也知道的話，他們不可能還這麽瀟灑的生活在這裏。”

  林聞櫻疑惑道：“你究竟都知道了些什麽？”

  趙海生說：“這個世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