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聞櫻很快得到了答案。

  青環玉手一揮，秦小樓背後的那對翅膀就立刻消失不見了，這讓林聞櫻鬆了一口氣。

  青環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這麽一來，他們也就不需要內鬥了，完全可以聯手對抗白老頭或者黑老頭。

  可是很快，林聞櫻的心又提了起來。

  雖然失去了翅膀，秦小樓卻依舊沒有墜落下去。而且還在不斷往上升，顯然，失去翅膀並沒有給秦小樓造成太大阻力。

  他依舊在借著剛才飛行的慣性往上衝。

  雖然林聞櫻的速度要比秦小樓快，但秦小樓就在小青兒腳底下，比她近的太多，即使她現在加速，也很難趕在秦小樓前麵。

  她又驚又急，直接朝著秦小樓發動攻擊，一道切割空間的斬擊打過去，想把秦小樓切成兩半，就算砍不中，也要強迫他落地。

  秦小樓半空中扭了下腰，閃開了林聞櫻的攻擊。

  這一下林聞櫻也打斷了他繼續往上衝的動力。

  然而出乎林聞櫻意料之外的是，秦小樓並沒有直接掉下去。

  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停留了一瞬間，正要開始往下墜落的時候，忽然雙腳一動，整個人又開始往上爬升。

  他似乎隻蹬了一下腳，又像是同時蹬了好幾下，但仔細看又會覺得他好像一直在蹬腿，隻是蹬的太快肉眼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動作。

  可林聞櫻看的很清楚。

  秦小樓正在飛。

  他的飛行姿勢與其說是像飛鳥，更加接近遊魚，或者說接近青蛙。

  他正在用蛙泳的姿勢飛行，渾身冒著蒸汽，就像空氣也能有足夠的浮力把他托起來一樣。

  速度雖然沒有之前快，但是比之前更加靈活，可以隨意的騰挪旋轉。

  看見林聞櫻目瞪口呆的樣子，秦小樓得意的朝她笑了笑。

  “我會飛了！”

  ……

  秦小樓之前一直在借助那對翅膀模擬飛行，其實是為了能夠熟練的掌握氣流的走向。

  不能真氣外放的人，一般隻能靠外力來飛行，但是在理論上，隻要一個人手臂揮動得足夠快，超過普通人體極限的幾十倍甚至數百倍，他也是可以飛起來的。

  秦小樓飛行的時候卻並沒有不停的轉動手臂，看起來隻是在慢悠悠的擺動四肢，但實際上，他是在依靠每秒數百次的出拳踢腿的頻率，讓自己能夠瞬間對空氣產生足夠大的反作用力。

  是空氣把他推起來的，他每一次揮動手臂和雙腿，就能讓自己短暫的在空中停留幾秒鍾的時間，這幾秒鍾的時間已經足夠他繼續飛行了。

  一般金剛不壞身雖然因為不能真氣外放而無法長時間停留在空中，但是卻可以做到在半空中轉彎，靠的也是雙腳連續的超高速踩踏。

  秦小樓最高狀態的力量比大宗師差的並不太多，已經足夠讓他單憑肉身就飛起來了。

  有了這個硬件基礎，他欠缺的隻是平衡性。自從青環借給他翅膀之後，幾個時辰裏，他一直都在飛。

  這次飛行的機會讓他更真實的感受到、捕捉到氣流的運動軌跡，並且開始嚐試用自己的手腳來推動氣流，並最終慢慢擺脫了對翅膀的依賴。

  擁有飛行能力對他來說是一個標誌性的提升。

  從此以後，他再也不需要在地麵上奔跑了。

  ……

  秦小樓突然間的提升讓林聞櫻有些措手不及。

  她之前設想過，怎麽對付會飛的秦小樓，但那是建立在秦小樓有翅膀的基礎上。

  有翅膀的人飛起來是有跡可循的，自主飛行卻可以自由的改變方向。

  空間切割對秦小樓來說還是有些慢了。

  林聞櫻再次升級了攻擊方式。

  她揮手在秦小樓前進的方向開出一個空間縫隙，這個縫隙是憑空出現的，而且肉眼很難看見。

  秦小樓果然沒有來得及躲開，一隻擺動的手臂打進了空間裏。

  如果不是突然發現少了一條胳膊，秦小樓可能都還不知道自己進入了林聞櫻的陷阱裏。

  林聞櫻已經在收縮空間，想把秦小樓整個拽進去。

  秦小樓當機立斷，另一條胳膊啪的一聲掄過來，像掰藕一樣，把那隻胳膊打斷了。

  他繞過那個吃掉他胳膊的看不見的大嘴，繼續飛。

  林聞櫻隻能繼續發動更厲害得大招來圍堵秦小樓。

  大招都是需要時間的。在林聞櫻發動全力出大招的一瞬間，秦小樓已經來到小青兒身邊。

  小青兒沒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嫌惡的往旁邊飄走，“不要你來接我。”

  秦小樓急道：“林聞櫻要抓你呢，快跟我走。”

  小青兒疑惑的看了看林聞櫻，發現她正在朝自己揮手，似乎是要發動攻擊，便本能的又飄了回來，正好被秦小樓一把抱住。

  小青兒想要掙紮，林聞櫻的攻擊卻已經出現在他們身邊，她立刻就不敢動彈了，任由秦小樓用那條僅剩的胳膊抱著。

  那是一大陣鋪天蓋地的小空間，就像是空氣中忽然張開的無數雙眼睛一般，隻要秦小樓和小青兒不小心觸碰到，立刻就會被拉進林聞櫻的掌控之中。

  更關鍵的是，這些小空間和剛才的那道空間縫隙一樣，秦小樓依舊看不見。

  他正準備抱著小青兒繼續往上飛，小青兒忽然說了在他懷裏說了一句：“不要亂動。”

  秦小樓愣了一下，有些激動，因為這是小青兒那麽長時間以來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他笑了笑，然後小心翼翼的感受了一下周邊的氣流。

  周邊空氣的流動異常紊亂，顯然都是被那些小空間吸了進去。

  秦小樓隻是稍微感受一下，立刻就發現這些小空間數量之多，簡直就像把他身邊的空氣都打成了篩子一樣。

  不過好在這些空間因為屬性限製，並沒有能相互重疊，各自之間還留有一部分的距離。

  這個距離說大不大，但也足夠讓秦小樓帶著小青兒慢慢爬行通過了了。

  小青兒已經筋疲力盡，念力暫時恢複不了，不可能繼續飛了，她之所以能懸浮在虛空中，也隻是因為那個小黑棒子神器的加持。

  小黑棒子開不了防護罩，但是還可以保證小青兒不會落下地麵，這也給了秦小樓一個借力的地方。

  他在小青兒耳邊溫柔的說著：“抱緊我，我帶你離開這。”

  ……

  小青兒本能的抱住他。

  如果不接受秦小樓的幫助，她不知道自己會有怎樣的結局。林聞櫻或許不會殺她，隻是搶走她的神器。但失去了神器的保護，小青兒特殊的身份勢必引起那些上古遺民的嫉恨，在這個世界裏就隻能任人宰割。林聞櫻未必能，也沒有義務來保護她。

  能保護她的隻有秦小樓。

  盡管她恨秦小樓，但這個恨也是建立在依賴的基礎上的。她並不討厭秦小樓，她隻是恨他拋棄自己。

  這讓小青兒找到了理由，說服自己接受秦小樓的幫助。她一邊緊緊的抱著秦小樓，一邊在他耳邊說：“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秦小樓點著頭：“嗯，你先別說話。”

  這簡直太絕情了。

  小青兒恨得瞪了他一眼，秦小樓卻隻是全神貫注的讓自己逆著氣流走，避開那些不斷吞噬空氣的小空間。

  他不敢用自己的力量來飛行，怕一個收不住衝進小空間裏，好在小青兒的浮力足夠大，可以讓他慢慢往前遊動。

  秦小樓穿的衣服不多，或者說根本就沒穿，隻是圍了一塊破布（不知道在哪找的，反正好歹得穿一件）小青兒更是香汗淋漓，輕衫濕透，兩個人抱得越來越緊了。

  而且因為秦小樓需要不斷蠕動來讓自己前進，總是少不了要摩擦到小青兒的身體，這讓他的肢體更加處於一種繃直僵硬的狀態，精神也越來越難集中。

  好幾次都差點鑽進去。鑽進小空間裏。

  ……

  林聞櫻的能力很強，但總是被秦小樓鑽空子。她能開辟的空間雖然不是無限大，但可以同時開啟很多個，而且這種虛空很難被撕裂，一般就算是擁有金剛不壞身的人，隻要是被裝進去，幾乎也無法憑借自己的力量逃走。

  她這個大招本來是沒有明顯缺點的，一般人被困在裏麵要麽束手就擒，要麽就隻能拋棄肉身，元神出逃。

  可是秦小樓卻偏偏不嫌麻煩的硬是從那些窄小的孔隙裏往外鑽。

  這個是林聞櫻沒有預想到的。

  一般能夠飛行的人都是讓自己和空氣之間存在一定的斥力，這樣才能漂浮起來。這也就讓飛行者的神經觸覺沒有那麽敏感。

  可是這個定律顯然並不適合秦小樓。

  林聞櫻在邊上看著他讓人羞恥的操作，眉頭越皺越高。

  她的小空間需要念力控製才能維持開啟狀態，可是這麽一來，她就沒辦法繼續對秦小樓進行攻擊。

  而且小空間太過密集，其他人也根本沒辦法對秦小樓發動攻擊，因為任何攻擊都會被小空間吸進去。

  這讓林聞櫻和其他人隻能眼睜睜看著秦小樓離小空間的邊界越來越近。

  如果秦小樓帶著小青兒離開這個這片區域，再想抓他們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