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說了半天，最後告訴他們井不能用，這下所有人又開始手足無措了。

  誰知道白老頭話鋒一轉，忽然又說到：“不過，你們要是想要離開，到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劍癡急躁道：“這老爺子怎麽說話大喘氣，你就不能早點跟我們說，還害我們擔心的要死。”

  白老頭笑道：“我要早跟你們說，怕你們不信我。”

  劍癡道：“誰不知道白老頭德高望重，我們怎麽會不信你？”

  白老頭道：“因為別的方法是有代價的。”

  他頓了一下，細細說來：“想要離開，一共有三種辦法，一個是你們拿回自己的鑰匙。這鑰匙對我們這些已經沒有了外界記憶的人來說是沒用的，沒有記憶，就找不回離開的路。不過，這些鑰匙在我們這個世界還有別的意義，拿了鑰匙的人是不會輕易還給你們的。”

  劍癡道：“鑰匙的事先放在一邊，我們現在急著要離開，你先說別的辦法。”

  白老頭道：“還有一個是拿到明月珠。明月珠是開辟者的四個徒弟持有的，已經幾千年沒有出現了，明月珠可以讓人不經過古井就直接出入。”

  劍癡搖頭：“這個也不好找啊。就算找到了，我們估計也不會用。還是想別的辦法好了。”

  白老頭道：“這個東西用起來也很簡單。要進來的時候就在水麵上對著月光一照，天空、水麵、明月珠，三個月影練成一線就能打開一條通道。出去的時候正好相反，要把珠子放在水裏，依舊還是三點一線。”

  劍癡歎道：“這還真是神奇，隻可惜，這樣的珠子上哪找去。”

  嶽紅雪聽見明月珠，立刻就想起秦籍撿到的那顆小月亮，現在就放在秦君怡的兜裏，正想說請白老頭鑒別一下，秦籍忽然握住她的手搖了一下。

  一股念力傳音給她：“我們先觀望一下再說。劍癡也知道這個東西，卻沒有提及，估計也是有他的考量。”

  嶽紅雪便不再言語。

  白老頭看了一會，見他們似乎並不知道明月珠的事，有些不死心，又問：“你們沒見過明月珠嗎？我之前發現秦小樓不是從古井裏出來的，還以為他得到了明月珠。”

  劍癡搖頭道：“秦小樓這個人神秘的很，如果說他有這個東西，那也並不奇怪。不過我們沒聽他說過。”

  白老頭用懷疑的眼睛看著劍癡，又看了看秦籍。

  這兩個人完全沒有什麽破綻。

  嶽紅雪從來到這裏之後就一直心事重重，白老頭知道她身上有林聞櫻的神器，在這種威脅之下，這種表現也很正常。

  秦白浪和嶽紅霜一直都在和孩子一起玩，秦君怡在菜地裏亂跑，還摘黃瓜吃。菜地邊有一個棺材坑大小的水池，秦白浪就蹲在水池邊給秦君怡洗黃瓜。

  嶽紅霜和秦君怡眼巴巴的等著，白老頭的話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即使他們聽見了明月珠這個詞，也不會想起秦君怡身上會有這個傳說中的明月珠。

  秦君怡兜裏有兩隻小鳥，他們倒是清楚。至於明月珠這個東西，他們根本連見都沒見過。

  秦君怡在和秦小樓一起落水之前，倒是把珠子拿出來展示過，不過那是給秦小樓看的。

  白老頭在這兩個人眼裏也沒有發現異常。

  再看了一眼遠處的顧江離。

  顧江離渾渾噩噩的，幾乎已經是個廢人了，他也沒有表現出對明月珠這個東西的關注。

  至此，白老頭也隻能相信明月珠如果真的出現了，那也一定是還在秦小樓身上。

  這更加堅定了他要等到秦小樓到達這裏之後再將之殺死的計劃。

  他完全沒有想過明月珠會在秦君怡身上。

  就像秦小樓說的那樣，沒有人會覺得能從小孩子的兜裏搜出什麽稀世珍寶來。

  ……

  白老頭觀察了一番，劍癡催他道：“老爺子，老先生。我們著急呀，再不離開，隻怕會有危險。您不說有三種方法呢嗎？還有一個是什麽？”

  白老頭道：“還有一個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能接受嗎？”

  劍癡道：“那要看是什麽代價了。”

  白老頭道：“被逐出去的那個人留下的念咒裏還有另一個詛咒。”

  “因為他離開的時候，很多人即使還保留著對外界的記憶，卻並沒有太迫切想要離開的意願。因為，這些人已經開始在這個世界開枝散葉，有了家人。”

  “所以，那個被放逐者留下了另一個詛咒。如果是一家人想要離開，他們就必須放棄一部人的生命，隻能讓最後一個失去了所有至親的人離開，依舊要孤獨的飄泊在外界。”

  劍癡咋了咋舌：“這個人想的還真周到。”

  白老頭道：“是啊。他見不得有人開心幸福。因為有的人隻要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哪怕兩個人都失去了對外界的記憶，找不回從前的家了。可隻要他們依然還記得對方，就不會再感到孤獨。”

  劍癡道：“所以我們如果要離開，最少也得死一個人了？”

  白老頭道：“這個我也無可奈何。”

  他又說：“或許你們也可以不用急著離開。我一直聽你說有什麽危險，能不能跟我說知一下，或許我也能幫你們分憂。”

  劍癡道：“白老先生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隻是這件事牽扯太多關係，我們也不想讓先生為難。”

  白老頭笑道：“你是信不過我的人品，還是信不過我的能力？”

  劍癡道：“先生是七大主宰之首，為人也是端正無私，我自然信得過您。隻不過要害我們的人卻不比先生差，而且和先生關係匪淺，先生未必能幫我們這個忙。”

  白老頭笑道：“你這孩子，這不是在拿話激我嗎？你這麽一說，我還有什麽機會拒絕你？”

  劍癡正色道：“先生誤會我了。我不是在激您，我怕您聽見我說的這個人之後會反過來幫她。”

  白老頭臉一沉：“是誰？你說出來，我給你們主持公道。不管你說的人是誰，我都絕對不會心存半點偏私。”

  劍癡道：“先生要這麽說，那我可就真說了。”

  白老頭道：“你說！”

  劍癡說：“那個人是龍霸天。”

  ……

  白老頭當然知道他們要躲的人是林聞櫻，本來已經準備好做出驚訝的表情了，聽見劍癡說出龍霸天的名字，他還是忍不住眉毛一挑，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氣。

  這個不耐煩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疑惑不解的表情覆蓋了。

  白老頭做出沉思的樣子來給劍癡看。

  他知道劍癡說出這句話，就代表他很可能已經在懷疑自己了。

  雖然他自認行事並沒有什麽破綻，但是也早已經做好了會被人懷疑的準備。

  他和林聞櫻的關係如同師徒，這是人盡皆知的，林聞櫻對嶽紅雪出手，劍癡自然也會懷疑到白老頭身上。

  如果劍癡表現的對白老頭絲毫沒有懷疑，那才是真的隱藏太深了。

  想到這，白老頭放下心來，心道：“這小子是在試探我啊。他怕我包庇林聞櫻，故意不說出她的名字。”

  他開始覺得這件事變得有意思起來。

  為了贏取劍癡的信任，白老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盯著劍癡：“你沒有說真話。果然還是怕我不肯公正評判。”

  劍癡笑了笑，“確實不是龍霸天。讓先生見笑了。”

  白老頭道：“能稱得上和我關係匪淺，本領又不在我之下的人並不多。幾個主宰者對我都隻是敬而遠之，我的徒弟們又談不上有什麽本領。除了他們之外，林家的孩子也隻有小一輩和我還算親近，這裏麵能對你們造成威脅的，恐怕隻有聞櫻和她哥哥大林兩個人了。”

  劍癡點了點頭，咬著牙說：“若是他們兩個人中的一個，先生會怎麽做？”

  白老頭捋著胡子，微笑道：“恃強淩弱者，我會依照公約，剝奪他們的神器，交由他們家長處置。”

  劍癡道：“如果神器已經啟動，先生也有能力剝奪嗎？”

  白老頭坦然道：“林大喜的神器我接觸不到。但聞櫻是我半個徒弟，和我共享神器權柄，如果是她用神器威脅你們，那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們消除製約。”

  劍癡又開始沉默，似乎是在下決心。

  白老頭繼續引導他：“難道真的是聞櫻？她的神器可是點名就死，你們可不要耽擱了。不過她的神器有一個缺點，就是殺人自損，殺一個就得有一個陪葬的，除非不經她的手。她是不是把神器放在你們某個人身上了？”

  劍癡還是不說話。

  白老頭繼續說：“聞櫻把神器放到誰身上了？我來幫你們拿出來。”

  劍癡猶豫了一下，忽然說：“容先生讓我們商量一下。”

  他回頭走到秦籍身邊，對他點了點頭。

  秦籍猜到她要做什麽，便對他搖了搖頭。

  劍癡也搖搖頭，表示必須按他的想法做。

  他用白老頭能聽見的聲音說：“我有點緊張，你去給我拿根黃瓜吃。你們倆一起去，帶上顧江離，給他也留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