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樓聽的納悶，忍不住道：“你等一下，我們說的光頭是同一個光頭嗎？”

  雞小鳳道：“就是剛才還和你並肩作戰的那位。”

  秦小樓道：“你不是說他是糟老頭子嗎？”

  雞小鳳道：“對於我這樣一個小小年紀的少女來說，他四百多歲的年紀不是糟老頭子又是什麽？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秦小樓覺得這麽說也對，就像秦宏達哥幾個那樣，八九十歲就已經是很老的老頭子了。

  然而他算不算糟老頭子，根本就不是重點。

  讓秦小樓發懵的是雞小鳳說他是飄渺客。

  有那枚金環的認證，秦小樓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的爺爺就是飄渺客。

  而小光？

  不像。

  最起碼，徐明川說自己見過飄渺客，而他沒認出來小光。

  更關鍵的問題是，雞小鳳為什麽會突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

  秦小樓冷笑一聲：“別說這種話來拖延時間。我不管誰是飄渺客，我現在要做的是抓住你，抓不住活的就抓死的。”

  雞小鳳麵紗之下看不到表情，但還是能聽得出來她的不屑。她輕笑道：“我說這些話可不是為了拖延時間，而是為了挑撥你們的關係。”

  她說出這種話來，秦小樓倒不好直接動手了。

  “你為什麽覺得我知道這件事後就會被挑撥呢？他是不是飄渺客和我有什麽關係？”

  雞小鳳道：“你爺爺確實是原本的飄渺客，但他隱居之後，縹緲客的名號就被一個更年輕的光頭繼承了。三百多年來，大部分有關飄渺客的事跡都是這位二代飄渺客做的。可以說六天之首的稱號完全就是靠他的努力才保留下來的。”

  “然而，就在十九年前，也就是七年獸妖戰爭的最後一年，你爺爺突然再次出山。他給秦莊指了一條路，讓他組建了一支最強的隊伍進入某個秘境，從此才算將獸妖徹底平定了下來。”

  秦小樓想到好像是有這麽一件事。在白石城的時候秦白濤也提到過秦莊去了一個什麽秘境。

  “原來是我爺爺給他指的路。”

  雞小鳳道：“不錯，你爺爺不但給他指了路，而且有意將他培養成自己的繼承人。”

  秦小樓點了點頭，“可能是吧。爺爺死了之後，接替他的那個人多半就是秦莊了。”

  雞小鳳忽然問道：“那你知道你爺爺是怎麽死的嗎？”

  秦小樓猛地盯著雞小鳳，急切的問到：“你知道？”

  雞小鳳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就是這件事的見證者。”

  “多年之前，我被那個二代的飄渺客帶到他的山穀裏，他每日故作深情的向我表白，說些什麽前世今生的話，其實不過是為了囚禁我。我忍辱負重的哄了他好幾年，直到三年前他聽到戰王秦莊進階天人失敗的傳聞。”

  “他根本不信秦莊會死，連續幾天幾夜的嘟噥著，說秦莊假死，一定是為了去接替飄渺客。他覺得很不公平。自己為了飄渺客的名號苦守了三百多年，而秦莊不過是一個後起之秀，憑什麽就能擔此大任。”

  秦小樓插嘴道：“給我爺爺當繼任者可不是什麽好事。”

  雞小鳳冷笑：“你覺得不是好事，可這天底下多少人搶破頭也想要找到飄渺客所守護的東西呢。要不然你以為那個人是為了什麽甘願頂替飄渺客的名頭，寧願自己隱姓埋名四百年？”

  秦小樓道：“小光確實也說過想要找到一個什麽地方，讓我幫他呢。原來就是要找我爺爺呆的那個地方。可惜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路。”

  雞小鳳道：“小光？你居然這麽稱呼他。可見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真麵目。如果你知道他做過的那些事的話，估計也就不會對他有什麽好感了。”

  她接下來一字一句的說：“比如，你爺爺就是被他暗算失去了天人之軀，才隻能以半縷殘魂倉惶逃回秘境。”

  秦小樓雖然不太相信這些話，但還是要追問下細節：“我爺爺那麽厲害，怎麽可能就被暗算了呢？要是中了暗算就會失去天人之軀，那這個什麽天人之軀也太沒用了吧。”

  雞小鳳道：“天人之軀自然沒有那麽脆弱，但如果是他自願將靈魂脫離肉身的話，天人之軀不也就沒有作用了嗎？”

  秦小樓不信：“你是說他傻了？”

  雞小鳳道：“如果他的一位至親之人不慎失了肉身，神魂遊離於異界虛空，那個空間又凝塞不通，肉身難入，隻能讓他的魂魄前去相救，你說他會怎麽做？”

  秦小樓道：“如果是我爺爺的話，肯定會想辦法把那個什麽空間給劈開，他才不會把自己的肉身給扔下呢。那是傻子徐明川那種人才會去做的事。”

  雞小鳳道：“可惜啊。你爺爺來不及劈開那個空間，他選擇了傻子的辦法。”

  秦小樓低頭想了一會，又問道：“我爺爺隻剩半縷殘魂的話，那凶手不會跟在他後麵一起去秘境嗎？”

  雞小鳳道：“他當然會在後麵跟著，不過那時候秦莊已經在秘境中了，自然沒能讓他得逞。而且估計你還不知道，那個秘境根本不是在這片大陸上，它的入口是一個空間的縫隙，隻要秘境中的人不開放入口，外來人根本無法進入。不過你是從秘境中出來的，秦莊早晚會找你回去。隻要跟著你，自然也就有機會進入秘境。這也是他之所以要接近你的原因。”

  秦小樓點點頭：“聽起來倒像是這麽回事。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雞小鳳道：“這些難道還不夠讓你我聯手？你不想給你爺爺報仇嗎？”

  秦小樓道：“報仇？你該不會真的覺得我被你挑撥了吧？我要是信了你的話，我就是頭號大傻瓜。”

  雞小鳳不說話，隻是站在原地，因為看不出表情，秦小樓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

  又等了一會，秦小樓有些不耐煩了。

  “你要沒什麽說的，我可就要動手打你了。”

  雞小鳳還是沒有反應。

  秦小樓運勁掙開繞在身上的鐵鏈，都一股腦的扔了過去。

  雞小鳳依舊不閃不避，隻待那些鐵鏈砸到身上。她那裹著窈窕身軀的紅衣服就像一張掉落的帷幕一般落到了地上。

  衣服裏空空如也，隻有一張留著兩個眼窩的白色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