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守衛們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證，和之前答應秦白濤“不要多話”時的神態如出一轍，秦小樓不放心的補充了一句：“盡量不要吵鬧，更加不許打開這扇門。這個小姐姐是你們隊長吧？她正在緊要關頭，成敗全看你們了。”

  一個守衛回道：“少俠放心，隻要能幫到她，讓我們死都願意。”

  秦小樓皺眉道：“那倒不必，她就算失敗也不是多嚴重的事。不需要死人的。”

  老頭卻對秦小樓說到：“不要說這種話，讓他們感動一下自己好了。”

  秦小樓看幾個守衛目光神聖，姿態凜然，一臉慷慨就義的決死之心，不禁迷惑，心中道：“你說這個女孩是有多大的魔力？能讓這幫男的這麽癡迷？”

  老頭反問道：“你不懂嗎？那你剛才還蹲在牆邊跟狗一樣亂聞？”

  “因為的確很香啊！”

  老頭道：“那可能是因為你還小。等你……不小了啊！你跟我還裝什麽傻？”

  “你個老變態又亂動我的身體！”

  “好了，不跟你鬧了。也許有一天你碰到一個也讓你著魔的女子，你就懂了。”

  “我好像是有點著迷了，總想再聞聞她的香味。”

  “那是香粉味。你喜歡也可以去買一瓶。”

  “我迷上的隻是香粉味嗎？”

  “一切讓人著迷的東西都是某種意義上的香粉，它們將真實掩蓋在幻覺之下，那些真實的東西有的比幻覺更美好，有的卻暗藏著汙濁甚至深淵。”

  “嗯？你在說什麽？”

  “我在教你一個道理。”

  “噢。”

  “你明白了？”

  “明白了。”

  “……”

  秦白濤不放心的再三叮囑一眾守衛，恨不得自己也留下來，直到秦小樓催他才肯動身。

  臨走還對著暗門說了一句：“我很快就回來。”

  走了沒有兩步，秦小樓忽然問他道：“你迷上她了？”

  秦白濤慌忙辯解道：“這什麽話！她還是個孩子呢，還是我自小看著長大的。我怎麽會有想要褻瀆她的想法。再說我都一把年紀了，比她整整大了二十三歲，修為也停滯不前了，哪裏配得上她。就算勉強在一起，我也會很快老去，到時候她帶著我們的孩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哎呀，不行不行。”

  “你有給你們的孩子取名字嗎？”

  “

  男孩就叫……哎？別亂說話啊。這還沒影的事呢，不急著取名字。”

  “……”

  總算正式進了白石城了。

  白石城按照功能大致分成四個區域：團練營挑選出來的小弟子們學習和住宿的地方，老城城防隊的駐地和包括監牢、庫房在內的戒嚴區，城主及宗家家眷居住的內院，以及處在中央區域的五座廳。

  五座廳就是五個大廳，除了最中間大禮堂隻在年節開宴會以外，其餘四廳分管刑、民、工商、外交，各自配有幾間小辦公室。

  外交廳名叫來儀閣，專一負責接待城外貴客，秦小樓就被引進了這裏。

  城主秦白蒿和大天王秦白鶴早已出門迎候了。

  秦白濤沒有作陪，交代了兩句就又跑回城門口了。

  秦小樓看著白石城第二代身份最高的兩個人，秦白鶴老練深沉，滴水不漏。城主卻讓秦小樓有些失望。

  他是個五十來歲的大胖子，特別胖，以至於走路的時候需要用手捧著肚子，兩步路都走的氣喘籲籲的。看人的時候眼神略嫌賊氣，觀之不似君子之相。

  秦小樓正想著這個城主是怎麽選出來的時候，老頭卻在他腦海內誇到：“不愧是秦宏基的兒子，和他爹簡直一模一樣。”

  秦小樓心道：“大宗師也是這樣？”

  老頭道：“比他胖，不過沒他這麽白。其他的都像。”

  就在秦小樓暗自評價秦白蒿時，這位城主開口堆笑道：“貴客蒞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客套話。

  秦小樓開門見山的說：“你們讓我進城有什麽目的？”

  秦白蒿聽他說的直接，就尬笑的指著秦小樓道：“真爽快人也。”

  秦小樓笑笑不語。

  秦白蒿停頓了一下才說道：“除了要感謝少俠出手扶持石劍以外。自然還因我城中近日發生的幾件變故，我等都是一頭霧水，毫無頭緒。而少俠卻都有緣親眼得見，旁觀者清嘛，是以希望少俠能多開金口，幫我們指點迷津。”

  秦小樓點點頭說：“就是審問對吧？”

  秦白蒿急搖頭道：“不敢不敢，閑話而已。少俠不想說也無妨。”

  秦小樓道：“那我幫你們指點迷津又有什麽好處？”

  秦白蒿道：“少俠有何要求，但提無妨，隻要是白石城力所能及，斷無吝嗇之理。”

  秦小樓道：“我要你們請我吃飯。”

  秦白蒿笑道：“這個自然。”

  “我還要見一見大宗師。”

  秦白蒿表情卡了一下，回頭和秦白鶴交換了一個眼神，秦白鶴搖了搖頭。

  秦白蒿便對秦小樓道：“家父閉關多年，已久不見外客了。”

  秦小樓奇道：“不是說每年火焰祭典都是他出來點的火嗎？怎麽那時候不閉關？”

  秦白鶴清了清嗓子，借機補充道：“隻是年節時會出來。”

  秦小樓嫌他插嘴，斥道：“我又沒問你！”

  他說完話，觀察到秦白蒿神色間似乎閃過一絲快慰，不知道在高興什麽。

  老頭在腦子裏說到：“你何故如此？”

  秦小樓心道：“這個秦白鶴嘴裏沒有實話，我準備讓他閉嘴，再和城主單獨說話。”

  “你若總是這麽和老人家說話，早晚要遭人記恨的。”

  秦小樓心道：“我和誰都這麽說話，誰要看我不順眼也沒有本事打死我。”

  老頭道：“等見了秦宏基之後，我就離你遠遠的，要不然你挨打的時候我也得跟著疼。”

  秦小樓心道：“放心好了，不會和我動手的。這個秦白鶴又不是老糊塗，會忍著的。”

  果然秦白鶴對秦小樓的無理冒犯隻是淡然一笑，自言道：“城主與我向來不分彼此。”

  秦白蒿默然。

  秦小樓卻又故作驚奇道：“那就是說你也是城主了？有兩個城主，怪不得城裏氣象這般興旺。”

  秦白鶴臉色一沉，回道：“少俠何出此言？城主之位是王廷詔書冊封而來，何等尊貴，自然隻能有一人。”

  秦小樓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隻和城主說話了。”

  秦白鶴依舊淡然一笑，退在一邊。

  秦小樓又問秦白蒿道：“祭典上點火的那個人是大宗師嗎？”

  秦白蒿沉默了一會才歎了口氣道：“家父多年未曾出關，祭典之上確實另有其人。”

  秦白鶴聽他突然說出實情，臉上也無法淡定了，隻得小聲提醒道：“城主莫要妄言。”

  秦白蒿隻裝作未曾聽見，繼續說道：“家父一直都在閉關，點火之人是我二伯，他兩個一胎雙胞，形貌極似，足以掩人耳目。”

  “為何要掩人耳目？”

  “這是家父的意思，他要閉關靜候一位老友的約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