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記仇,寵隨主
作者:花做的雪茄      更新:2021-02-04 11:46      字數:2260
  五月二十八,卿夜離解毒第七天。

  慕容瑾坐在洞穴的桌上,看著入定的卿夜離,若有所思。

  這七天,卿夜離已經能承受這解毒之苦了,隻是每次到走火入魔時,他總會說一些令人費解的話。

  比如現在,卿夜離臉色煞白,眉頭緊皺,神情很是痛苦。隨即便聽到他說:

  “父親!我不走!......放開我!你是誰......別過來!”

  慕容瑾盯著卿夜離先是悲慟,而後驚慌的神情變化,也能感覺到洞穴內的氣息隨著他的情緒而變。沉思間,見到卿夜離睜開了那雙猩紅的眼眸,慕容瑾便拿著銀針起身。

  熟練地在卿夜離身上施針,看著毒血從銀針末端滲出來,滴落到瓷碗裏。唔,這還是因為小白,小小的一團東西,嗜毒如命。慕容瑾平時也不怎麽管它,既然它就這麽一個愛好,慕容瑾就滿足它了。

  慕容瑾看著卿夜離殷紅瞳孔依舊沒有焦距,估摸了一下時間,便叫了卿夜離一聲。

  卿夜離那雙媚眼裏的血紅便漸漸褪去,過了一刻便有了焦點,看著慕容瑾扯了扯嘴角。

  慕容瑾見狀把小白拎出來放到瓷碗旁,幫卿夜離收回身上的銀針。

  卿夜離垂眸看著舔得津津有味的小白,聲音虛弱,“你這隻究竟是什麽東西,偏愛毒物?”

  小白仿佛聽懂了卿夜離的話,迅速抬頭瞪了卿夜離一眼,似乎在說,你才是個東西。

  卿夜離被小白瞪得一愣,看它那小嘴旁還有殘留的血跡,隨即嗬嗬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咳了起來。

  慕容瑾見卿夜離敗陣下來,幫他順了順後背,隨即說道:

  “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麽生物,不過倒是挺討人喜的,你可別亂說話,小白記仇得很。”

  卿夜離聞言又咳了兩下,蒼白的臉有了幾分血色,看向慕容瑾說:“你這是要拍死我?”

  慕容瑾收回了幫他順氣的手,笑著摸了摸小白。沒辦法,小白隨主人,記仇。

  薑禹歌在門口聽到聲音,便端著藥走了進來,讓卿夜離喝下。

  慕容瑾注意到了薑禹歌進來時,手裏還拿著一封書信,便在一旁看著卿夜離把藥喝完。

  卿夜離放下藥碗,問薑禹歌:“有什麽消息?”

  經過這七天,薑禹歌已經不再擔心慕容瑾會趁機對卿夜離下手,少了幾分戒備。不過還是對已經成婚了,而且夫君不是琉璃閣閣主,卻手持琉璃閣令牌的慕容瑾不大友善。

  饒是如此,也不能忽略慕容瑾手中有琉璃閣的令牌。薑禹歌把剛剛收到的情報稟告:

  “一是北寧國此次讓北寧公主去大蕭,是為了和親,兩國建立友誼。在歡迎宴上,寧辰郡主直言不諱,對皇上說,心屬燕王,做不成正妃,側妃亦可。”

  薑禹歌說完便看了一眼慕容瑾,卿夜離也挑眉看著慕容瑾,而慕容瑾卻不為所動,神情沒有細微變化。

  薑禹歌繼續說:

  “二是寧世子府近日有一神秘人出入,那神秘人疑似天蓮閣閣主,炎天。”

  慕容瑾這次不再無動於衷,而是挑了挑眉。

  薑禹歌見狀對慕容瑾存了幾分疑惑,但依舊麵不改色地說出最後一個消息:

  “三是劉娉婷把自己的陪嫁丫鬟抬了給慕容盛做通房。”

  這次,慕容瑾嘴角彎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薑禹歌把消息說完,看向了卿夜離,卿夜離但笑不語,薑禹歌便把藥碗拿了出去。

  卿夜離頗有興致地側躺在軟榻上,看著慕容瑾說:

  “王妃似乎對有人打燕王殿下的主意很是放心。”

  慕容瑾知道卿夜離說的是關於寧靈想要倒貼蕭衍的事情,滿不在乎地看著還在舔著碗沿的小白,“卿閣主沒聽過,燕王殿下不近女色嗎?”

  卿夜離笑了笑,有關燕王的傳聞,其中頗具代表性就是不近女色,隻是此傳聞有幾分真假,還要另作探討。於是卿夜離帶著傾倒眾生的笑容,看著慕容瑾說:

  “哦?可皇命不可違,否則王妃也不會與燕王殿下結為連理枝。”

  慕容瑾聞言抬起那雙桃花眸,眼含笑意道:

  “倘若北寧王舍得,皇上旨意如此,本王妃也無可奈何。”

  卿夜離看得一怔,隨即笑了起來:“哈哈,王妃倒是大量。”

  卿夜離雖然看到了慕容瑾眼裏的笑意,可是他卻能感覺到,慕容瑾的聲音冷了幾分:

  “卿閣主還是留點力氣應對接下來的治療吧。”

  卿夜離聳了聳肩,十分委屈地說:

  “本閣主已經投入了全身心,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慕容瑾拎起小白,漫不經心道:

  “倘若卿閣主不肯解開心魔,難保悲劇不重演。”

  誰知小白突然全身炸毛了似的,那原本軟軟順滑的毛發,突然向刺蝟背上的刺一般豎了起來。慕容瑾一怔,把它放在桌上,隻見小白突然雙眸通紅,透著狠厲的光芒。

  卿夜離也是一愣,不隻是因為慕容瑾的話,還是因為突然有了變化的小白。

  很快小白便恢複了平常,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卿夜離覺得小白的毛發,似乎白得更加剔透了。

  然後便見慕容瑾把小白塞入袖中,卿夜離的神情也恢複如初,笑眼裏多了幾分淩厲:

  “王妃看得如此通透,你的心魔解開了麽?”

  慕容瑾垂眸一頓,隨即緩緩說道:

  “解與不解,不過一念之間。”

  這句看似回答,卻又像開解的話,讓卿夜離陷入沉默。

  良久,卿夜離才看向遠處,視線渙散,語氣不明:

  “它跟了我十三年,如影隨形,早已深入骨髓。”

  慕容瑾眼裏閃過一絲譏諷,但因為轉身離去,而看的不真切,隨即她清冷的聲音傳來:

  “倘若你自己不肯醒來,別人叫醒的,也隻是一副軀殼罷了。”

  卿夜離身子一震,看著慕容瑾悠然而去的背影,眼眸深沉。

  她知道了。

  是啊,自己走火入魔時神智不清,會說些什麽自己也控製不了。每次走火入魔都是想著在雪峰頂的情形,就算慕容瑾聽到自己說的胡話,她那般玲瓏剔透,怎麽可能聽不出異樣?

  還有自己,被她喚一聲,便從走火入魔狀態醒來,多明顯啊?

  朝夕相處,果然是藏不住秘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