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慕容盛難以置信地反問著，像是在向慕容那個老夫人確認她剛剛說的話的真實性。

  “把她帶上來！”

  慕容老夫人見慕容盛震驚的事情，便讓人吧慕容瑤帶進屋。

  慕容瑤此時雖然換了一身幹淨的一副，但是臉上卻被小白劃得不成行，傷口已經結痂，呈紅黑色，看上去十分猙獰。

  因為一直神經兮兮的，不讓別人碰她，所以頭發蓬亂，沒有人能幫她梳妝。她的那雙丹鳳眼此時不停地晃動，眼神渙散，嘴裏不停地念叨著：

  “不要碰我！啊——我錯了！我錯了......”

  慕容盛看到慕容瑤此時這副情形，一時震驚得說不出話。沒有跟著去菩提庵的下人，也被慕容瑤此時的模樣嚇得目瞪口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好一會兒，慕容盛才開口，問道。

  “哼，自作孽！”

  慕容老夫人不屑一顧地冷哼了一聲。

  “還動用了私刑了？”

  慕容盛看著慕容瑤那麵目全非的臉，若不是那雙他看了十幾年的丹鳳眼，他都認不出這是慕容瑤。

  “你以為，她犯下的那些錯，當真會全權交給慕容府處置？”

  慕容老夫人看著慕容盛此時的模樣，心中的怒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長公主還是太子殿下？”

  而慕容盛卻渾然不覺，臉上的憤怒雖不減，但看向慕容瑤的眼裏卻多了一分憐惜。

  慕容瑾看著慕容盛的情緒變化，在心底冷笑了一聲，剛剛還因為皇帝罵他的事情暴跳如雷，這時看到精神失常的慕容瑤就心軟了？她還不知道，自己這位父親，竟然這麽心慈手軟啊？

  “你甭管是誰，這都是給慕容府的一個提醒！”

  慕容老夫人顯然也看到慕容盛眼裏的鬆動，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兒子明白了！”

  慕容盛被說得一怔，隨即收回了在慕容瑤身上的視線。

  “如今她瘋了，也未必件壞事，把她嚴加看管起來！不準讓她踏出屋子半步，也不許任何人探望！”

  慕容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她的兒子她還不清楚？既然慕容盛做不了這個決定，那她就隻能幫他做了！

  “陳順那個登徒子呢？”

  慕容盛挺傲慕容老夫人的安排，眉頭皺了皺，後悔當初收留了陳順。

  “你還想指望把她下嫁給陳順？你是不是又被柳美娜那個狐狸精給蠱惑了？”

  慕容老夫人聽到慕容盛的話，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氣得全身發抖！

  “祖母息怒！”

  慕容瑾立刻起身扶了慕容老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替她順氣。也難怪慕容老夫人這麽生氣，慕容盛到現在，都沒搞清楚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父親，陳表哥如今是康王殿下的馬夫，長公主把他交由看望殿下處置了。據說，康王滇西原本想要當場了結了他的性命，但是因為身處菩提庵，所以便命人把他扔進林子裏喂野獸了！”

  慕容瑾緩緩地說著陳順的下場，聲音飄渺，聽的不真實，但不由地讓人在這轉暖的二月天裏，打了個冷顫。

  “你怎麽越活越糊塗？看到她這副模樣，就心疼了？就忘了皇上在文武百官訓你的事情了？”

  慕容老夫人欣慰地看著慕容瑾，還好有慕容瑾，要不然她真會被慕容盛給氣死，連慕容瑾都懂的道理，慕容盛怎麽就看不明白呢？

  “母親教訓的是，是兒子疏忽了！”

  慕容盛聽到慕容瑾以及慕容老夫人的話，怔了一下，終於醒悟過來了！

  皇帝這是借慕容瑤這件事情，給他一個下馬威呢！近日慕容盛因為前程，與一些文武百官走得近，所以皇帝在警告他不要恃寵而驕！

  而給慕容瑤動用私刑的，恐怕是蕭鸞！因為慕容瑾就要嫁給燕王了，這也意味著，慕容府從此也就成為了太子府的眼中釘了！

  慕容盛神情複雜地看著慕容瑤此時的模樣：神經兮兮地對著空氣念叨著：“不要！我錯了！別殺我！”

  “那慕容瑤就按照母親所說的來辦！”

  慕容盛想著這其中的利害，然後讚成了慕容老夫人的說法。

  這慕容盛話音剛落，院子外便跑來了一個人，後麵跟著幾個下人。

  “老夫人！老爺！”

  來人正是柳美娜，一進屋就跪在地上。

  慕容瑾看著她臉色憔悴，哭得好不淒厲，想必聽說了慕容瑤的事情。

  “誰放她進來的？”

  慕容老夫人拍了拍桌子，在場所有人皆是一震。

  “你來做什麽？”

  慕容盛也皺著眉頭，語氣冰冷地問道。

  “祖母，父親，柳姨娘有孕在身，還是先讓她起來說話吧！”

  慕容瑾看了一眼柳美娜那微微隆起的小腹，開口說道。

  “二小姐！二小姐，我的閨女啊！”

  而柳美娜卻轉頭看到了在一旁念念叨叨的慕容瑤，一時嚇得尖叫了一聲，然後想要撲過去，卻被綠萍拉住了。

  “啊——別碰我！別碰我！”

  慕容瑤見到有人要接近自己，也神經質地叫了一聲，然後一直搖頭說道。

  “有身子就該在院子好好養著，跑來這裏做什麽？”

  慕容老夫人隻覺得頭疼，她昨晚因為慕容瑤的事情，一宿都沒睡著。這劉美娜還不依不饒地跑來給她添亂，真是作孽！

  “老夫人！您可要替二小姐做主啊！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柳美娜沒法接近慕容瑤，隻好跪在地上不停地乞求著。

  “閉嘴！給我把柳姨娘抬回去，不許踏出拂柳院半步！”

  慕容盛看得心煩，便下令讓人把柳美娜帶走！

  “老爺！二小姐也是您的女兒啊！”

  柳美娜卻不肯起來，而是抱著慕容盛的小腿，哭訴著。

  “我沒有這樣丟人現眼的女兒！”

  慕容盛想要一腳踢開，卻發現柳美娜還有身孕，便作罷。

  “老爺......”

  柳美娜被慕容盛這一句說得怔住了，轉身看到了旁邊的慕容瑾，便轉移了目標：

  “大小姐！大小姐！算我求您了！您救救二小姐吧！您是大蕭女神醫，一定有辦法的，對嗎？”

  慕容瑾不緊不慢地，把柳美娜從自己的小腿扶了開來，輕聲說道：

  “柳姨娘，我隻能醫治身體上的病痛，卻醫治不了思想上的！”

  慕容瑾看著柳美娜絕望地看著自己，替她擦了擦眼淚，隨即壓低了聲音，在她耳旁說：

  “更何況，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慕容瑾說完便直起身子，看著一臉錯愕的柳美娜。

  “啊——柳姨娘！......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