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很多年貝琪回想起來, 秋天時抱著自家兒子走在枯枯戮山的山間小樹林之間, 依稀還能聞到那仿佛穿越了時光的焦香氣息。

  彌漫開來的烤紅薯香味, 和秋天裏圍在落葉堆燃起的火焰旁吃紅薯的五虎退、貝琪, 還有馬哈·揍敵客，三個人在一起。

  歲月似乎就此定格。

  ****回憶ing****

  靜靈庭的秋天來的悄無聲息，無人察覺。

  直到五虎退某天無所事事的走出藍染惣右介新買的房屋, 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石板路遍地的大街上, 看著街道兩旁為數不多的樹木枯葉落盡。

  五虎退這才發現現在好像是秋天了。

  靜靈庭前不久經曆了一次大動蕩, 包括五番隊隊長平子真子在內, 七八位隊長加副隊長因為觸碰死神禁忌虛化, 而被無聲叛逃。

  這場動蕩對外的說法是靜靈庭受到了虛圈的襲擊, 好幾個隊長副隊長犧牲，靜靈庭中央四十六室抹去了平子真子等幾位隊長叛逃的一切痕跡。

  而帶來這場陰謀, 隱沒在暗處悄然改變靜靈庭一潭死水的人就是藍染惣右介, 五虎退……不, 是鏡花水月現在的主人。

  可是現在無人知曉。

  這幾天藍染惣右介忙著接手五番隊前隊長平子真子離開後的工作, 目前在五番隊的辦公室裏加班了好幾天。

  原來偶爾還會來和五虎退聊聊八卦的市丸銀, 此時也不得閑。

  睡了五百年之後醒來，短時間不想再睡的五虎退，這才一個人出現在靜靈庭的街頭巷尾, 沒什麽找人玩樂的欲望，就是安靜的散個步。

  怎麽說, 加上沉睡的時間在內, 五虎退其實在這個死神世界待了快超過一千年了。

  雖然現在的五虎退還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可是在未來五虎退就會發現，雖然從情感上他在死神世界認識的人是最少的，所以日後的回憶似乎也挺匱乏。

  可是嚴格來說，五虎退在死神世界待過的時間超過任何他經曆過和未來會經曆的世界。

  不提以後五虎退會長期定居的時之政府所在的世界。

  能把漫長的歲月過的如同死水一般寂靜而短暫，死神世界的確是特殊的。

  ——各種意義上的特殊。

  隻是現在，五虎退還沒有這種感覺。

  走在人群熱鬧非凡的靜靈庭街頭，和很多人同向而行又和很多人擦肩而過，五虎退完全沒有什麽愉快的散步感覺。

  他忽然覺得有點寂寞。

  那種在千萬人之中孑孓獨行，走到最後還是一個人的寂寞。

  五虎退知道自己現在有點傷悲感秋，或許還有些從來沒有的孤僻與寂寥，帶著些從前沒有出現過的消極情緒。

  封閉了大家長七元舜給予的所有通訊設備，一聲招呼都沒打就和小夥伴們斷開了聯係，獨自一個人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沉睡了數百年的光陰。

  ——未來或許還會繼續睡下去，看心情吧。

  五虎退現在就不想看見任何人，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

  現在想想，以‘鏡花水月’的身份停留在藍染惣右介身邊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如果五虎退一定要用某種羈絆才能留在這個世界，比起其他的死神，像藍染惣右介這樣不會刨根問底，就算發現了什麽也會當作不知道的聰明人。

  ——是個不錯的選擇，大概。

  要是藍染惣右介稍微循規蹈矩一些就更好了。

  這段時間一直跟在藍染惣右介身邊看著他百無禁忌的算計靜靈庭的死神們，五虎退情感上雖然沒多大波折。

  可是隻要藍染惣右介稍微低智一點，五虎退覺得自己可能會沒有‘主人’了。

  還好這種猜測沒有成真，不過到了後來，哪怕藍染惣右介能活到天長地久，五虎退依舊還是沒有了‘主人’。

  不過這也是題外話了，言歸正傳。

  撇去心情不提，能在沉睡很多年之後踏上還算繁華的街道而不是轉身離開，某種程度來說五虎退或許也是成長了。

  從熱鬧非凡的街道走過偏僻的小巷，踩過小河上的橋梁漫步在某個比較偏僻的居民區小道上。

  哪怕魂不守舍，在第三次路過某顆眼熟的柿子樹下之後，五虎退終於還是回過神，發現自己迷路了。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除了當初出現在靜靈庭的藍染惣右介那天回房屋時五虎退走過靜靈庭的街道，後來五虎退幾乎就沒怎麽出過門。

  不是躺在榻榻米的被褥裏睡的日夜顛倒不知今夕是何年，就是偶爾和來藍染惣右介家裏拜訪的市丸銀聊天。

  當然了，聊天的是市丸銀，五虎退隻負責聽，高冷的一天都說不出幾個字。

  不曾獨自一人出過門，迷路也是能理解的事情。

  隻是對於此時的五虎退來說，迷路卻是有點難辦了。

  找人問路……不要，和人說話好麻煩哦，而且藍染惣右介這個老好人在靜靈庭裏麵頗有口碑，五虎退問路去藍染惣右介的家裏，光解釋捏造他和藍染的關係就很麻煩。

  那就這麽待著吧。

  反正藍染惣右介很有耐心，在家裏見不到五虎退就會出來找了。

  靜靈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找人其實也不算很難。

  所以在聽到這個偏僻居民區的野生柿子樹旁有腳步聲傳來的時候，五虎退利索的躲到了柿子樹的後麵不想見陌生人，也就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來的人有兩個，一位穿著和服梳著包包頭的女生，和一位白色頭發看起來年齡不大的矮個子男生。

  這兩位青梅竹馬的男女來自流魂街，目前在靜靈庭真央靈術學院學習，未來某一天注定成為死神。

  他們兩個一個叫做雛森桃，一個名為日番穀冬獅郎。

  “小白，柿子樹結果了欸！”外表看似柔弱實際上很活潑的雛森桃站在五虎退藏身的柿子樹前，驚喜的說道。

  “好多個柿子，很快就會熟了。”

  “野柿子根本就不能吃，真不知你在期待什麽。”日番穀冬獅郎的叛逆期還沒過去，一臉輕蔑的‘切——’了一聲。

  “小白，你這樣子以後真的會交不到女朋友的。”雛森桃一隻手鎖喉的抱住矮個子的日番穀冬獅郎，一隻手搗亂自家竹馬的白色頭發。

  “喂！放手！”日番穀冬獅郎氣紅了臉。

  “誰讓小白比我矮，嘿嘿。”雛森桃做了個鬼臉。

  鬧了一會兒，從雛森桃的魔爪下終於逃過一劫的日番穀冬獅郎，跑走之前乘其不備踢了雛森桃一腳。

  “哼，暴力女！”日番穀冬獅郎撒腿就跑。

  “什麽啊，小白你真沒有紳士風度。”這次換雛森桃氣的臉紅了。

  躲在柿子樹後麵沒有出聲的五虎退，看著雛森桃和日番穀冬獅郎相繼跑遠點背影，恍惚間忽然想到了貝琪和馬哈。

  怎麽說呢，其實雛森桃黑色的頭發和個子矮小的日番穀冬獅郎與五虎退記憶中的兩位好友一點都不像。

  隻是那種彼此間青梅竹馬的情誼和溫馨的互動，神采飛揚的讓人難以忘懷。

  白色的日光轉為暖色調的夕陽的時候，踏著長長的斜影找到靜靈庭這個偏僻的居民區來的藍染惣右介，就看見他所尋找的主人公此時正坐在一顆野生柿子樹的高大樹枝上。

  坐在柿子樹上的五虎退借著高度遠眺天空，雙眼無神，似乎是在發呆。

  “如果喜歡吃柿子，從市丸銀那邊順幾個來就好了。”從柿子樹下抬頭看著坐在樹上的五虎退，藍染惣右介推了推眼鏡，好脾氣的笑著說道。

  “一個人跑出來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

  “順別人的柿子，也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吧。”五虎退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舌，吐槽起自己的‘主人’來也是毫不客氣。

  “你在教壞小孩子。”五虎退犀利的指出藍染惣右介不懷好意的誘導。

  “你會被我教壞嗎，鏡花水月？”藍染惣右介笑了笑。

  “我不用別人教。”五虎退居高臨下的看著藍染惣右介。

  “傍晚是回去的時候了。”站在柿子樹下的藍染惣右介看著坐在樹上五虎退，語氣溫和的問道。

  “跳下來要我接住你嗎？”

  像個小孩子一樣笑著從樹上跳下，大人就在下麵接住‘咯咯’笑的小孩子，然後親切的給淘氣爬樹的小孩子一個安撫的吻，吻額頭。

  ——這是什麽親子節目的劇本啊。

  坐在柿子樹上的五虎退被自己突如其來的聯想整的一陣惡寒，二話不說就從柿子樹上跳下來。

  一個人落地，不用人接。

  “藍染。”

  跟著藍染惣右介離開這裏之前，五虎退最後回頭看了眼野生的柿子樹，看著上麵快要成熟的柿子，沒由來的問了一句。

  “你說柿子能烤嗎？”

  “……最好不要。”藍染惣右介順著身後五虎退的眼神看向野生的柿子樹，耐心的解釋道。

  “柿子生吃比較好吃，曬幹之後再吃比較甜，烤的話……可能就沒得吃了。”

  “哦。”五虎退不發一語的跟在藍染惣右的身後，就這樣踏上了歸家的道路。

  或許要很多年之後藍染惣右介才會明白，當初在柿子樹下的五虎退其實想聽到的答案並不是柿子烤了能不能吃。

  而是有沒有人能對他說，柿子不能烤，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吃烤紅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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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摸索到一點感覺了！

  這個小分線大概就是一個治愈的溫馨日常，退退進化成究極熊退退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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