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ing****

  五虎退感覺自己又做夢了。

  自從冒充了鏡花水月這個斬魄刀的名號成為死神世界的一個刀靈之後, 五虎退在刀靈宮一睡便是幾百年。

  哪怕是很少做夢的神明, 在這樣大量睡眠的情況下做夢的概率還是挺高的。

  但是現在五虎退並不是無主的‘鏡花水月’, 感覺到自己做夢的時候, 五虎退想的卻是……他之前好像成為一位名為藍染惣右介的少年的斬魄刀了。

  能讓五虎退這位神明做夢，可見他自從成為藍染惣右介的斬魄刀之後直到現在究竟睡了有多久。

  這麽久的時光中五虎退也沒有被世界意識再次警告，那麽那位藍染惣右介現在活的應該還算滋潤吧。

  ……大概？

  不過老實說，這位才隻有一麵之緣的名義上的主人, 在此刻沉睡的五虎退的心裏, 說不定還沒有討厭吃的青椒來的感情充沛。

  本來就是在意料之外認識的人，又與這樣狀態的五虎退相遇——具體是什麽狀態，也許就像很多年之後藍染惣右介評價過的，五虎退此時頗有些冷淡過頭了。

  不過這也難怪。

  換做是誰，在滿心期待下一次和小夥伴見麵的途中, 迎來的卻是小夥伴們死亡的消息, 誰都會心情不好的。

  五虎退現在的心情就很不好。

  漫長的沉睡除了逃避現實之外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作用, 而且哪怕逃到虛幻的睡眠中, 偶爾也躲不過夢境的打擊。

  有人說, 夢境是人心底的反映——或者是真實, 或者是期望, 或者是強烈的祈願，或者是永遠不可能到來的奇跡。

  比起那些帶著懦弱和絕望的期盼, 五虎退覺得自己這次的夢境要好一點, 隻是一場回憶而已。

  是一場, 大概在馬哈·揍敵客十七與貝琪十五歲左右的回憶。

  那個時候, 明明和馬哈·揍敵客一起經曆了第二次童年，五虎退的時光卻停留在了十二歲。

  ……

  枯枯戮山，馬哈·揍敵客的臥室中。

  “流……流……”正在完成大魔王奧布裏·揍敵客布置下來的作業，麵容隻有十二歲的五虎退有點難以一心二用。

  “流星街，聽起來像是個普通的街道名字，其實是一個沒有任何希望，被全世界遺棄的地方。”坐在馬哈·揍敵客床上，十五歲的少女貝琪無所謂的說道。

  “那裏就是我的故鄉。”

  “我們以前可是一起去流星街玩過的，貝琪也提到過好多次，退你的腦子都是漿糊嗎？”一旁十七歲的馬哈·揍敵客還是有些少年人的直白，吐槽小夥伴不留餘地。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用最簡便的方式刑訊逼供，得到想要的情報’，這樣的內容。”五虎退鼓起臉頰，哭天喊地的說道。

  “真是的，明明我以後根本就不會做殺手啊，奧布裏那個大魔王為什麽要我學這些東西！”

  這些聽起來就晦澀難懂讓人不明覺厲的學識，對五虎退這個未來會成為神王的刀劍付喪神有哪怕一丁點作用嗎？沒有！

  這些鬼東西唯一的用處就是在適當的時候——比如現在，讓五虎退這個精力旺盛的熊孩子隻能老老實實的待在臥室裏寫學習報告。

  “你寫學習報告不回自己房間到我房間來幹什麽？”馬哈·揍敵客也是恨呐。

  明明今天下午是他和貝琪難得單獨見麵的約會時間，兩個人裏麵插一個五虎退算什麽？電燈泡？！

  聽著馬哈·揍敵客語氣中不可掩飾的嫌棄，一旁的貝琪一巴掌就甩到他後腦勺上去了。

  捂著腦袋麵對五虎退一臉純良的微笑挑釁，馬哈·揍敵客滿心悲憤。

  靠！有靠山了不起啊！

  嗯，某種程度來說，有靠山就是了不起哦！

  幸苦寫學習報告的五虎退，滿心歡喜的喝了一口小夥伴貝琪幫他泡好的紅茶，淡定的頂著著馬哈·揍敵客‘滾’‘不歡迎電燈泡’‘討厭第三者’等等複雜的情緒。

  從學習報告裏回過神，五虎退他們就又聊到了剛剛那個話題。

  “流星街怎麽了？”五虎退有點懵懂的回憶了一下曾經貝琪和他說過的關於流星街的隻言片語。

  自從十歲來到枯枯戮山之後，作為馬哈·揍敵客的父親奧布裏·揍敵客唯一的弟子，貝琪每日忙著修習追尋強大的力量，對於自己的故鄉流星街其實很少提到。

  流星街人很少會傷悲感秋，也從不回望過去。

  這幾年之所以會從貝琪這裏聽到一些流星街的事情，也是因為馬哈·揍敵客對貝琪一見鍾情之後，出於某種少年人羞澀的成長，所以慫恿了五虎退去問的。

  別說，讓天生親和力驚人被世界眷顧的五虎退去問貝琪，馬哈·揍敵客也算是難得走運了一次。

  不然要是其他人隨便打探流星街人的過往，正宗流星街出生的貝琪都不會給別人什麽好臉色。

  ——隻有五虎退是例外的。

  而這次貝琪提到流星街的事情，當然也不是因為懷念。

  “聽說流星街好像搞了個什麽議會，用來管理流星街內部的事物。”貝琪甩了甩腦後紅色豔麗的馬尾辮，帶著點驚奇的口吻說道。

  “別的管理不說，流星街這次好像統一了規則，不允許各個區的人對五歲以下的孩子出手。”

  在未來，出生流星街的庫洛洛·魯西魯他們的腦海中都有一種流星街約定俗成的規則，就是不能對流星街五歲以下的孩子出手。

  畢竟流星街這樣的地方，人口增長靠自然繁衍顯然不能達到平衡的地步，被遺棄在流星街的孩子才是流星街得以延續的未來。

  而這個規則，歸根究底，就是從馬哈·揍敵客這個時代開始的。

  不過此時還不能知曉未來的貝琪，也隻是隨意評價了一句。

  “這個規則能實行下去就好了，隻是流星街一直以來都很混亂，想要達到統一的默契，不太簡單。”

  “有一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做了之後失敗，總比從來沒有做過要好吧。”馬哈·揍敵客的思想顯然很開明了。

  “流星街真的那麽難以管理嗎？”五虎退舉手提問，帶著點孩子氣的天真說道。

  “如果有人能強大到不畏懼任何人，哪怕流星街的硬茬子多，也能統一收服吧。”

  用某種強大的外來力量改變流星街，這大概就是五虎退的想法了。

  ——而且事實證明，在未來，五虎退為了貝琪所建造的友客鑫遊樂城不但強行改變了整個流星街，也改變了整個獵人世界。

  而尚不知未來如何的馬哈·揍敵客，此時也隻是輕笑一聲，說道：“說的容易，強大到讓任何人臣服的力量可不好得到。”

  “也許呢，有這樣的期待也很好啊。”五虎退抿了抿唇，帶著些小抱怨的說道。

  “明明是貝琪生活過的的地方，卻對小孩子這麽不友好，那些大人到底都幹什麽去了。”

  受到過去小夥伴日向雛田的影響，這位來自和平年代的穿越版日向雛田就曾經說過，一個讓孩子上戰場的國家是真的無可救藥。

  同理可證，一個連孩子的安全都不能維護的地方，流星街無論出過如何強大的人，都不過是一個失敗的出生點罷了。

  “退，你的要求可真高。”馬哈·揍敵客有些啞然失笑。

  該怎麽說呢，在獵人世界這個時期的大環境下，其實不止流星街，全世界動蕩的地方都很多，流星街不過是其中最典型的一個而已。

  如此普遍的動蕩，五虎退口中的和平反而成了異類。

  “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不一樣的。”五虎退堅定不移的相信這一點。

  “是的呢，退既然這麽說了，這個世界一定會變得不一樣。”力挺小夥伴的貝琪嫣然一笑，燦爛的笑容晃花了一旁少年懷春的馬哈·揍敵客的貓眼睛。

  無視一旁馬哈·揍敵客的愛心發射，貝琪親切的摸摸五虎退的小腦袋，鼓勵的說道。

  “說不定有一天退就能成為這樣的人呢，一個人改變世界什麽的。”

  “退才不是人呢，這家夥就是一個刀子精。”看著心上人哄著其他人，妒嫉的質壁分離的馬哈·揍敵客眼睛都紅了。

  五虎退和貝琪都淡定的無視了一旁吃飽了撐的沒事做的馬哈·揍敵客，快要成年的少年總是有著旁人難以觸碰的敏感內心，他們都懂。

  “……”馬哈·揍敵客。

  不，你們不懂！

  “不過啊，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可以和平的那一天，也許我也看不到吧。”貝琪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還挺大的。

  “為什麽看不到？”五虎退有些不懂。

  “這個世界這麽大，和平下來要花費的時間可能很多吧。”貝琪笑了笑，說道。

  “也許到那一天，我都已經入土了。”

  稍微花了點時間，雖然總是聽說但是從來沒有經曆過身邊人逝去的五虎退，才想到貝琪是在說她的死亡。

  “死亡……是什麽呢？”五虎退有點懵。

  貝琪頓了頓，說道：”對我來說，死亡就是一場漫長的休眠。

  ……

  若是死亡隻是一場漫長的休眠，可否有醒來的一天？

  很多年之後五虎退才明白，答案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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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一種成長的惆悵吧。

  感謝評論支持的小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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