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小退，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小野寺律靠著牆壁的作用力，‘砰——’的一聲推開壓在身上的高野政宗，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淩亂的襯衫想要解釋什麽。

  糟糕了，在自家孩子麵前露出異於常人的性向, 對於還小的五虎退來說, 這樣的性｜啟蒙其實算是糟糕透頂了。

  慌亂心涼手足無措的小野寺律, 因為擔心則亂，這一刻完美的忘記了其實還小的時候五虎退就已經知道自家監護人喜歡男人的事實了。

  可是啊可是，知道和看到是兩碼事啊！小野寺律有些懊惱的捂臉。

  小野寺律的表現讓一旁看著的高野政宗有了些誤會，窩火的想到，和他的關係就這麽見不得人嗎！

  “……喂，小鬼……”高野政宗扯開一個勉強的微笑想要和愣愣看著他們的五虎退說些什麽。

  誰知道五虎退盯了自家監護人一會兒, 忽然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在恍然大悟些什麽啊！

  於是在自家慌亂的監護人小野寺律和一旁心情極差的高野政宗的注視下。

  五虎退特別平靜的‘啪——’的一聲關上身後的大門, 脫下鞋子平整的放到一旁的鞋櫃裏麵。

  然後五虎退越過小野寺律和高野政宗站著的位置，走入隔壁拐角的書房裏麵, 不一會兒就出來了，手裏拿了一個小野寺律為了五虎退新買的mp4, 附帶一款遮擋式的耳機。

  拿好了這些東西, 五虎退就在小野寺律和高野政宗一臉懵的表情下, 平靜的進入隔壁自己的房間，關上自己房間的門前還特別體貼的說了句。

  “小律哥, 我就在房間裏麵聽音樂, 帶著耳機什麽都聽不到的, 你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加油！”五虎退眨眨眼。

  然後五虎退關上了房間的門。

  門外。

  “……”小野寺律。

  “……”高野政宗。

  要誇一句這孩子真是善解人意嗎？這是高野政宗的想法。

  而小野寺律的想法則是……不對，這些東西是誰教小退的啊！！！！！

  天時地利人和，高野政宗瞬間又蠢蠢欲動了起來，而小野寺律……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繼續下去啊！

  果斷踹開一臉想要撲上來而也已經撲上來的高野政宗，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小野寺律一臉鬱悴的和啃著薯片的五虎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麵對麵解決問題。

  一旁死賴著不走的高野政宗就無視吧。

  “有什麽問題呢？”本來在房間裏都帶上耳機結果被小野寺律拉出來說要聊天的五虎退，好奇怪的看著自家的監護人。

  “……看的我和這家夥在一起……的畫麵，小退你不會覺得奇怪嗎？”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不過小野寺律還是問出來了。

  “為什麽要奇怪？”五虎退歪歪頭，咬著薯片說道，“人到了年齡要求偶不是很正常嗎？”

  “問題是我們都是男人啊。”小野寺律抿了抿唇。

  雖然小野寺律剛剛想起來其實這不是五虎退第一次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

  可是，正常來說，偏離了主流社會的常識，或多或少還是讓小野寺律有些不安。

  還是那句話，知道和看的是兩碼事。

  不過出乎小野寺律意料的是，五虎退是真的很平靜。

  “男人和女人有什麽關係。”五虎退眨眨眼，說道。

  “反正隻要是小律哥喜歡的，什麽人都沒關係。”

  對於生來就不是人類的五虎退來說，遵守人類的法律條規已經是這幾年大家長七元舜教導有方的表現了，再讓他理解人類什麽道德倫理性向……真的，五虎退他是神明，受不了這約定俗成沒有成規的條條框框的。

  再說了，約定俗成什麽的，就算是符合大眾的價值觀，可是既然沒有寫入神聖的法典，就說明這些什麽所謂的主流也不是一成不變的東西。

  那就更沒什麽好在意了。

  “人類這一生是很短暫的，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能夠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就很不錯了，還能管得了他是男是女。”五虎退嗬嗬一聲，一本正經的教育起了自己的監護人，說道。

  “小律哥你這樣有歧視的思想是不對的。”

  “……”小野寺律。

  雖然被孩子教育有些難為情，但是……糟糕，有些被感動是怎麽回事。

  “小退。”性格中有些少女般纖細敏感的小野寺律莫名有些眼角濕潤。

  很難說清楚是一種什麽感覺。

  在小野寺律成年後獨自離開家的這幾年，始終沒有把自己初戀情人是個男人的事情告訴家裏人，可是五虎退這樣平靜窩心的表現，卻莫名讓小野寺律有種特別值得的感覺。

  感覺那幾年照顧五虎退的時光，真是沒有白養這個孩子。

  小野寺律一把抱住五虎退，含著眼淚語氣卻帶著笑意的說道：“小退，你剛剛說要報什麽補習班，我們現在就去報名吧！”

  “欸，可是小律哥你現在不是沒時間嗎？”忽然被抱住的五虎退手忙腳亂的保住自己懷裏的薯片別被壓壞。

  “哪裏沒有時間，今天去哪都有時間。”小野寺律一看客廳牆上的掛鍾，才下午三點。

  “今天周末，小退你怎麽提前回來了？”小野寺律這個時候才忽然想起這件事情。

  “嗯，應為想要提前看看家裏附近有沒有補習班啊。”五虎退窩在小野寺律懷裏找了個絕佳的姿勢靠著，一邊吃薯片一邊說道。

  “上星期上課我覺得國語還有英語好難啊。”五虎退苦著臉。

  “因為小退是在國外生活所以國語才不好……要不我給小退你補習國語好了，好歹我也是個編輯。”小野寺律心血來潮。

  然後被五虎退一刀砍了，五虎退懷疑的說道：“小律哥，你加班真的有時間給我補習嗎？”

  一般來說，小野寺律下班回家的時候差不多正好趕上五虎退晚上睡覺的時間，上個星期好幾天都是五虎退給小野寺律叫好了外賣隻要小野寺律回家就能用微波爐加熱食用的。

  這麽忙的工作，小野寺律到底哪裏來的自信有時間給五虎退補習功課。

  “……”小野寺律。

  好吧，工作的確是一個不能逾越的鴻溝。

  “國語就算了，英語怎麽也覺得難？”國外的通用語不就是英語嗎？

  小野寺律的言下之意五虎退自然聽懂了。

  然後。

  “我隻聽得懂英語而且會說，可是讀寫就……”五虎退小眼神飄了。

  隻會聽說不會讀寫的語言，簡單來說，五虎退就是個英語文盲。

  “要是冰帝考試，考到倒數怎麽辦？”五虎退真的好焦慮呢！

  “……沒關係啊，小退你才剛回國，放輕鬆。”小野寺律安慰道。

  五虎退鼓起臉頰。

  “就算考試倒數也不會影響小退你的零花錢，不用擔心。”小野寺律保證道。

  “真的？”五虎退眨眨眼。

  “真的，絕對不減。”小野寺律信誓旦旦。

  “那我們現在就去找補習班。”五虎退忽然就有動力了，從監護人小野寺律的懷裏一躍而起，站在沙發上充滿鬥誌。

  “可以，沒問題，晚上我們再去吃好吃的。”小野寺律從沙發上站起身拿掛在一旁的外套和包包。

  “小退你要換衣服嗎？”小野寺律問道。

  “現在就可以走了。”五虎退飛快的拉著小野寺律跑到玄關換鞋子。

  大門被五虎退先一步打開。

  “這附近不遠有一個遊樂園，很有趣，小退你要不要去看看。”小野寺律邊換鞋子邊問道。

  “有過山車嗎？”五虎退有些期待。

  “應該有，周末晚上還會有煙花。”小野寺律想了想。

  “哇，想看！”五虎退期待的說道。

  “我們開車去，想去哪就去哪。”小野寺律走出家門，‘啪——’的一聲輕輕關上大門。

  夾雜著五虎退興奮的提要求要去這玩去那玩的聲音和小野寺律寵溺的好好好的回答，小野寺公寓房間居住的兩位房客隨著電梯越行越遠。

  小野寺律的公寓就這樣歸於平靜。

  ……有沒有覺得忘掉了什麽呢？

  比如某個住在小野寺律隔壁今天卻故技重施借著工作潛入小野寺律公寓本來想要對小野寺律這個屋主這樣那樣卻被突然回家的五虎退撞破好事——咳，喘口氣累死我了——的小野寺律的不良上司，高野政宗。

  ……高野政宗還在小野寺律公寓的客廳旁邊站著呢。

  可是明明站在一旁，卻因為被自家孩子撞破奸｜情而覺得有些羞憤的小野寺律故意忽視的高野政宗，從五虎退和小野寺律一開始聊天就聽著了。

  小野寺律故意當看不見高野政宗，五虎退對自家監護人以外的人——哪怕那個人疑似和自家監護人小律哥有什麽不可言說的關係——但是對於不熟的人，既然親近的小野寺律當作看不見，五虎退自然也是有樣學樣的當看不見。

  從性/向的問題聊到補習再到玩樂，高野政宗從旁觀的角度一句話都插不上的見證了小野寺律和五虎退之間一步步歪樓的聊天計劃。

  聊到最後小野寺律和五虎退這兩個正主就跑了。

  “……”這是眼睜睜看著五虎退和小野寺律從大門離開的高野政宗。

  ……該不會真的把他還在的事情給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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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野政宗：所以這孩子，究竟是來搗亂的呢……還是來搗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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