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退, 當初是你先伸出手！”

  “是你說這個世界很有意思，是你帶我離開華美的桎梏，是你說告訴我這世界上除了鮮花還有鮮血。”

  “我們去南海，我們去森林，我們還要去很多地方冒險, 可是現在你要告訴我, 你要放棄！？”愛麗絲克萊爾聲音越冷就越生氣。

  “雲雀退, 你找死嗎！”

  連名帶姓的叫，愛麗絲克萊爾是真的生氣了。

  否則以多年前宮廷禮儀師教導出來的標準的公主涵養, 愛麗絲克萊爾絕對不會如此失態。

  當然了, 或許有一天這樣失態的事情會成為常態，所謂公主殿下的涵養也早就被連女王的位置都不要了的愛麗絲克萊爾丟到瓜哇國去了。

  但這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而未來有一天，將會前往更多的世界冒險, 認識更多的朋友，做下更多匪夷所思的事件, 還會遠赴時間扭轉間宛如命運的玩笑的艾澤拉斯, 教導一個熊孩子的，鼎鼎有名的星際海盜團夥。

  ——愛麗絲克萊爾, 雲雀退，沢田今劍。

  現在正在友客鑫市的中心公園裏，在這二缺一的微妙時刻, 正在經受一次命運的考驗。

  雲雀退喪氣的話語徹底點燃了愛麗絲克萊爾的怒火, 前幾天好聲好氣的勸說不過是一時不忍, 但是愛麗絲克萊爾本來就不是什麽溫柔的女孩子。

  好話不聽, 可以啊，那就直接上手，一個巴掌不行就再來一個巴掌。

  在女孩咄咄逼人的問話以及足夠分量的巴掌之後，頹廢了好幾天的雲雀退被打蒙了頭，終於醒過神發現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沉默於哥哥雲雀恭彌離開的痛苦也就算了，身邊的夥伴還會一直安慰他。

  可是雲雀退也不知道究竟怎麽回事，居然想或許能有人取代他們同伴的感情。

  既否定了他自己這幾年的同伴之情，也否定了沢田今劍他們的同伴之情。

  重點是，否定就否定吧，如果是沢田今劍，還能一笑了之當做失言，可是偏偏是性格剛烈的愛麗絲克萊爾。

  感情的偏薄是不能用失言一帶而過的，因為最傷人的往往就是失言二字。

  雲雀退被扇了一巴掌，被正確教育過多年的價值觀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立刻就意識之前的失言有多傷人了，而對著極少如此生氣的愛麗絲克萊爾，雲雀退唯一能做的隻有。

  下跪道歉。

  是真下跪，雲雀退不善言辭，實在不知道要如何為自己的失言辯解，而且也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心裏的悲痛在夥伴愛麗絲克萊爾眼神裏滿目的怒火中暫且緩解。

  雲雀退現在唯一能表達自己真的知道錯了的方式，隻有跪了。

  雲雀退這一跪，沒有驚到他對麵的愛麗絲克萊爾，卻把躲在暗處從假山的縫隙裏偷看的五虎退給嚇到了。

  媽呀，五虎退終於想起來了，為什麽之前他和小夜左文字去找飛坦娃娃，和克萊爾莊園裏的人打了個照麵後就不自覺跑了。

  實在是因為有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太熟悉了啊！

  一個人的容貌或許會因為年幼而讓人認不出來，但是氣質，修養，骨子裏的霸道和從小到大的氣息，很少會發生改變的。

  五虎退隻是熊了點，他不是傻，麵前雲雀退被愛麗絲克萊爾的言語步步緊逼，不得不跪的書麵，讓五虎退記憶裏很久以前的場景蜂擁而來。

  這種表麵淑女實則霸道的氣勢，這樣言辭犀利幾乎不給人留活路的語言，這般利索的一個巴掌。

  還有雲雀退那說跪就跪，幹脆瀟灑一點都不勉強的身姿。

  這世上這樣奇葩的組合能有幾個，這樣的巧合能有幾個？

  不不不，這絕對不是巧合，這兩個人絕對就是五虎退的那三個家庭教師中的兩人。

  五虎退並不知道那三個大惡魔，不是，是老師的名字和過去，但是他知道他們的姓氏。

  克萊爾，雲雀，和沢田。

  剛才那個紅發的女孩連名帶姓的稱呼另一個五虎退什麽來著，雲雀？

  這下絕對不會有錯了，嚇死寶寶了。

  五虎退四肢趴在地上，眼神示意小夥伴小夜左文字就想悄悄爬著溜走。

  其實如果是單純的敘舊也就算了，但是無論過去還是未來，五虎退都拒絕麵對生氣的克萊爾好嘛。

  很久以前沢田老師的話語依舊縈繞在耳邊，他是這樣教導五虎退的。

  “永遠不要惹一個生氣的女人，特別是如果這個女人還姓克萊爾，那簡直不亞於是一場世界級的災難了。”

  “可是雲雀老師從來都不怕啊。”彼時還很天真的五虎退眨巴眨巴大眼睛，不求甚解的舉手提問。

  雲雀退和愛麗絲克萊爾成天出雙入對，朝夕相處，也不見得有多倒黴啊。

  反而是當時因為招惹了爛桃花，讓他們這三個赫赫有名的星際海盜不得不戰略性轉移前往遙遠的艾澤拉斯世界教導一個熊孩子的沢田今劍，在愛麗絲克萊爾麵前比較難做。

  成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對於五虎退的疑問，沢田今劍嗬嗬一聲，神色高深莫測。

  “那是因為雲雀那廝不要臉，好孩子千萬不要學他。”

  犯了錯就跪，一次不行就跪兩次，愛麗絲克萊爾再大的火氣也被這斯給跪沒了。

  沢田今劍能像雲雀退那樣不要臉嗎？

  再說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跪在愛麗絲克萊爾麵前的，差點當上女王的人，是什麽人都能討好嗎？

  雲雀退跪在她麵前那叫情/趣，沢田今劍要是跪了那就是屈服，以後還怎麽混？

  所以說雲雀退心機。

  五虎退以前不太懂沢田老師對他說過的話，但是後來經曆的多了，也就懂了。

  可惜懂的比較晚，驚悚了他生命的三個老師早已回去了自己的世界，依舊在過自己的生活。

  隻給五虎退留下了一部血與淚的抗爭史，特碼的還是失敗的結局。

  說多了都是淚。

  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後，五虎退居然能看見自家老師的過去，而且還是地獄版本的過去。

  五虎退可一點也不想來個相見歡呢。

  但是由於中心公園四周空曠，躲在假山後的五虎退想溜走都找不到機會，隻能摸摸鼻子，假裝自己不存在的抱著小夜左文字的胳膊一動不動。

  主人說的果然沒錯，外麵的世界好可怕呢。

  沒有小老虎也就算了，居然在萬千世界億萬分之一的幾率下遇到最恐怖的大惡魔。

  如果這次能僥幸活著回去，五虎退決定自己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反正我信了。

  假山後麵祈禱上天的五虎退不提，假山外麵的愛麗絲克萊爾雖然沒有被突然下跪的雲雀退嚇到，但是這樣的舉動的確讓她有些有火發不出的感覺。

  “因為無話可說，所以做出這樣的姿態讓我覺得自己是無理取鬧嗎？”愛麗絲克萊爾冷哼一聲。

  “不是，對不起，剛才是我失言了。”雲雀退低頭。

  “失言，我覺得你是吐真言了。”愛麗絲克萊爾氣鼓鼓的。

  “絕對不是，是因為淨化已經完成了，所以我的情緒有些失控。”雲雀退的神色終於清明，雙膝跪在地上抬起頭看著愛麗絲克萊爾，說道。。

  “我沒有忘記當初的承諾，對不起愛麗絲，是我的錯。”

  語氣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如果是很多年以後的愛麗絲克萊爾，她絕對不會這麽容易被哄住。

  但是女王也有一個幼年期嘛，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年僅十二的愛麗絲克萊爾吸吸鼻子，還是原諒了小夥伴雲雀退。

  兩人最後一同離開了中心公園。

  而在愛麗絲克萊爾他們走後，五虎退帶著小夜左文字找到了假山旁之前種下薇吉妮亞的地方，恰好就在剛剛雲雀退和愛麗絲克萊爾腳下。

  一顆紅色的嫩芽破土而出，在無數個世界裏都不肯破土的薇吉妮亞發芽了。

  “太棒了，薇吉妮亞的葉子有可以穿梭空間的力量。”五虎退喜滋滋的摘下一片嫩葉。

  五虎退本來也隻是碰碰運氣，沒想到居然真的能看到薇吉妮亞發芽。

  一旁小夜左文字左右看看，有點奇怪。

  “小老虎不見了。”小夜左文字說道。

  剛剛小老虎還跟在他們身邊呢。

  “嗯……應該是去找他的主人了。”五虎退手上拿著一片紅色的嫩葉，一點也不在乎的揮揮手。

  別提了，剛剛認出雲雀退他們的身份之後，五虎退就突然知道他搶的到底是誰的小老虎了。

  ……不可說，不可說。

  時間不停歇的往前走，午夜十二點，集合的地點被定在博多藤四郎的摩天大廈頂層的辦公室裏。

  螢丸帶著明石/國行，山姥切國廣從機器人基地下方的控製室來到摩天大廈。

  亂藤四郎和包丁藤四郎他們也不知道打出了個什麽結果，反正最後回來的時候看起來也沒受傷。

  巡邏隊的三個刀劍付喪神不知道從哪裏趕來集合的，反正在五虎退和小夜左文字告別一眾小夥伴來摩天大廈集合的時候，隊長山姥切國廣在所有刀都沒注意的情況下，很是耐人尋味的看了一眼五虎退。

  沒有惡意，所以連五虎退自己都沒發現。

  “人來齊了。”博多藤四郎推了推眼鏡。

  五虎退拿出紅色的嫩葉，循著之前通訊器的坐標在博多藤四郎頂層辦公室裏開啟過的波動，重新打開時空之門。

  水晶球下落不明，所以這次的通道開啟是最後一次了，這次真的是要告別了。

  “走吧。”五虎退帶頭進入時空通道。

  此時，遠在“阿比斯”深淵底部的水晶球閃了閃，五虎退他們離開了獵人這個將要天翻地覆的世界。

  這個時候，離幻影旅團飄散在外的成員全部集合，還有一個月。

  離薇薇安克萊爾見到前往有去無回之旅的幼年同伴，還有三個月。

  離多拉克萊爾掌控流星街，還有十年。

  離愛麗絲克萊爾為了染上血肉詛咒的雲雀退，放棄一切前往世界的盡頭尋求詛咒真相，還有十五年。

  而離沢田今劍他們遇到過去的五虎退，還有很多很多年。

  所有的一切都在改變，所有的一切又仿佛原本就是這樣。

  時間和空間的交疊是永恒的謎。

  是不是很有趣呢？

  而這將要發生的一切，仿佛又和已經回到本丸中心城堡的五虎退他們沒有關係了。

  隻是回到本丸的第二天早晨，眾人圍著長桌一道用早餐的時候，螢丸倏忽間問道。

  “你們知道狐之助去哪裏了嗎？”

  餐桌上頓時安靜了。

  ※※※※※※※※※※※※※※※※※※※※

  所有的人設隻要碰上五熊退，為什麽總感覺哪哪不對呢。

  望天。

  算了，伏筆什麽慢慢來吧。

  五虎退握拳：明天開始洗心革麵，好好做人，不，做刀！

  明石/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