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6章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作者:你那麽甜呀      更新:2021-01-31 02:11      字數:3427
  花子期本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想要偷襲他,有的是機會。

  可因為之前的事情,花旭對他起了疑心,時刻讓人盯著他。

  所以當他下手的時候,隻是重創了太子,傷其心脈。

  他在重重護衛的圍攻之下,傷得比太子還重,好不容易才逃脫。

  若不是心裏憋著個念頭,或許早死在亂箭之下了。

  圖謀一場,功虧一簣。

  花子期胡亂在傷口纏了布條,換了一套黑衣,去找燕貴妃。

  雖然任務失敗,但他到底傷了太子。

  就算不能帶走耶律珠兒,可看在他如此努力的份上,想來燕貴妃不會十分計較。

  畢竟等他傷好了,還有利用價值。

  果真如他所想,燕貴妃答應讓他見耶律珠兒,出乎意料的是,她還真為兩人準備了婚禮。

  花子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卻又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分毫作假的表情。

  八年前初見,他便想著要娶耶律珠兒。

  隻不過自知身份低賤,配不上她,從未開口。

  如今突然夢想成真,一切的顧慮都被他拋之腦後。

  那天,他被帶出宮,又一路奔波,最終到了郊外的三清別院。

  燕貴妃竟把耶律珠兒藏在了自己親妹妹那裏。

  平章政事盤雲的妻子慕容知意,一直都住在三清別院,冷冷清清的一個人。

  可她對耶律珠兒卻是真的好,尤其知道她懷了身孕,當成自己親女兒一樣照顧著。

  花子期幾經周折,終於在那天晚上見到了身穿紅嫁衣的耶律珠兒。

  相較於他,顯然耶律珠兒更開心,小臉紅撲撲的,激動地無以複加。

  兩人在燕貴妃和慕容知意的主婚下,拜了天地,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

  直到被送入洞房,兩人都還有些不真實感,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子期哥哥,你、你快捏捏我的臉。”

  這邊剛把紅蓋頭揭了,耶律珠兒就激動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我總覺得像在做夢。”

  這些時日,她見不到心上人,還被強行帶出宮,禁錮在院子裏,哪都不讓去。

  怎一個心急如焚。

  若不是因為有了孩子,怕偷跑傷到孩子,她早就不顧一切去找他了。

  誰知山回路轉,她不但見到了心上人,還跟他成了親!

  花子期目光柔和地望著她,抬手輕捏她的小臉。

  “珠兒,你不是在做夢,我們真的成親了。”

  耶律珠兒眼睛璀璨如星辰漫天,扭頭跑到桌邊,端了兩杯酒過來。

  “子期哥哥,上次我們沒有喝成合巹酒,今日給補上吧。”

  花子期寵溺地看著她,點頭,從她手中接過酒杯。

  兩人手臂交錯,喝下酒盞中的酒。

  耶律珠兒臉蛋兒紅撲撲的,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小腹處。

  “子期哥哥,我們有寶寶了,我想給你生個兒子,像你一樣厲害。”

  花子期平日裏出任務,手起刀落,從未有片刻恍惚,此時卻不禁顫了手,

  “我更喜歡女兒,像珠兒一樣善良美麗。”

  耶律珠兒羞怯看他,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那就生兩個好了,一個男孩兒,一個

  女孩兒。”

  花子期正要回她,突然臉色驟變。

  他恍惚回想起當時在太子府後門,花旭說的那番話。

  耶律珠兒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子期哥哥,你怎麽了?”

  花子期看著她,目光深處,滿是悲痛和絕望。

  “珠兒,剛剛喝的合巹酒,你做了什麽手腳?”

  耶律珠兒愣住了,更多是驚嚇,總覺得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陌生。

  她有些害怕,花容失色,縮了縮肩膀,紅唇微顫。

  “子期哥哥,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你別嚇我。”

  一邊說著,又嚐試著往他靠近,想要抓住他的手。

  花子期避開她的手,踉蹌著站起,想要找到自己的長劍,環顧一周,卻什麽都沒看到。

  是了,今日兩人大婚,刀劍為大凶,又怎會出現在屋裏。

  他好似喝醉了酒,腳步虛浮,額頭冷汗直冒。

  耶律珠兒被嚇得眼淚落了一臉,站起身,朝他追去,企圖扯住他的手。

  “子期哥哥,你到底怎麽了?”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濃情蜜意,怎麽突然就像是變了個人。

  花子期一手撐在桌麵,勉強穩住自己身體,眼裏滿是質問。

  “珠兒,你可曾真心喜歡過我,哪怕隻有一刻?”

  耶律珠兒被問的呆怔,眼淚流得更凶了。

  “子期哥哥,你在說什麽胡話?你到底怎麽了?嗚嗚嗚,你別嚇我……”

  花子期看著她的淚眼,那神情不似作假,是真的傷心。

  難道是自己誤解她了?難道這一切是有人背著她在算計自己?

  不等他想更多,一股寒意順著四肢百骸亂竄,身體趔趄一下,順著桌沿往下倒去。

  長臂扯著桌布,其上果盤、酒壺並酒盞一應之物全部落在地上,碎裂聲不絕於耳。

  耶律珠兒眼看著他倒下去,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子期哥哥,你、你、你是中毒了嗎?”

  難怪他突然變了臉色,難道是合巹酒中有毒?

  可若真是如此,為何她一點事沒有?

  可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耶律珠兒鬆開他的手,朝門口跑去。

  “子期哥哥,你等著,我會救你的,一定會救你的!

  我去找母妃,不,去找姨母!她肯定有辦法幫你解毒!”

  誰知剛到門前,門就被人推開了,伴隨著一聲驚呼。

  “公主,快走……”

  是一直貼身伺候她的宮女。

  不等耶律珠兒問話,一柄染血的利劍從宮女身前貫胸而出,人倒了下去。

  啊——

  耶律珠兒自小被養在宮中,何曾見過這等場景,嚇得失聲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子期聽到她的叫聲,勉強撐起半身,朝她看去。

  “珠兒……”

  他麵色慘白,麵部肌肉糾結,痛苦地喘著氣,額頭冷汗如雨落下。

  他嘴角開始溢出黑色的血,染在大紅的新郎袍服上,觸目驚心。

  耶律珠兒呆怔地看向他,尖叫著就要爬起身來。

  “子期哥哥!”

  可她剛站起,還未撲過去,就被人從後麵攔腰抱住。

  “放開我!放開我!”

  是大皇子。

  耶律靖將她緊抱住,輕輕安撫。

  “珠兒,你做得極好,別怕,皇兄,在這兒。”

  此話一出,耶律珠兒如遭雷擊,下意識地看向花子期,不住地搖頭。

  “不是這樣的,不是的,子期哥哥,你聽我……”

  她哭的哽哽咽咽,後麵的話,怎麽都說不出口。

  就算不是她,那也是她的皇兄幹的,終究是她負了花子期,也害了他。

  “皇兄,求求你,不要,不要,你們這是做什麽?

  母妃明明答應讓我嫁給子期哥哥的,你們怎能……嗚嗚嗚……”

  “珠兒,你清醒點!”

  燕貴妃在兩列黑衣護衛的簇擁下,緩緩走進門裏,目光冷厲地瞥她一眼,十分不滿。

  耶律珠兒原本以為是大皇子自作主張,想要除掉花子期。

  此時看到燕貴妃,心裏唯一剩下的那點期望也破滅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什麽都明白了。

  什麽婚禮,什麽洞房花燭夜,不過是一場算計。

  原來母妃和皇兄早就想除掉花子期了。

  她又驚又怒,像隻被激怒的小獸。

  “母妃!你說話不算話!你騙我!我恨你!”

  啪——

  燕貴妃抬手給了她一巴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給我清醒點!你可是北冥的公主!豈是他一個下賤之人能高攀的!

  你自降身份,喜歡個下人就算了,竟還懷了他的野種!

  這事若傳出去,我們皇家的臉麵都被你丟光了!”

  耶律珠兒渾身冰冷,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仿佛不認識她了。

  “母妃,原來你心裏一直這般想我的,原來在你心裏,女兒的幸福遠遠比不上皇家的臉麵。

  可父皇早死了,太子哥哥也馬上登基了,你苦苦維持所謂的皇室尊嚴算什麽!”

  燕貴妃目光冰冷地看著她,神情頗有些癲狂。

  “我是不會讓太子成功登基的,那個位子,隻能是你皇兄的!

  等你皇兄坐上皇位,你就是尊貴的長公主,想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整個北冥,萬千家世顯赫的世家子任由你挑揀,想做駙馬的人多得是!

  所以,在此之前,本宮決不允許有醜聞傳出去!

  今日就把這小子弄死,再把你肚裏的野種落了,你還是冰清玉潔的公主!”

  耶律珠兒淚水流得更凶了,又害怕又驚懼,母妃已經走火入魔了!

  她不停地掙紮,一隻手捂在小腹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皇兄,皇兄,你快勸勸母妃,嗚嗚嗚,她瘋了,她不是我母妃……”

  耶律靖始終沒有開口,隻把她緊緊抱住。

  “珠兒,皇兄沒得選,我跟太子,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若我無法坐上皇位,我和母妃,還有你,都會被他弄死。”

  耶律珠兒滿目淚痕,驚怔地看著瘋魔的母子倆,渾身力氣好似被抽走。

  燕貴妃朝耶律靖擺手。

  “把她帶走。”

  耶律珠兒像是被咬了尾巴的小獸,掙紮的更厲害了。

  “不!不!我哪兒也不去,我要跟子期哥哥在一起……”

  說著,抱住太子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