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逆子,竟敢弑父!
作者:你那麽甜呀      更新:2020-05-12 05:28      字數:4762
  獨孤雪嬌腦補了一下禮部郎中看到親兒子的場景,覺得有些頭疼。

  “算了,就這樣吧,也不算是壞事,這就送他回去。”

  一行人再次飛簷走壁,沒多久就到了禮部郎中的府上。

  這次也沒走正門,依舊是翻牆而入。

  獨孤雪嬌原本想把少年丟在院子裏就離開,可剛落在牆頭上,就聽到慘不忍睹的慘叫聲。

  跟殺豬的哭嚎沒什麽區別。

  “小姐,怎麽回事?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黎艮湊在身邊,擔憂地看著燈火通明的院子。

  流星也意識到不對勁,趕緊把少年嘴裏的布條取了出來,綁起來的手也給鬆了。

  “你對自家最熟,能聽出來是誰在叫嗎?”

  少年活動著手腕,委屈巴巴地看向她,開口第一句就是。

  “我的大將軍呢?”

  流星嘴角一抽,現在是想蛐蛐的時候嗎?都要出人命了,叫成那樣。

  少年見三人都看著他,扭頭掃了一眼,十分不在意地回了一句。

  “那嗓音,一聽就是我爹叫的。”

  流星:……

  所以呢?聽到你爹叫成那樣,你都不擔心嗎?

  獨孤雪嬌:……

  真是親爹不如小蛐蛐啊,不知禮部郎中聽到這話,作何感想,會不會被氣死。

  少年察覺到三人複雜的神色,縮了縮脖子,聲音脆生生的。

  “我爹就那樣,平時稍微痛點就喜歡亂叫,絲毫沒有男子氣概,弱氣的要命。

  哪像我,就算他用雞毛撣子抽我,我都不吭聲。”

  獨孤雪嬌好奇地盯著他,都說禮部郎中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完全就是他的眼珠子,當成金蛋蛋護著,居然還會動粗?

  “你爹為什麽要抽你?”

  少年腦袋一昂,理不直氣也壯。

  “那還不是因為嫉妒我跟大將軍關係好,我忙著鬥蛐蛐,根本沒空吃飯。

  我娘拿我沒辦法,就去找我爹告狀。

  我爹覺得自己的地位還不如一隻蛐蛐,就拿雞毛撣子追著我打。

  可是,他老胳膊老腿的,根本追不上我。”

  流星一腦門問號,甚是不解。

  “都沒碰到你,那你叫什麽?”

  少年伸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又把頭發擼順。

  “都說會叫的孩子有糖吃,雖然我爹揍不著我,可我很配合,叫的可響了。

  整個府上的人都聽到了,還以為我爹真要把我揍死了。

  我娘和我幾個姐姐心疼的不得了,全都出來勸,為我說好話。”

  獨孤雪嬌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少年前途不可限量,以後肯定比他爹還會忽悠,指不定混的很不錯。

  “把他丟下去。”

  少年一聽這話,終於慌了,伸手拽住流星的衣角。

  “小姐姐,不要啊,我會摔死的。”

  一邊賣慘,一邊硬是想從眼裏擠出幾顆眼淚。

  可擠了半天,除了剛睡醒的眼屎,啥都沒有。

  獨孤雪嬌實在看不下去這個小戲精了,擺手。

  “趕緊丟。”

  少年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還在討價還價。

  “就算真要把我丟下去,也要先把大將軍還給我啊。

  我和大將軍情同兄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黎艮實在聽不下去了,這就是個戲精智障啊。

  抬手一紮,少年像短線的風箏,直挺挺摔了下去。

  當然不能把人給摔死了,否則禮部郎中能吃了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獨孤雪嬌及時出手,靈血蠶絲線扯住少年四肢,將他送到地麵。

  就在這時,原本緊閉的紅木門忽然開了。

  一個鼻青臉腫的漢子衝了出來,看到院子裏的少年,又看向牆頭上的三個人,忽然大吼一聲。

  “你們是誰?”

  獨孤雪嬌原本想著把人送回來就離開,誰知被人抓了個正著。

  既然都看見了,總不能就這麽溜了,幹脆從牆頭跳了下來。

  “你又是誰?為什麽在我家?”

  獨孤雪嬌還未走到近前,少年已經開口懟了回去。

  鼻青臉腫的男人一愣,將少年上下左右看了一遍。

  “這明明是我家,怎麽就成你家了?”

  獨孤雪嬌腳步一楞,朝門口站著的男人仔細看了看。

  身形相似,聲音雷同,除了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難道是……趙金虎?

  怎麽被揍成這樣了?是太師的人幹的嗎?下手也忒重了吧。

  都給揍破相了,難怪少年連自己親爹都認不出來了。

  少年傻眼了,往前走了兩步,與趙金虎四目相對。

  “我是府裏的小少爺,你又是誰?”

  趙金虎聞言,虎軀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的臉。

  “你怎麽會是我兒子!我家清哥兒瘦削修長像小嫩竹。

  你這個小胖墩圓滾滾跟個球一樣,怎麽可能是我兒子!”

  沒錯,少年在國公府的隔壁住了幾日,夥食太好,玩的不亦樂乎。

  再加上暴飲暴食,就吃成了個小胖子。

  獨孤雪嬌剛才見到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換了個人。

  也難怪趙金虎沒認出來。

  少年腦門一跳,整個人差點原地爆炸。

  “誰是小胖墩,我就吃的圓潤點而已,哪裏胖了!

  還有你,你誰啊?你才不是我爹!長得跟豬頭一樣,怎麽可能是我爹!”

  趙金虎臉徹底黑了,拉得跟老黃瓜似的。

  父子倆互相看著,互相較量,企圖找出證據對方在說謊。

  可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人熟悉,雖然有點變了形。

  獨孤雪嬌作為兩人的見證人,實在不忍心開口說出實情。

  這父子倆實慘,一個是幸福肥,一個是淒慘腫。

  大型父子相殘現場啊。

  她麵上訕訕的,走到趙金虎麵前,壓低了聲音。

  “那個趙郎中,他沒說謊,他就是你兒子。”

  趙金虎仔細看了少年幾眼,努力把揍得腫老高的眼皮掀開一條縫,差點淚流滿麵。

  “你、你怎麽把我兒子變成這個樣子了?我都聽你的話,把事情給辦好了!”

  獨孤雪嬌麵對他的血淚控訴,尷尬地輕咳一聲。

  “趙郎中,你別激動啊,貴公子是你的心尖肉,我肯定不敢怠慢啊。

  好吃好喝地供著,長胖……挺正常啊。

  相反,他要是餓的皮包骨,你才應該找我算賬不是麽。”

  趙金虎:??

  這話說的實在有道理,竟讓人無法反駁。

  隻是他們到底給兒子吃了什麽,這才幾天時間,就胖得認不出來了!

  少年也終於反應過來了,嗷嗚叫了一聲,就撲進了趙金虎的懷中。

  “爹,爹啊,我是清哥兒啊,你真是我爹啊,你怎麽變成這樣?”

  趙金虎抹了一把辛酸淚,還能是因為什麽,還不是為了救你的命。

  真是冤孽喲。

  不過兒子能擔心自己,也就心滿意足了,至少沒有白白挨打。

  趙金虎剛這麽想著,少年又從他懷裏抬起頭,伸手扯著他的衣角撒嬌,視線看向旁邊的獨孤雪嬌。

  “爹啊,我以後能不能經常被小姐姐抓走呢?我可喜歡……”

  啪嘰——

  少年滿含期待地看著親爹,結果被毫不猶豫拍了一掌。

  趙金虎氣得渾身發抖,這個不孝子啊,說的都是什麽屁話。

  “你給我滾!老子沒你這樣的兒子!”

  獨孤雪嬌嘴角抽了抽,腳步後退。

  真是一對智障父子。

  再多看幾眼,萬一被傳染傻氣怎麽辦。

  還是趕緊溜之大吉吧。

  “流星,把大將軍還給小公子,我們走。”

  流星身形一閃,把罐子塞到少年手裏,又順便多塞了一盒桂花糖。

  少年看著三人消失在夜色中,哇啦一聲哭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著蛐蛐罐子哭得如喪考妣。

  “嗚嗚嗚,我想被她們擄走啊……”

  趙金虎:……

  趕緊滾蛋吧。

  涼京,安王府。

  禮部郎中府上雞飛狗跳,安王府卻一片寂靜,深濃的夜色藏著殺機。

  院子的東北角,一間看似破舊的屋子,燈火通明。

  靠近些,隱約能聞到血腥氣。

  “君承堯,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連續失利,害慘了我們!”

  啪——

  一聲怒吼後,緊接著響起鞭子抽打皮肉的聲音。

  安王氣得胸口起伏,手中長鞭越發狠厲,如暗夜中的毒蛇。

  君承堯渾身是血跪在地上,後背的衣服早就被抽爛了,露出猙獰的傷口。

  君承誌走上前,抬手阻止安王。

  “父王,堯弟應該不是故意的,事已至此,你生再大的氣也沒用。

  與其在這裏罰他,不如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父子倆對視一眼。

  安王心領神會,手中長鞭甩到地上,卻還是怒火難消。

  “沒用的東西!”

  君承誌走到君承堯麵前,低頭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憐憫。

  “堯弟,上次刺殺雲裳,你就失手了,最後還是我親自出馬,幫你擦屁股。

  這次刺殺萬有財父子幾個,你又失手,還差點被錦衣衛抓到了王府的把柄。

  你可知事情的嚴重性?你若是再這般懶散做事,可不行。”

  君承堯似乎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痛,抬頭看向安王,赤紅的眸子似被血浸透。

  “你說過的,上次刺殺是我最後一個任務,以後再不會管我!

  五歲的時候,您把我丟入暗衛營,讓我自生自滅,我沒有怨您。

  七歲,我就殺了第一個人,之後再也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麽多年來,我一直行走在黑暗中,王府所有陰暗的事都是我做的。

  你們幹幹淨淨,可我手上染了多少人的血,連我自己都記不清了,我沒有恨您。

  要說那點養育之恩,也早就還完了,我根本不欠你們的!

  我早說過,刺殺萬有財是我最後為王府做的事,你們當時也同意了。

  既是如此,就該放我離開,今晚你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就當成是告別吧。”

  說完之後,一手撐著地麵,慢慢地站起身。

  安王聞言,氣得火冒三丈,正要說什麽,被君承誌攔住了。

  “堯弟,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說過那話,可問題是,你並沒有殺了萬有財。”

  君承堯倏然看向他,目光如冰箭。

  “那你們也沒說,他人在詔獄!”

  君承誌嘴角噙著淺笑,眼底卻冰冷一片。

  “不管怎樣,結果就是萬有財沒有死,禮部尚書的位子也被攝政王他們搶走了。

  既然你一心想要脫離王府,那就把萬有財殺了再走。

  不要說什麽已經還了養育之恩的賭氣話,你當知道,隻要你身上還流著君家的血,你就永遠無法擺脫安王府。”

  君承堯眼睛通紅一片,積蓄已久的憤懣將要噴湧而出。

  安王見他一副要動手殺人的模樣,冷笑一聲。

  “你若是敢擅自離開王府,本王就有辦法弄死那個女人,讓你永遠也沒法跟她在一起。

  你當我們不知道麽,你急於脫離王府,就為了跟那個賤人遠走高飛。”

  君承堯身形一晃,沾滿血的手掐住了安王的脖子。

  “你敢!”

  君承誌上前,把他的手掰開,聲音冰冷。

  “不要忘了,你就算再厲害,也隻有一個人,難不成你還能對抗府中其他十四個殺手暗衛?

  我們若是想下手要了雪琯的命,你根本阻止不了。

  現在擺在你麵前的路隻有一條,把萬有財殺了,完成你的任務。

  到時候,自會放你離開,就像之前約定好的。”

  君承堯胸口起伏,眼底血色慢慢退去,鬆開了手。

  “你們最好不要騙我!這是最後一次!”

  安王猛然被鬆開,難受地咳了好幾聲。

  等他抬頭想找人算賬的時候,君承堯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黑著一張臉,看向君承誌,滿是指責。

  “逆子,竟敢弑父!你怎麽能那麽輕易答應他,放他跟那個妓女遠走高飛?

  為了培養他,我們花了多少心血!說走就走,想得美!

  最近幾次,他接二連三的失誤,竟還想脫離王府!

  他為了那個妓女,一次次違背我們的意願,多次跟我們作對,那個女人留不得!”

  君承誌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嘴角淺淺勾著。

  “父王放心,我跟你想法一樣,這麽好使的一把刀,可不能輕易丟了。”

  安王不明所以,一臉困惑。

  “那你剛剛還說,隻要他殺了萬有財,就答應放他離開?”

  君承誌低頭笑了,瞳仁幽黑,辨不清情緒。

  “不過是想把他引開而已,父王不是說要殺了那個女人麽,他在身邊,怎麽動手。

  那個女人確實留不得,早點處理掉也好,不管是殺了還是毀了。

  隻要兩人心生嫌隙,彼此厭惡甚至痛恨,他傷透了心,也就不會天天叫著離開王府了。

  萬有財因為受了驚,已經去郊外別莊修養了,他若是想殺萬有財,肯定要出城。

  咱們就選擇那個時候動手,把那個女人這樣……這樣一來,他肯定心灰意冷,再不也不會叫著離開……”

  說到後麵,壓低了聲音。

  父子兩人在屋裏商議了許久,又把幾個影衛叫過來,安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