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瑞霖對著卞文傑的弟弟砍了四刀之後，拎著淌血的菜刀起身，眯著眼看向了卞文傑：“這錢你們肯定不給了，對吧？”

  “我……！”

  卞文傑看著虎逼一樣的馬瑞霖，做了個深呼吸，五十萬對於卞家來說，並不算多，尤其跟挨刀相比，這錢更是不算啥，但他還是梗著脖子問道：“錢我可以給，但是你砍我弟弟，白砍嗎？”

  “我砍人，是因為你們耍臭無賴！今天這五十萬裏麵，有十五萬是薑總給我的提成，你如果想要賠償，可以少給我五萬。”馬瑞霖很認真的開口。

  “你覺得這是錢的事嗎？”卞文傑憤怒的質問道。

  “不給錢，我還砍你！對於我而言，這就是錢的事！”馬瑞霖並無避諱的跟卞文傑對視一眼，目露凶光。

  “……我現在就給老薑把錢轉過去！”卞文傑在看見這道眼神之後，沉默三秒以後，直接掏出手機，用支付寶給薑成賺了一筆四十五萬的款項，同時對馬瑞霖比劃了一下手機：“夠了嗎？”

  “可以了。”馬瑞霖點點頭，重新把單據遞了過去。

  “撕拉！”

  卞文傑扯碎手裏的單據之後，伸手扶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弟弟，發現自己根本扶不動他，咬牙看向了卞小麗夫婦：“不知道幫忙啊！！”

  一分鍾後，卞文傑和卞小麗夫婦扶著滿臉是血的卞文傑弟弟離開，馬瑞霖也收到了一條銀行轉賬的短信，隨即把菜刀往懷裏一揣，邁步就要走。

  “哎，小哥們！”苑老二見馬瑞霖全程把他們這夥人當空氣，微微一笑，起身擋在了他身前。

  “踏踏！”

  馬瑞霖見苑老二擋住了他的去路，停下腳步看了對方一眼，沒吱聲。

  “我剛才聽說，你是職業幫人追債的？”苑老二笑著看了馬瑞霖一眼。

  “談不上職業，混口飯吃。”馬瑞霖看著苑老二，並未否認，而他之前幫電器城的老白要了一次賬以後，這事在老白那個圈子就傳開了，所有有不少人都開始聯係馬瑞霖，想讓他幫忙要一些死賬、爛賬，完全就是抱著成了就成了，不成就拉到的心態，而馬瑞霖因為超高的成功幾率，名聲幾乎跟足療店小姐舉辦了從業三周邊大酬賓一樣，開始風速擴散。

  “嗬嗬，要賬的我見過不少，但是像你這種單槍匹馬，野路子的要賬方式，我還真是頭一次見。”苑老二微微一笑：“如果剛才那些人報警，你想過後果嗎？你這種行為，可不是討賬的規矩！”

  “我經曆的生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個世界，對於守規矩的人而言，並不公平……他們報警，我就蹲監獄，反正爹媽的養老錢，已經攢出來了。”馬瑞霖無所謂的回應道。

  “你這樣靠賣狠去追債，很容易出事，要不然這樣吧，從今往後，你跟我混，怎麽樣？”苑老二笑了。

  “憑什麽？”馬瑞霖反問。

  “跟我混，你賺的錢不一定比現在多，但風險肯定比現在少，剛才你砍傷了卞家人，這件事我幫你處理，怎麽樣？”苑老二笑嗬嗬的邀請道。

  “我信不過你！”馬瑞霖快人快語，沒有繞彎子。

  “信任這東西，是相互的，但咱們可以先接觸。”苑老二此刻對馬瑞霖十分鍾意，說話的語氣也特別平和。

  “小崽子，你看清楚了，站在你麵前的是鐵西二哥！能讓他欣賞的人，全沈y也沒有幾個！”旁邊的海龍插了一句。

  “鐵西二哥？你是苑老二啊！”馬瑞霖看著苑老二開口。

  “大傻缺！你他媽跟誰說話呢！”苑老三聞言，瞬間瞪起了眼珠子。

  “沒事。”苑老二微微擺手，對馬瑞霖一笑：“認識我？”

  “不認識，但聽說過！”馬瑞霖點點頭，還沒等苑老二笑出聲來，就繼續道：“我要了幾筆賬，都是你沒要出來的！”

  “你這……”苑老二隨即無語。

  ……

  當天晚上，苑老二因為處理了數控廠的事，所以就叫著當天去辦事的人，還有馬瑞霖一起，全都出去吃了頓飯，而且選擇的地方，還是一個檔次特別高的海鮮酒樓。

  席間，小蔡因為答應了要幫黃碩查一下苑老三那批摩托車的事，所以始終在有意無意的往苑老三身邊的那群人身邊湊，而且一頓溜須拍馬，給這些人陪的挺樂嗬。

  席間，小蔡趁著苑老三手下一個很小兄弟上廁所的空當，也隨即跟了出去，同時在廁所裏跟對方聊了起來。

  “哎，小軍，最近這幾天，我想買台摩托車，你幫我聯係一下渠道唄！”小蔡看著身邊叫小軍的青年，閑聊般的開口。

  “嗬嗬，行啊！正好我老舅有台彎梁子不騎了，想往外賣呢！”小軍之前被小蔡灌了不少酒，仿佛腳下沒根似的在便池前麵晃悠著，連尿到了鞋上都渾然不知。

  “你可真能鬧！咱們都是小年輕的，我騎個彎梁摩托，那多砢磣啊！”小蔡等小軍呲完尿，遞了一支煙過去：“我想整台公路賽！”

  “操，你真能扯犢子，那玩應我上哪給你整去！”小軍翻了個白眼。

  “你可別裝了昂，那天我去買摩托車，都聽人家車行老板說了，三哥一次買走了七八台越野摩托，你們還能沒渠道啊！”小蔡撇嘴問道。

  “刷！”

  小軍聽見這話，仿佛連酒都醒了不少，登時立睖起了眼睛：“你聽誰說的？別他媽瞎嗶嗶昂！”

  “軍哥，至於嘛，就這麽點事，你還要急眼啊？”小蔡發現小軍似乎沒喝多，心裏咯噔一下。

  “好端端的，你打聽這些事幹雞毛？！”小軍目露凶光的看向了小蔡。

  “哎呀，還能幹啥，不都是為了巴結三哥嘛！”小蔡猶豫了一下，隨即醉眼惺忪的解釋道：“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根本不喜歡摩托車，是前幾天陪別人去買車，才聽說了三哥買車的事，所以就想著買台車，能往三哥身邊的圈子湊一湊，咱們遠的不說，就說咱們倆吧，我記著你和我進公司的時間，好像沒差多久吧？現在你都開上哈弗h6了，而我呢？我現在出門還坐地鐵呢！這是因為啥，不就是因為我跟了海龍那麽一個傻逼大哥麽！”

  “哈哈，操！”小軍聽見這話，當即咧嘴一笑：“你買摩托車，就是為了引起三哥注意啊？”

  “可不是嘛！軍哥，你放心，就算我真能跟了三哥，肯定也撼動不了你的地位，現在全公司誰不知道，三哥最喜歡的就是你啊！這事你就當行行好，拉我一把唄！”小蔡姿態很低的哀求道。

  “行了吧，我跟你說句實話，你要是真想跟三哥混，就多張羅點錢，沒事多請他找點姑娘，比啥都強，如果想用摩托車跟他拉關係，那純粹白扯，因為三哥那批摩托車，根本就不是買來給自己用的！”小軍嘬著煙，滿嘴酒氣的回應道。

  “不可能！前幾天我陪我朋友買完摩托車，去場地玩的時候，還看見三哥了呢！”小蔡當即強了一句。

  “你滾他媽犢子吧！三哥蹲了好幾年監獄，連電瓶車都整不明白，他騎雞毛摩托車啊？”小軍嗆了一句。

  “我都進公司這麽多年了，還能看錯嗎！肯定就是三哥！”小蔡繼續強嘴。

  “放屁！我成天跟三哥在一起，他會不會騎摩托車，我還能不如你知道的清楚？”小軍翻了個白眼，明顯是對於小蔡強嘴的行為挺反感，嗆聲道：“當初三哥買完那批摩托車之後，是我親自押著拖車給送到虎石台的，三哥壓根連車都沒碰，他騎**啊？”

  “不能吧，那天我真是看見三哥了呀。”小蔡眨巴著眼睛，露出了一副十分疑惑的表情。

  “你是真jb能強嘴！是你對三哥了解的多，還是我了解的多啊？”小軍有點要急眼。

  “那三哥既然沒騎車，為啥要把摩托車送到虎石台去呢？”小蔡繼續往深挖了一句。

  “你他媽怎麽啥都想打聽呢？！我他媽說三哥不會騎車！他就是不會騎車！”小軍瞪著眼珠子，明顯擺出了一副小蔡如果再繼續強嘴，那他肯定動手打人的架勢。

  “行！你說不會就不會吧！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小蔡悻悻的縮了下脖子。

  “我剛才還尋思幫你跟三哥說幾句好話呢，看你這個b樣，我都多餘幫你！”小軍罵罵咧咧的推門離開了衛生間。

  ……

  二十分鍾後，在公司本就無足輕重的小蔡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飯店，坐了一站地鐵以後，等在了路邊。

  “嗡嗡！”

  沒多久之後，黃碩的寶馬三係也緩緩停在路邊，等小蔡拽開車門，還沒等坐穩，黃碩就急不可耐的問道：“哥們，打聽的咋樣了？”

  “差不多了，我已經套出話來了，苑老三的確買了一批摩托車，但是那批車不是他自己用，而是幫別人買的！”小蔡眨巴著眼睛嘀咕道。

  “我艸，你可以啊！”黃碩瞬間坐直了身體：“是幫誰買的，問出來了嗎？”

  “沒有！我找的人，是苑老三身邊一個親信，這個人對我說，當初那批車買回來之後，直接就裝到了拖車上，送到了虎石台那邊。”小蔡拿起中控台的煙盒，抽出了一支煙。

  “虎石台開發區那麽大一片地方，具體是什麽位置啊？”黃碩急不可耐的追問道。

  “當時我也想往深挖一挖，但對方那個貨，明顯有點防備我，把話說到這一步，然後就不說了，我如果繼續挖，估計他當時得揍我！”小蔡吸著大鼻涕開口。

  “這消息，能確準嗎？”黃碩舔著嘴唇思考了起來。

  “消息肯定沒問題！在公司那群人眼裏，我就是個傻子，誰會跟一個傻子耍心眼啊！”小蔡點了點頭，莫名驕傲的回應道。

  “也對。”黃碩對小蔡的一番話深以為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這事謝了昂，哥們！我這還有事要忙，你先走吧！”

  “走，我往哪走啊？”小蔡一愣。

  “哈哈，怪我了，天這麽晚了，我讓你自己走確實不合適，你去哪啊，我送你！”黃碩伸手就要掛擋。

  “你等會！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啊！”小蔡眯起了眼睛。

  “啥事啊？”黃碩裝傻充愣的開口。

  “你當時找我的時候，不是跟我說，不會讓我白忙活麽？”小蔡看見黃碩不往事上說，就主動提了出來。

  “哦，整了半天，你說的是這個事啊！那我懂了！”黃碩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隨後直接在手扣裏麵拿出了一盒中華，兩盒玉溪，還有一包用紅色絲綢袋子包起來的花生、瓜子和糖，以及半包心相印紙巾，一股腦的塞進了小蔡懷裏：“這些都是我這陣子幫人出婚車，別人給我的，你拿著吧！”

  “黃碩，你他媽啥jb意思！你是不是玩我呢！？”小蔡看著懷裏的東西，愣了差不多十秒鍾，瞬間急眼了。

  “哎！做人得講良心啊，我啥時候玩你了？我可沒有這個癖好！”黃碩梗著脖子強嘴道。

  “當初你他媽找我的時候，是不是對我說過，不過幾萬塊錢對於你而言，根本不叫事！那你倒是把錢給我啊！”小蔡氣的臉色通紅。

  “對啊，我的確說過幾萬塊錢對我不叫事，但我啥時候說要給你幾萬塊錢了？哥們，在我眼裏，你就值兩盒玉溪，這中華都是我看在幼兒園同學的情誼上給你的，懂不！”黃碩臭不要臉的開口。

  “我去你姥姥的！合著你把事兒說的震耳欲聾，最後給我辦了個鴉雀無聲，是吧？！”小蔡把煙往腳底下一摔，真有點急眼了。

  “生氣之前想好了，從小到大，你可一次都沒打贏過我！”黃碩順手解開安全帶，認真的盯著小蔡。

  “黃碩！我他媽這輩子要是再信你一次，我就是狗！”小蔡看著黃碩，氣的全身哆嗦。

  “哎呀，你這個傻缺，今天你把消息給我，等我們動手幹點啥以後，苑老三肯定得往下查，確認這個消息是怎麽泄露的，到時候萬一要是查到你這幾天花錢大手大腳的，你能解釋得清麽！你還以為我黃大少混了這麽多年，真能騙一個傻子的錢啊！我就是給你存幾天，讓你避避風頭！”黃碩看見小蔡這個狀態，登時呲牙一樂。

  “真的？”小蔡半信半疑。

  “我騙過你嗎？”黃碩認真問道。

  “你跟我說過真話嗎？”小蔡心有餘悸。

  “放心吧，那不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嘛，現在咱們都這麽大了，還能騙你啊！再說了，玩傻子多缺德啊！”黃碩義正言辭的回應道。

  “那我自己為啥不能自己存這個錢呢？”小蔡似乎有點反應過來了。

  “你可拉倒吧，你從小就是兜裏有一盒擦炮，都等不到過年的選手，自己心裏沒點b數麽？”黃碩翻了個白眼。

  “也是……那我就信你這最後一次昂！”小蔡琢磨了一下，隨即彎腰把掉在腳底下的煙和瓜子撿起來往兜裏一揣，推門就走。

  黃碩順著倒視鏡看著小蔡遠走的背影，也伸手撥通了楊東的電話號碼。

  “喂？”楊東的聲音傳來。

  “哥，我在苑老三身邊的那個朋友，摸到那批車的消息了！”黃碩直言開口。

  “怎麽樣？”楊東的聲音瞬間嚴肅了起來。

  “不知道啊，我那個朋友說，咱們給的價格太低了，要是想讓他開口，至少還得加兩萬塊錢！”黃碩眨巴著眼睛，宛若真事一般的回應道。

  【本章四千五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