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和林天馳回到包房之後，也就坐在了常寬邊上沒怎麽吱聲，而常寬此刻也跟老吳聊得不錯，雖然剛剛經過了一場摩擦，但此刻雙方把生意的事敲定，氣氛也自然緩和了不少，但仍舊顯得略有些尷尬。

  “小東，來，我跟你喝一杯！以後我跟你們孝信廠合作，咱們還免不了要多多走動。”老吳跟常寬聊了一會，隨即就端著酒杯，坐到了楊東邊上：“寶成那個人，是個一點就著的脾氣，剛才說話辦事，確實有點瑕疵，你別跟他一樣的！”

  “吳哥，你多慮了，蔣寶成是你的朋友，他維護你，我能理解。”楊東客氣的點了點頭，端起杯一飲而盡，而老吳向他這麽一道歉，反而還整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咱們這麽終日奔波，不都是為了生活嘛，我謝謝你的理解！”老吳對楊東感激的點了點頭，隨後重新起身，坐回蔣寶成那邊跟他聊了起來。

  “小東，今天晚上的事，你沒生我的氣吧？”常寬見老吳走了，也挪著大腚湊了過來。

  “你連自己的朋友都能紮這麽一刀，我敢生你的氣嗎？”楊東雖然沒生氣，但還是用話噎了常寬一句。

  “哎呀，你不知道，今天這件事，並非是我有意刁難老吳，主要是他這個人，確實不托底，實話告訴你，雖然我今天要了二百萬出來，但剩下的錢能不能拿到手，還得兩說呢！”常寬壓低嗓子回應道。

  “什麽意思？”楊東微微一怔，似乎感覺常寬對於這件事很是擔憂。

  “老吳這個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在沈y老家這邊做生意的，而且口碑不錯，後來他那個行業不景氣了，所以才帶著積蓄去了內m，不過也正如他所說，賠了個底掉，自那之後，老吳的口碑可就不咋地了，我在內m那邊的朋友都跟我說，老吳現在有點坑蒙拐騙的意思，辦事特別不著調。”常寬給楊東解釋了一下。

  “既然這樣，你為什麽還要幫他？”楊東微微皺眉。

  “別人雖然現在都說老吳不著調，但我並沒有親眼所見！不管怎麽說，也是這麽多年的朋友，我念舊情，但是我怕他不念舊情啊！所以我才硬著頭皮讓你過來要錢，如果老吳這次真心是想翻身做點生意，那該幫的我肯定幫他，如果他是準備在我這也坑點錢，那我們倆這麽多年的哥們感情，也就到這了。”常寬跟楊東碰了下杯，很認真的回應道。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麽大發慈悲的時候。”楊東笑了。

  “佛經都說過，菩薩畏因，眾生畏果！”常寬莫名高深了起來。

  “哥們，你是眾生嗎？”

  “我他媽是胎生！”

  “哈哈！”

  楊東被逗的一笑，聽完常寬的解釋，心裏的疙瘩也就解開了，而常寬幫楊東倒了一杯酒，繼續開口道：“老吳那邊，雖然答應了要跟咱們先拿二百萬預付款，但這筆錢跟咱們接下來的投入相比，還是差了不少，我已經算了，如果咱們真要開拓市外的市場，至少得再加一條生產線，連車間帶設備，小一千萬就砸進去了，所以這不是一件小事。”

  “應該問題不大，再過幾個月，夏天就來了，到時候是啤酒銷售的旺季，即便老吳那邊的市場沒打開，咱們也能把這條線的產能內部消耗掉。”楊東微微點頭。

  “話是這麽說，但老吳那邊如果真沒這個實力，咱們這條生產線不就相當於白投資了嗎，所以我還是想考察一下。”常寬很謹慎的開口。

  “你想去內m？”楊東挑眉。

  “對！老吳跟我說，他之所以想拿孝信的代理權，不僅是因為當地人喜歡咱們啤酒的口感，也是因為蔣寶成在當地，能把這件事兜起來，麵對一些惡意競爭的時候，他能起作用，即便是正規渠道的鋪開，蔣寶成也有一定的威懾作用。”常寬頓了一下：“老吳雖然說的天花亂墜，但蔣寶成的實力，咱們誰都沒看見，我這個人，還是傾向於眼見為實。”

  “也對，開拓外地市場不是小事，是應該考察清楚。”楊東點頭應聲。

  “老吳對這件事挺上心，表現得也挺急，剛才一直在催我，我想明天就走，你要是沒事，就跟我一起去唄，費用全由我報銷，咱們哥倆就當旅遊了。”常寬熱情的攛掇道。

  “哈哈，你是不是怕到了蔣寶成的地頭，他會欺負你啊？”楊東咧嘴笑了。

  “你看你，本來挺朦朧個事，你非得捅破了幹啥！”常寬露出了一個非常矜持的笑容。

  “我跟你走！”楊東聞言，認真的點了點頭，他要去內m，不僅因為常寬對他發出了邀請，同時也因為他同樣是孝信酒廠的股東，而且孝信廠，也是楊東在沈y紮根的底氣，所以楊東是絕對不會允許孝信廠出現紕漏的。

  “行，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常寬咧嘴一笑，開始岔開話題繼續喝酒。

  常寬和老吳把合作的基本意向達成之後，這頓酒局也就進入了尾聲，因為之前的一場衝突，讓羅漢他們跟蔣寶成之間，基本就沒話了，酒喝不動，氣氛自然也就上不去。

  大約半小時之後，常寬就開始張羅著散場，換個地方去吃點燒烤，但老吳也推脫舟車勞頓，想要回酒店休息，所以眾人就同時起身，向包房門外走去。

  “咣當！”

  林天馳走到包房門口，敞開門之後，登時一愣。

  在楊東他們這個包房門外，蘇艾穿著一件羽絨服，正冷著臉盯著眾人。

  “小、小艾，你咋來了呢？”楊東看見蘇艾站在門口，腦瓜子嗡的一聲。

  “姑娘不少啊，楊東，你真棒！”蘇艾看著屋裏一群衣著暴露，甚至還有幾個正在穿衣服的姑娘，麵無表情的對楊東扔下一句話，隨即轉身就走。

  “小艾，你聽我解釋！”楊東看見蘇艾走了，邁步就追了上去。

  “六子，這啥情況啊？”老吳看見這一幕，有些懵逼。

  “你做了這麽多年生意，連媳婦捉奸都看不明白嗎！走吧，咱們從另外一邊下樓，這種事不能跟著摻和，看熱鬧看不明白，真容易挨撓！”常寬縮了縮脖，帶著眾人就向走廊另外一邊走去。

  ……

  歌廳外麵的街道上，蘇艾自從離開歌廳以後，就一個人沿著街邊，怒氣衝衝的往前走。

  “媳婦！你別走了，你聽我跟你解釋！”楊東之前出門的時候，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拿走，所以此刻隻穿著一件羊毛衫，凍得哆哆嗦嗦的追了上來。

  “篤篤！”

  蘇艾宛若聽不見楊東說話一般，筆直的大長腿踩著軟靴，頭也不回。

  “哎呀，你別走了！”楊東幾步追上蘇艾，抓住了他的胳膊：“今天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你別碰我！我嫌你髒！”蘇艾一把甩開了楊東的胳膊，停下腳步認真的看向了他：“楊東，原本我還對於你存有很多風花雪月的期盼，但現在看來，那無非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罷了，今天，我對你很失望！很失望你知道嗎！”

  “我知道，但是我今天……其實那就是一個談生意的場合，不是你想象當中的那樣！”楊東看著蘇艾含著淚的大眼睛，十分鬧心的解釋了一句。

  “對不起，你們那種淫穢的場麵，我根本就想象不出來，而剛剛看見的畫麵，已經徹底顛覆了我的三觀，楊東，我想過你會出軌，也知道某種衝動，是男人基因裏自帶的本能，但我絕對想象不到，你居然是一個如此沒有下線的人！”蘇艾出身知識分子家庭，所以從小的教養極好，即便此刻已經憤怒到了極致，但仍舊不哭不鬧，很認真的跟楊東講著道理。

  “我跟你保證，我今天去那邊，真的隻是為了談生意，而且以後再也不去了，行嗎？”楊東看著蘇艾委屈巴巴的樣子，也十分心疼，同時也能想象到蘇艾的情緒，畢竟蘇艾跟楊東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而且他也能理解，任由哪個女人看見自己的男朋友跟一群不穿衣服的女人在一起，都是無法接受的，如果這要是換成一個男人，看見自己媳婦跟一群不穿衣服的鴨子在一起，估計都得出人命。

  “我現在不想聽你的任何保證，因為我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已經徹底顛覆了我的三觀，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忘掉那一切，我更不清楚，看見這一幕的我，以後該怎麽跟你繼續走下去，我知道在氣頭上說出分手，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所以我不說，但也讓我們都給彼此一些時間冷靜一下吧，可以嗎？”蘇艾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我真的無法想象，我該如何勸自己忘記這一切！”

  “今天這事，確實是我不對，不過在我身處的環境裏，難免要接觸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楊東站在街邊，也不知道該怎麽跟蘇艾解釋。

  “很晚了，我們都冷靜一下吧，我要回家了！”蘇艾語罷，轉身攔下了一台出租車。

  “我送你吧！”楊東攔了蘇艾一下：“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冷靜一下。”蘇艾冷著臉扔下了一句話，拽開車門坐進了出租車裏，直接離去。

  “哎呀我去！她怎麽還能找到這來呢？”楊東看著出租車遠去的尾燈，十分煩躁的嘀咕了一句，隨後又開始掏出手機，開始在微信上給蘇艾一頓道歉，而蘇艾除了二十分鍾之後，回了一句她到家了之外，再就沒搭理楊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