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順市內，一家檔次相當不錯的飯店內，趙磊帶著趙宗寶、大雙、二雙，以及另外三四個比較親近的小兄弟，正在接受劉景生的宴請，紅歌集團的F順分公司在這邊也有不少業務，但那些業務都是正規生意，基本用不到趙磊他們去處理，所以趙磊來這邊的時候也不多。

  飯桌上，分公司那邊的人在不斷地給趙宗寶等人敬著酒，劉景生也跟趙磊比肩而坐，輕聲的交談著。

  “這次光伏項目的失利，到底是原因為什麽啊？麵對紅歌集團這麽大一個龐然大物，浩豐公司為什麽忽然就把咱們放棄了呢？”趙磊低頭點燃一支煙，向劉景生問了一句。

  “這件事就有點說來話長了，其實這個光伏項目，浩豐那邊最早就是準備給閆海波幹的，是慕維明來這邊跑了幾次，硬生生的把這個項目撬走了，結果還沒等談，慕維明忽然就被老萬調去了外地，這麽一來，自然也就沒有人跟浩豐那邊的人接洽了，之前我也找浩豐那邊負責這個項目的經理談了幾次，但是他隻認慕維明，最後發現慕維明不露麵，這才又重新把這個活劃給了閆海波，至於這其中的內幕，我不是很清楚。”劉景生解釋了一下這其間負責的關係。

  “那你當初直接跟這個項目經理談，告訴他咱們這邊的條件不變，慕維明答應什麽，咱們也給他什麽不就好了嗎！”趙磊蹙眉問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想到了，但是對方一口咬定，隻跟慕維明聊，我感覺他們倆除了業務上的事，肯定還是有些私下關係的，這期間，我也向總公司反應過這個事，但是慕維明卻始終沒來，磊子，咱們倆不是外人，你跟我說實話，慕維明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被貶到外地去了？”劉景生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向趙磊問道。

  “這事是老萬一手安排的，具體的事我也不清楚，你也知道，集團內部忌諱打聽這些事。”趙磊隨口一句話，將這件事遮了過去。

  “也對，我賺著賣白菜的錢，也多餘去操那份賣白F的心！”劉景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話鋒一轉道：“磊子，這次的光伏項目，你想從哪入手啊？”

  “你剛才說，浩豐那邊有一個項目經理，跟慕維明走得很近？”趙磊沉吟片刻，開口問道。

  “對，這個人叫曲慶楠，是浩豐公司負責招標的，怎麽，你想琢磨他啊？”劉景生摸到了些許門路。

  “現在浩豐公司跟閆海波合作，不也隻是處於意向階段嗎？工程的事先不急著研究，我首先得知道，咱們把這個活丟了，究竟是差在哪了！這個曲慶楠的聯係方式，你有嗎？”趙磊眯著眼問道。

  “F順就這麽大，我們之前又沒少打交道，別說聯係方式，就連他家住在哪，孩子在哪上小學，媳婦去哪搞破鞋，我都能給你查的明明白白的！”劉景生拍著胸脯子保證道。

  “行，那一會吃完飯，你給曲慶楠打個電話，約他出來一趟，就說我請他喝酒。”趙磊吩咐了一句，隨後轉語繼續問道：“對了，史一剛那邊聯係你了嗎？”

  “吃飯之前，他給我打過電話，讓我安排一批人的食宿問題，說他們明天就能到這邊！”劉景生頓了一下：“你放心，我這個人拎得清遠近親疏，跟你說過的話，我肯定不會對史一剛說第二遍！”

  “哈哈，都是為集團服務，你想多了！”趙磊嘴上客氣了一句，但眼中卻滿是讚許的神情。

  ……

  一頓飯罷，趙磊也跟著劉景生回到了F順分公司，幾個員工開始不斷的跑前跑後，給幾人端茶倒水，送著醒酒的果盤。

  “老劉，別讓你這些人在這整景兒了，給浩豐公司的曲慶楠打電話，約他一下！”趙磊坐在沙發上吃著葡萄，向劉景生吩咐了一句。

  這次被萬紅仰派來處理光伏項目的三支隊伍，楊東已經被趙磊勸退，表明不去爭搶了，那麽就隻剩下了趙磊和史一剛，而浩豐公司那邊，如今雖然已經跟閆海波達成了合作意向，但實際上還沒有簽合同，所以紅歌集團這邊還是有希望的，而且這種事也未必一定會動武，其中還有許多涉及利益的談判，而先行跟浩豐公司搭上關係的人，主動權自然也會大一些。

  “行，那我這就給他打一個！”劉景生點點頭，掏出了隨身的手機。

  ……

  市內一家洗浴中心的棋牌室裏，浩豐公司的項目經理曲慶楠，此刻正坐在牌桌上打著麻將，曲慶楠今年三十一歲，戴著一個金絲邊的眼睛，體態微胖，一看就是個精於算計的人。

  跟曲慶楠同桌的，便是跟紅歌集團爭奪光伏項目的閆海波，閆海波今年剛剛二十九歲，小夥子長得比較精神，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他在本地，已經屬於一個相當出名的小老板了。

  閆海波的父親，曾經在F順，差不多能算是位列前三甲的大開發商，除了房產項目之外，旗下的公司還涉及了許多礦業和貿易等項目，後來老閆因為飲酒過度，突發疾病死在了酒桌上，而閆海波的大哥閆海哲從小就仗著家裏有錢，在社會上混的始終不錯，根本不需要家裏養著，所以閆海波便臨危受命，接管了父親的公司，雖然公司垮了，而且多了許多沒人認的爛賬，從此一落千丈，但底蘊畢竟還在，再加上一眾元老的支持，所以閆海波的公司發展的還是不錯的。

  “四餅！”閆海波打出一張麻將牌以後，側臉連上了一支煙，對曲慶楠笑道：“曲哥，咱們之間的那個光伏項目，已經談成快一個星期了吧，你看這合同，什麽時候能簽一下啊？”

  “不急，這事我已經給你報上去了，但劉總整天也挺忙的，你得等他審批！”曲慶楠咧嘴一笑，也甩手扔出了一張牌，轉語道：“你也知道，之前這個活，原本該是跟沈Y的紅歌集團簽合同，現在浩豐把活給了你的公司，紅歌那邊肯定有想法，沈Y老萬，也不是白給的。”

  “你放心吧，這個活我既然敢接，肯定就不怕紅歌集團的人找我，再說了，我扛不住，不是還有我哥嘛！”閆海波咧嘴一笑，沒什麽壓力的回應道。

  “也對。”曲慶楠點點頭，把手裏的麻將推倒：“胡牌，哈哈！”

  “你今天的手風太順了！”閆海波撇撇嘴，指了下樓上：“坐的時間太長，腿都麻了，上樓找個姑娘，給你按按？”

  “行啊，走唄！”曲慶楠心中清楚，自己連贏一下午，並不是因為手風順，而閆海波此刻提議牌局結束，也說明他給自己送的錢已經到量了，當即點點頭，準備上樓找個姑娘忙活一下，然後就回家睡覺了。

  “鈴鈴鈴！”

  曲慶楠這邊剛走出棋牌室，手裏的電話就響起了鈴聲，他看了一眼劉景生打來的電話，猶豫片刻，還是按下了接聽：“喂，老劉啊！”

  “忙什麽呢，曲經理？”劉景生很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什麽事，你說。”曲慶楠並沒有透露自己的行程。

  “是這樣，我們這邊的總公司來人了，是紅歌集團的副總經理趙磊，今天晚上，趙總想請你吃個飯，跟你聊聊！你看能不能給我個薄麵，賞光來一趟啊？”劉景生開口邀請。

  “你們集團來人，跟我關係好像不大，今天晚上，我也在見朋友，改天吧！”曲慶楠知道劉景生找他是為了什麽，所以想了想，直言回絕道：“老劉，關於光伏項目，該說的話，我都跟你們說過了，這個活劉總已經把它許給閆海波了，所以你們找我也沒用，就這樣吧，別再因為這個事給我打電話了！”

  “曲經理，你先別掛電話！”劉景生見曲慶楠是這個態度，語速很快的挽留一句，隨後繼續開口道：“曲經理，你看哈，我們紅歌集團的趙總老大遠的從沈Y跑過來，就是為了跟你聊一下光伏項目的事，不管這件事還能不能談，但趙總他人既然來了，你總得見一下吧，你說呢？”

  “嗬嗬，你可真有意思，我憑啥非得去見一下啊？”曲慶楠聽見這話，登時鄙夷一笑，開口揶揄道：“老劉，我不管紅歌集團那邊有誰過來了，哪怕來的人是老萬！但他也隻是你的領導，跟我好像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吧，我又不吃你們紅歌集團的飯，憑啥你們那邊來人，我得過去接受檢閱呢！你是不是真以為自己比誰高一頭，想扒拉誰就扒拉誰呢！”

  “曲經理……”

  “嘟…嘟……”

  曲慶楠根本沒再給劉景生說話的機會，直接將電話掛斷。

  “曲哥，怎麽回事啊？”站在旁邊等曲慶楠上樓的閆海波隱約聽見了幾句對話，向他開口問道。

  “操，紅歌集團分公司的劉景生給我打電話，他跟我說沈Y那邊的總部來人了，讓我過去見麵，他算他媽了個B啊！真以為我是呼來喝去的阿貓阿狗呢！”曲慶楠冷著臉擺了擺手。

  “估計他們這趟過來，就是為了光伏項目的事來的，你還是注意點吧，這樣，一會我給我哥打個電話，這幾天，讓他找點人護著你！”閆海波想了想，決定給曲慶楠找點人傍身。

  “也行，身邊跟著人，我心裏也有底！”曲慶楠點點頭，並未拒絕。

  ……

  分公司那邊。

  “約在哪了？”趙磊見劉景生掛斷電話，抬頭問道。

  “說個JB！曲慶楠連話都等我說完，就把我的電話掛了，明顯就是沒拿咱們當回事，他告訴我，以後少因為光伏項目的事給他打電話！”劉景生微微磨牙，臉色陰沉的回應道。

  “你沒跟他說，是我大哥過來了嗎？”大雙眯著眼問道。

  “我剛才的話，你們不是也聽見了嗎！問題是曲慶楠這個傻逼，壓根就不給咱們麵子啊！”劉景生罵罵咧咧的回應道。

  “我艸他血媽的！收拾他！必須收拾他！”一邊的趙宗寶聽見這話，嗷的一嗓子，直接急眼了。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