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漢聽見馬軍開口，說想要把穆宏中的代理權擠掉，眼中忽然閃過了一抹厭惡，冷聲道：“你這不是扯淡嘛，我們和穆宏中的合同，早就簽好了，做生意哪有這麽禿露反帳的？”

  “簽了合同又能咋的？現在你們幹死了大彪，又拚沒了朱勇順，在這群賣酒的人眼裏，威懾力就跟原子彈差不多，就算你翻臉，穆宏中也絕對不帶敢去起訴你們的！我了解他那個人，隻要你們說話，他肯定不敢頂嘴，俊卿，咱倆是戰友，你不得照顧一下我啊？”馬軍內涵一笑道：“隻要你幫我把代理權拿下來，我自己出錢，給你買台五十萬以內的車，這總行了吧！”

  “你知道穆宏中拿貨價為啥能那麽低嗎？因為我們難的時候，他站出來跟我們成為了朋友，但是你當時在哪呢？”羅漢聽見馬軍這這麽說話，情緒終於變得暴躁起來，直接撕破臉道：“馬軍，當初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帶人找到你，因為我以為咱們之間還有戰友的感情，但你是怎麽做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還有，我們跟穆宏中成為朋友，是因為你在中間牽線，但你現在過河拆橋，為了自己的利益，連穆宏中都能賣，你又讓我如何相信你呢？至於你說的車，我肯定不要，相比之下，自己花五千塊錢的買的麵包子，我開著更舒服！因為在那台車裏，我能把腰直起來！”

  “你看你，這都扯哪去了，我現在是個商人，商人做買賣，他不就是這樣，怎麽有利怎麽來嘛！”馬軍並未感覺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的辯解道。

  “既然你想用一個商人的身份跟我談，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孝信啤酒的總代理權，隻要還在我們手裏一天，那你就永遠都別想把這事談成，懂了嗎！”羅漢見馬軍已經徹底不在乎他們之間多年的戰友情誼，而是直接用利益對話，徹底惱怒。

  “俊卿，至於嗎？”馬軍早就知道羅漢是個直性子，但絕對沒想到羅漢離開部隊這麽多年，居然還是這麽執拗，當即蹙眉。

  “以後你找我喝酒，我可以去，但是別的事，咱們免談！”羅漢雖然嘴上客氣的為彼此保留著最後的一絲尊嚴，但語氣中的生硬和臉上的厭惡，已經徹底展露了內心的想法。

  “行，我懂了！你喝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馬軍點點頭，直接拿起手包，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外。

  “漢子，你跟馬軍怎麽了？我怎麽看見他像是堵著氣走的呢？”林天馳餘光看見這一幕，走過來問道。

  “沒事，喝酒吧。”羅漢微微搖頭，端起了酒杯：“天馳，你說是這個社會變了，還是我變了？”

  “嗬嗬，這個社會，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對嗎？”林天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還是很有哲理的回應了一聲。

  “或許吧。”羅漢自嘲一笑，杯酒入喉。

  ……

  與此同時，在楊東他們唱歌的歌廳樓下，一台出租車緩緩停滯，隨後張傲的對象王璐和另外一個姑娘，兩人推開門下車，一起站在了路邊。

  王璐身邊的姑娘是她舞蹈學院的同學，叫做蘇艾，也是一個身高一米七多，身材曼妙的小姑娘，而且她的長相酷似年輕時的女演員周慧敏，屬於那種長相清純，而且極為亮眼的女孩。

  這天晚上，因為王璐和蘇艾倆人在學校裏有一場期末匯演，所以她們也是剛在舞蹈教室出來，兩個人身上還穿著跳舞時的衣服，外麵則披著學校統一發的長款羽絨服，倆姑娘站在街邊上，看起來極為另類，卻又吸引了不少老爺們的目光。

  王璐和蘇艾倆人，之所以穿著舞蹈服，是因為她們在演出之前，把衣服都放在了王璐的儲物箱裏，而馬大哈似的王璐，又把鑰匙鎖在了櫃子裏，所以她們倆打車離開學校，主要是為了回王璐家裏拿備用鑰匙的。

  十二月末的東北，已經十分寒冷，尤其是夜晚，氣溫更是降到了零下，蘇艾此時隻穿著一件很薄的舞蹈褲，凍得直跺腳，不斷搓手看向了王璐：“璐璐！你不抓緊回家，帶我來這幹嘛呀？咱們快走吧，太冷了！”

  “沒事，我男朋友在這唱歌呢，咱們倆上去看一眼，我抓個奸，看他找沒找坐台的，咱們倆轉一圈就走，很快的！”王璐看了一眼張傲之前發的朋友圈，確定他們來的就是這家歌廳之後，拽著蘇艾就往屋裏走。

  “哎呦，我也是真服你了，早知道你要出來見男朋友，那我留在學校小禮堂吹電暖風多好啊，幹嘛出來陪你遭罪！”蘇艾十分委屈的嘀咕著，直接被王璐拉著手腕走進了娛樂會所的大廳裏。

  ……

  歌廳三樓，馬軍跟羅漢不歡而散之後，也一個人賭著氣，邁步準備下樓離開，結果剛走了沒幾步，正好遇見了對麵也走過來一夥人，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向一個包房走去，這夥迎麵而來的小青年，大約有十二三個，平均年齡都在二十三四歲左右，穿著打扮都很時髦，手腕上也掛著大牌的腕表，但一個個走路裏倒歪斜，明顯是之前已經喝過一場了。

  “哎，前麵那個人是馬軍嗎？”就在那夥人準備進屋的時候，一個夾著lv手包，一臉疙瘩的青年看見馬軍，張嘴就喊了一句。

  “哎呀，這不是天樂嗎，你在這幹啥呢？”馬軍聽見有人喊他，本能間抬頭看去，等他看見喊話的青年之後，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心中充滿了厭惡，但還是一臉堆笑的走了過去，而那個叫他的青年，全名叫做莊天樂，而他父親正是市工商局，一位說話很有分量的領導。

  “操，你這話問的，我來歌廳，跟你說我吃燒烤，你能信啊？”莊天樂呲牙一笑，斜眼看著馬軍：“怎麽著，你這是聽說我在這唱歌，過來給我結賬來了？”

  “那對唄，你莊公子都發話了，我必須得刷卡呀！”馬軍雖然比莊天樂大了六七歲，不過架不住對方的老子牛逼，所以滿臉堆笑的點了點頭：“天樂，你們該玩就玩，一會我下樓往吧台壓兩萬塊錢給你結賬用！”

  “哈哈，講究！”莊天樂爽朗一笑，拍了拍馬軍的胳膊：“既然碰上了，那就一起進屋喝兩杯吧！”

  “天樂，這誰啊？”與此同時，莊天樂一個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朋友，看著他問了一句。

  “馬老板你都不認識啊？蘇家屯的黛綺酒吧就是他開的，這幾年，我爸沒少給他幫忙，這不正好遇見了嗎，咱們一起喝點！”莊天樂介紹一句。

  “哎呦，老板好啊，我就願意跟你們這些老板喝酒，你們都不差錢，哈哈！”莊天樂的朋友也是個膏粱子弟，聽見這話之後，言語並不避諱的開口，明顯就是把馬軍當成土鱉了。

  “走吧，咱們進屋喝酒。”馬軍聽見這話，雖然心裏不爽，但是嘴上卻一點不敢反駁，畢竟莊天樂他爹的身份在那擺著，而且馬軍還求他爹幫忙辦過不少事，所以也確實不敢得罪他們這群紈絝。

  “踏踏踏！”

  就在三人準備進屋的時候，王璐和蘇艾倆人也下了電梯，邁步向走廊這邊走來。

  “哎呦我艸，這歌廳可以啊，還有這種貨色呢？”莊天樂的朋友站在包房門口，遠遠看見倆姑娘以後，眼睛都直了，由於王璐和蘇艾都是舞蹈生出身，所以身姿挺拔，而且身材極好，走路的時候也帶著一種獨有的氣質，再加上兩個姑娘長得都相當不錯，外在條件確實很撩人。

  “是呢，這個歌廳我也沒少來，但是以前還真沒見過這種質量的，一會我必須得把這的領班叫上來，給他好好上上課了！”莊天樂同樣盯著兩個姑娘，一臉淫笑的插了一句，隨後跟他的那個朋友一起出門，奔著兩個姑娘就迎了上去，而馬軍看見這一幕，微微搖頭，跟其他人走進了包房裏。

  此刻王璐帶著蘇艾，也正在挨個包房的趴窗戶，尋找著張傲的下落，因為她今天晚上過來，是“突擊檢查”的，所以提前並沒有跟張傲打招呼，隻能一個屋一個屋的找。

  “璐璐，要不你給你男朋友打個電話吧，咱們倆這麽找，得找到什麽時候啊？”蘇艾被王璐拉著手腕，跟在後麵開口。

  “哎呀，你不懂，這種事就得來突然襲擊，我要是給他打電話，肯定就什麽都查不到了！”王璐一邊跟蘇艾對話，一邊站在一個包房門前，順著門上的透視窗往裏掃了一眼，發現張傲沒在屋之後，邁步就要繼續往前走，一抬頭卻發現，有兩個陌生男子，已經把她們的去路擋住了。

  “麻煩讓一下！”王璐發現麵前有人，也沒當回事，很客氣的開口。

  “嗬嗬，讓不了！”莊天樂的朋友在近距離看見兩個姑娘的長相之後，心情更加愉悅，他在看清兩人羽絨服下麵的舞蹈服以後，更是在第一時間內，把兩人當成了坐台的姑娘。

  “你們想幹什麽？”王璐蹙眉。

  “既然遇見了，那就一塊玩唄！至於我想幹誰，一會你肯定能知道！”莊天樂叼著一支煙，也吊兒郎當的笑了。